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門坐着一位身穿銀鼠色綢衣的年輕男子,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眉星目,鬓角落下的幾縷烏發,輪廓英俊,面容白皙。
一頭黑發被高高束起,用玉簪固定着,起身時,腰間垂下一塊羊脂白玉牌,綴着青色穗子,舉手投足,透着一股從容優雅。
“謝瑜見過白大娘,白姑娘。”
謝瑜站起身,拱手一禮,自從上次一别,他就派人查了,沒想到今日又遇上了,看着一家人高高興興的樣子,心裏羨慕之餘,就吩咐小二給他們那桌先上一隻烤雞。
“原來是謝大郎君,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還認得我們。”
确定了人,白雲溪倒也沒什麽負擔了,一隻烤雞,吃也就吃了。
“白大娘此話,謝瑜慚愧。救命之恩,謝瑜一直銘記于心,從未忘記。沒想到今日再次遇到白大娘,證明咱們之間有緣分。”
謝瑜溫和一笑,再次躬身一禮,
“白大娘請坐,容謝瑜先敬您一杯。今日見到白大娘一家其樂融融,心裏羨慕之餘,又不忍打擾,隻能給白大娘添個菜。”
話音一落,立在他旁邊的随從立馬拎起酒壺,斟了兩杯酒。
謝瑜邀請人坐下,端起酒杯沖着白雲溪雯幽,舉杯,
“既然今日湊巧在飯莊遇上,先讓謝瑜敬兩位一杯,聊表心意,還請大娘給晚輩一次感謝的機會。”
聽着謝瑜自稱晚輩,白雲溪一愣,
“謝大郎君客氣了,我就是一介農婦,當不得郎君的長輩。”
看這人低調奢華的穿戴和舉手投足間的從容,必然是富貴窩裏養出來的郎君,她一介農婦,确實跟人家不匹配。
而且,據她所知,她們慶縣的縣太爺也姓謝,就是不知道眼前這位跟縣令大人是不是一家。
謝瑜聽着白雲溪的語氣,直接搖頭,
“白大娘不用跟晚輩見外,當初若是沒有白姑娘伸手搭救,我這條命還在不在還另說。您不求報答,但晚輩不能做那忘恩負義之人。”
說着,謝瑜又沖雯幽拱了拱手,“多謝雯幽姑娘救命之恩,請受謝瑜一拜。”
雯幽看他一眼,手掌一托,謝瑜愣是沒有拜下去。
“白姨說了,不用客氣。”
這些文人真是麻煩,從進門寒暄到現在,煩人的很。
聽着雯幽吐槽的心聲,白雲溪彎了下嘴角,“當時也是碰巧,順手而爲,确實用不着謝大郎君的報答。”
人家說的是場面話,她聽着就是了,若是當真,反而可笑了。
不過,喝杯酒倒是不值什麽,這個時期的酒,度數本身就低,又添加了各種花釀之類的文雅之氣,灌個一兩斤都不成問題。
想到這點,白雲溪端起酒杯,看了眼雯幽,直接仰頭喝下,
“那就多謝謝大郎君贈菜之情了。”
雯幽也端起酒杯,仰頭灌下,把酒杯放到桌子上。那位随從剛要再次倒酒,就被問有點擋住了,
“我不善飲酒,不宜多飲。”
随從一愣,臉色頓時有點不好,不等他說什麽,就被謝大郎君擺手打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