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陳嬌抱着兒子哄睡覺,白雲堂沖到喉嚨的話立馬就噎住了。
看着出現在門口的白雲堂,陳嬌心裏忐忑的很。
别看這人平時啥都聽她的,真要是踩了他的底線,駁了他的面子,也不是那麽好說話。
這人一回來,她就在窗口看到了,進入大門的一刹那,她沒錯過白雲堂臉上的憤怒,不用問,定然是那幾人跟他說了什麽?
把兒子放到床上,輕輕拍了拍,陳嬌才擡起頭,勉強露出一抹笑,
“雲堂哥,你生氣了?”
聽着陳嬌小心翼翼的語氣,看着她微微側着的臉,剛好露出白皙的脖頸,白雲堂心裏的承載的火氣,頓時洩了一半,
踱到椅子邊坐下,又昂頭灌下一碗茶,重重的放到桌子上,
“以後沒事别往白雲溪身邊湊,那人就不是哥好惹的,難纏的很,到最後吃虧的還是你。”
聽着白雲堂的語氣,陳嬌眼下眸中的情緒,眼睛紅紅的看他一眼。
“我确實想巴結她們的,我知道咱家跟姑奶奶有隔閡,想重新走動起來不太好辦。如今小五又考上了秀才,地位又高了一大截。我想着有秀才功名是可以免田稅的,若是跟姑奶奶交好,說不定咱家的田還能挂到她家,省下不少糧食。”
聽着陳嬌的提醒,白雲堂一愣,
“你真的這樣想?”
“那是自然,爲了巴結她,我和杏兒一起桃花糕,本以爲能得個笑臉,沒想到最後竟然又嫌隙。”
陳嬌說着,用帕子摁了摁眼睛,看着白雲堂的神色緩和了很多,才小心翼翼地試探一句,
“其實我讓杏兒跟姑奶奶送桃花糕也是有一點私心的。”
看着陳嬌忐忑的神色,白雲堂臉皮一緊。
果然還有下文。
想到堂弟的警告,白雲堂臉色一沉,
“别的事兒我都可以讓着你,慣着你,唯獨杏兒的事兒不成。你若是打了白家子侄的主意,後果不是你我能承受的。”
想到在白雲溪門前受的氣,白雲堂臉色頓時陰沉了不少。他黑着臉走到陳嬌面前,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鄭重其事開口。
“你既然嫁給了我,杏兒就是我閨女,不管有沒有血緣關系,她和白家的子侄都隻能是堂兄妹關系。你休要打其他主意,如果真生了别的心思,也最好給我掐滅。否則,不是你被休離白家就是我跟你一起被逐出白氏一族。”
“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你我能承受的。到時候,你我就是家裏的罪人。”
聽了白雲堂警告的語氣,陳嬌臉色泛白,緊緊抿着嘴角,好一會兒才諾諾的開口。
“哪有這麽嚴重了,我隻是想着,反正杏兒也不姓白,若真有緣分,成全她們未必不是一樁美談。即便不成,隻要杏兒在姑奶奶家多露臉。以後堂兄妹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即便杏兒嫁到其他村,白家也算是她的娘家,多個靠山總是好的。其他的我真沒想太多,沒想到竟然讓姑奶奶如此避諱,倒是我的不是了。”
聽着陳嬌的打算,白雲堂愣愣的看她片刻。
“白雲溪猴精猴精的,你想在她身上占便宜,還不如做夢來的快一些。”
“總之杏兒已經成年了,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你若是有打算就給她好好相個人家。若是想多留一兩年,我也不反對,但她若留在咱們家,就必須改姓,如果繼續姓陳,就送回下灣村兒,大不了我們出些糧食養着便是了。”
果然被他們說對了,陳嬌确實想讓杏兒嫁入白家的打算,别的不說,首先他就不答應。
聽着白雲堂的語氣,陳嬌臉色一白,
“你想趕杏兒走?她可是我的親閨女。”
“就因爲她是你親閨女,我才爲她着想,若是讓她繼續留在白家,除了改姓,沒别的法子。難道你真想讓族長出面,把你休回下灣村?”
陳嬌:“……”
她兒子都生了,若是再被休,這輩子就完了。
看着陳嬌慘白的臉,白雲堂轉身坐回椅子上,
“杏兒大了,确實得避諱一些。你現在是白氏一族的人,融不進去就罷了。總不能讓族人對你們母女避如蛇蠍吧?”
“以前如何我不過問,以後你确實得注意些言行舉止。别忘了,現在你除了閨女還有兒子,你就算不爲我着想,也得爲你兒子打算。”
“你不是還想讓兒子讀書科考,爲家裏争光嗎。名聲這個東西雖然看不見摸不着,但的的确确很重要。你若是不想讓你兒子被人嫌棄,被人戳脊梁骨,就得從現在開始改變。”
聽着白雲堂的警告,陳嬌的差點嘔出一口老血,
她捂着胸口,淚眼漣漣的瞪着白雲堂,她拼死要嫁的男人,就是這麽戳她肺管子的?
越想,陳嬌心裏也是羞惱,一頭就撲了過去,擡起拳頭捶在白雲堂胸口,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也嫌棄我了?若真是如此,我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嗚嗚……”
看着小拳頭雨點似的落在胸口,不痛不癢的,白雲堂直接抓住她的手,歎口氣,
“我嫌棄你做啥,我是爲了這個家好,也是爲了你和杏兒好。你心疼杏兒,想給她找個好歸宿,也得别人同意才行啊。”
“小五中了秀才,别說你,全村人都瞪着眼珠子盯着呢。但想在白雲溪身上占便宜,比登天還難。小五是她的眼珠子,也是她未來的希望,豈會放你算計她?”
說到這點,白雲堂深深的探口氣,伸手拍了拍陳嬌的後背。
“以前的孫氏是怎麽被休的,你應該知道吧?就因爲她算計白雲溪不成,不但被她拿着刀追着砍最後還被休回娘家了。孫氏就是前車之鑒,你怎麽想不通?”
聽着孫氏的事兒,陳嬌心裏一動,這事兒她确實聽楊氏提起過。
“孫氏性子有多潑,全村人都知道。即便如此,她也不是白雲溪的對手,就你這性子,拿什麽跟她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