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松聽着他們的抱怨,一臉嚴肅,
“同族親人,本就應該相互幫扶,眼下他們受了災,難道咱們還能眼睜睜的看他們凍死餓死不成?”
“族長這話就錯了,自古懶人多作怪,但凡他們勤快點,提前把房子修一修,把雪鏟一鏟,也不會把房子給壓塌了。”
“就是,要說幫扶,咱們最該幫扶的就是姑奶奶一家,人家不但住窩棚,連田地都沒幾畝。但人家在入冬之前天天往山裏跑,就爲了儲存過冬的糧食,再困難也擱不住人勤快啊。”
“瞧白正德一家子,要我說,凍死餓死都活該。”
看着族人一臉抗拒,白雲松抿着嘴角,想一想堂妹家的情況,确實無話可說。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作爲族長總不能真的讓人凍死餓死吧?
“族長,瞧這雪下的,也不知啥時候是個頭兒,這個冬天注定是冷冬,咱們各家能儲存多少冬糧,夠自家吃就不錯了。”
“可不嘛,萬一到時候我們沒糧吃了,族長會不會也幫着籌集糧食,渡過難關?”
聽着族人的質問,白雲松直接黑臉了。
“即是一族親人,若真是有困難自然是要互幫互助的。”
“有族長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大家也都做個證,若是到時我們沒有糧食吃,就一起找族長接濟度日。”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跟着一起附和,看着族人的眼神兒,白雲松隻感覺頭皮發麻。
第一次切身體會到這個族長不光名頭好聽,肩上的責任也不小,一個弄不好,還有可能引火燒身,進退兩難。
但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就算咬着牙也得挺過去。
磕磕絆絆一下午,總算收集了一部分糧食,白正德一家子是笑嘻嘻的收下了,但白雲松心裏卻陰郁的不行。
就像族人說的,這個冬天也才過了一半而已。
距離春天,還有一些日子,若是他們家的糧食不夠吃,必然還會過來麻煩他這個族長。
第一次收集糧食已經這麽難了,第二次還能收集起來嗎?
想想這一下午的遭遇,白雲松就忍不住揪頭發。
一圈走下來,也就三嬸家和堂妹家最省心,不用開口人就把糧食準備好了。
想起堂妹家的窩棚,他真是難開口,但堂妹一句難聽話都沒有,直接讓侄兒媳婦準備了兩升粗糧交了出來。
直到那時,他才感覺村民抱怨也不是沒道理,要說日子難,堂妹家應該是最村裏最難的一戶,但她卻把日子撐下來了。
不但窩棚沒塌,好像也不缺吃食。
也就在那個時候,他才恍然發現,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麽?
但腦子亂哄哄的,被族人鬧的根本無法集中思考,隻能神色厭厭的回了家。
老族長看着兒子萎靡的神色,磕了磕煙袋鍋子,
“怎麽了?可是遇見什麽難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