聽着張氏的抱怨,白雲溪尤的坐直身體,心裏猛地一沉,那丫頭不會去找小五了吧?
她們爲了阻止杏兒母女的算計,想方設法的把人隔開了。
本以爲事情結束了,以後各過各的,眼下又冒出這一出,這是扯不清了嘛?
白雲溪心裏發沉,若是那丫頭跑到學院去找小五,再被章院長遇見,定然對小五的人品産生質疑。
能讓一個小閨女舍身冒險去尋,要說兩人之間沒牽扯,鬼才信。
張氏看着白雲溪嚴肅的神色,想到杏兒的心思,也跟着歎口氣,
“你也想到了?當家的讓我過來就是想讓你趕緊去縣裏走一趟,看看人是不是去找小五了。若是遇見,就把人帶回來,沒有就算了。”
白雲溪激動過後,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都兩天了,若是去尋了小五,說不定兩人早就見着了,急也沒用。
“成,我明兒一早就去一趟縣裏,看看人在不在。”
閨女離家出走兩天才發現,說到底還是陳嬌害了自己閨女,好好的妄想太多害人害己。
張氏端起茶喝一口潤潤喉,
“被陳嬌哭的腦門疼……原以爲堂哥娶媳婦跟咱也沒啥關系,但現在看着,簡直就是個禍害。杏兒要是出事,白氏一族的姑娘都會受連累。”
早知道白雲堂娶個陳嬌這麽不省心,她定然要插一杠子阻止人進門,也省的今日的麻煩。
聽着張氏的心聲,白雲溪也感同身受。
在她無意中撞破兩人野外大撞擊時就該出手幹預的,母女倆不來柳樹灣,她們确實沒有這些麻煩。但那時候她本着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沒有理會。
果然,有時候這種高高挂起的心态也要不得,該出手時就出手。
也就半天的時間,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杏兒跑了。
至于原因,衆說紛纭,有人說杏兒在姥娘家就有相好的,因爲陳嬌不同意就跟人私奔了。
也有人說,杏兒眼界高,不願意嫁給莊稼漢子,自尋前程了。
還有人說白老太對這個外來的孫女不好,把人罵跑了。
總之說什麽的都有,唯獨沒人把杏兒跟小五扯在一起,足矣讓白雲溪欣慰了。
張氏把話帶到,坐一會兒就回去了,白雲溪眯着眼沉思片刻,直接把家裏人招來,把杏兒離家出走的事兒給衆人叙述一遍。
“你們堂伯母懷疑她去找小五了,我也有此懷疑。所以明日一早,我跟雯幽再去一趟縣裏。你們在家好好待着,關于杏兒的事兒一律不準多說,省的給家裏招惹麻煩。”
聽着老娘的交代,衆人震驚之餘,除了點頭,也沒别的辦法。
“唉,自從跟二奶奶家鬧掰以後,咱們兩家就跟克上了似的,總有事兒冒出來。”
“可不是嘛,咱們都盡量保持距離了,還能扯上關系,都不知該說什麽了?”
聽着孩子們不滿的語氣,白雲溪擺擺手,
“現在就别抱怨了,凡事都有因果,從一開始就牽扯上了……水來土掩,我還不信了,總讓人牽着鼻子走。”
敢騎到她脖子裏拉屎,不管老少,她都不會客氣。
原本因爲買馬的事兒大家還很興奮,現在全被杏兒突然消失給澆滅了。
一家子早早的吃了晚飯,就各自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白雲溪就讓雯幽套了馬車,兩人吃過早飯就出發了。
别的不說,馬車就是比牛車快,還不止一倍。
雯幽駕車馬車,一路奔跑,前後用了一個時辰就到了縣大門。
白雲溪撩開簾子,看着雪裏紅哒哒的踏入城門,不由得輕笑一色,“咱們雪裏紅絕對算得上千裏馬了。”
“白姨說的沒錯,它是我見過最好的馬匹。”
雯幽握着缰繩,一路上也沒甩一下,隻要開口招呼一聲,馬兒就能聽懂指令。單是聰明這一條,就屬于血統純正的千裏名駒。
一路駛向青宇學院,靠邊停在大門廣場邊,
雯幽扶着白雲溪下了馬車,直接走向旁邊的角門,先找上次遇見的那個守門的昌叔。
聽說那人也不簡單,曾經是個落魄的秀才,也不知受了什麽刺激,甯願待在青宇書院當看門的,也不繼續科考了。
事關别人的隐私,白雲溪也懶得打聽,
此時,昌叔正眯着眼窩在椅子裏曬太陽,感覺有人靠近,才睜開一條縫,
“昌叔有禮,打擾您曬太陽,我想找一下白安晟。”
“您是白秀才的母親,老夫記得你。”
昌叔坐直身體,擡頭看了眼天,
“這會兒學子們正在上課,你稍等,還有一刻鍾就散學了。一會兒我進去給你送個信兒,讓白秀才出來見您。”
說着,直接轉身進屋拎了兩把椅子過來,
“先坐下歇歇腳。”
“多謝了。”
白雲溪也沒客氣,直接在旁邊坐下來,院子門口距離學堂有點距離,中間還隔着竹林假山,除了偶爾傳來幾句讀書聲,倒是安靜的很。
“昌叔一直守在門口,這幾日可有人來找安晟那孩子?”
聽着白雲溪的詢問,昌叔看她一眼,搖了搖頭,
“沒有。”
白雲溪愣了下,心裏忍不住疑惑,杏兒離家出走,除了投靠小五還有别的去處?
據她所知,杏兒從小在鄉下長大,除了姥娘家就是白家,最遠的距離就是鎮上。
若沒找小五,她想不到那丫頭還能去哪裏?
昌叔站起身,背着手,“白娘子稍等,我這就去遞個信。”
“有勞。”
白雲溪起身,看着昌叔遠去,才轉頭看向雯幽,“昌叔一直守着門,他若是沒見到人,杏兒估計真沒過來。”
“聽說她沒出過遠門,或許走丢了。”
白雲溪一愣,走丢?
會嗎?
“要不就是走錯路了?”
雯幽聳了下肩膀,一個沒出過遠門的小丫頭,心眼子再多又如何,到底缺乏曆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