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規制守孝三年,後年春小五就能參加院試,若是順利,秋季參加鄉試,若是中舉,小五也才是十六歲而已。
這麽着急科考,隻爲了報仇,果然還是小孩子。
“咳~,日子過的真快,一轉眼,小五已經十四歲了,娘近期看你每天溫書時日甚長,可有心得?”
據她所知,院試每年一屆,設在春季。
鄉試三年一屆,設在秋季。
她們家出孝期是明年季夏,院試隻能下一年春季,同年,也是三年一屆的秋試。
若是這小子真憋着一口氣一舉拿下舉人的頭銜,哎呦我的老天爺,他報仇勢頭怕是壓不住咯。
聽着娘的詢問,小五合上書,下意識的挺起胸膛,眼神中全是自信,
“娘放心,兒子近期讀書,頗有心得。”
“如此就好,若是有不懂的地方,标注下來,回頭得空,去鎮上尋常秀才,讓他幫你解惑。”
小五沒去鎮學,以前老舉人的朋友,也都斷了來往,唯有常秀才,還顧念這交情,立春時,還讓人送了春餅過來。
告訴他們,若有事可去鎮上尋他。
人家顧念着這段交情,她們自然得領情。
聽着娘的提點,小五搖了搖頭,“不必麻煩秀才公了,兒子讀書還算順利,沒有閉塞之處。”
白雲溪:“……”
這就是學霸的氣勢,有驕傲的資本。
“如此甚好,家裏有田有糧,不用再爲吃喝奔波。你隻管潛心讀書,争取一鳴驚人。你父親若是地下有知,也會倍感欣慰。”
“娘放心,兒子定然不會辜負父親期望。”
小五站直身體,一臉嚴肅的沖着白雲溪躬身一禮,鄭重的開口。
白雲溪看着他,幾不可查的抖抖唇角,
“其實你也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人生再世,有信念固然好,但太執着于此,失去樂趣,反而本末倒置。你父親希望你光耀門楣,改換門庭,但也不希望你把自己壓的透不過氣。”
“執念太深,說白了就是貪,反而累贅。就拿你大堂伯做例,他把咱們的私塾弄到手,便一副躊躇志滿的要把私塾發揚光大,結果呢,奔波數月,卻毫無所獲。”
“現在呢?當初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頹敗,請不來夫子,隻能繼續休學。”
沒有孩子來上課,隻能幹瞪眼,不管多便宜入手,結果都是賠。
提到私塾,小五眼裏閃過一絲陰郁,
“大堂伯作繭自縛,活該走到這一步,兒子并不意外。自己身無所長,惦記私塾,本就愚蠢至極。”
等他中了舉,就算大堂伯把私塾拱手相讓,他都不帶接的。
到那時,他定然在村頭再買一塊地,蓋一座完全屬于自己的學堂,招收學生,任何人都不得窺視。
父親念及親情,聽從大爺爺的提議,結果呢?人走茶涼,親近的人都來算計,若他再步父親後塵,那才是真的愚蠢。
聽着小五的心聲,白雲溪一愣,小五這娃想繼承他爹衣缽,繼續開辦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