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校長眼睛瞪的像銅鈴。
“我們啥時候說她作弊了?”
“你們.不是警車拉着她們走的嗎?”
“那是咱們北縣有三個學生考上大學,縣裏很重視,派車送她們去縣醫院體檢。”賀校長氣憤不已,又不能沖着學生家長發脾氣,還是他如今最驕傲的學生,隻能雙手背在身後,在屋裏來回踱着步子,“季玲媽媽,遇事不要慌,更不能沖動,要先搞清楚,人的嘴是一把利劍,傷人無形。你連找季玲問一問都沒有,直接找到我面前來,我知道你是擔心孩子,但是你對季玲、對自己的女兒,有過信任嗎?今天的事季玲知道了,她會怎樣想?”
許芳臉僵住。
明明是最熱的七月,她卻覺得渾身冷的瑟瑟發抖,腦子更是在發現鬧出這麽大烏龍後當機。
她不吭聲,又一副被打擊的模樣。
賀校長妻子是女人,看不過去,上前勸道,“這事也是誤會,坐着警車确實會讓人多想,也是學校沒有安排好,但是畢竟三個孩子争氣,咱們北縣頭一年一次考上這麽多學生,還有一個.”
“媽、媽媽。”季可氣喘籲籲的推開門,看到的就是媽媽慘白着臉,幾步遠外的男子怒氣着一張臉,她咬咬唇,“媽媽,姐姐回來了,讓我喊你回家。”
賀校長妻子被打斷話,并沒有生氣,反而笑着打量着進來的小姑娘,扭頭對許芳道,“是你家小女兒吧?長的怪水靈的。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孩子也在家等着你,快回去吧。”
許芳咬緊牙,“今天的事,實在對不住,是我是我關心則亂。”
“沒事,誰聽說這事能不急,況且還是自己的女兒,快回去吧。”
季可走上前,禮貌的喊賀校長夫婦一聲大爺大娘好,便挽着神色不佳的母親走了。
門被帶上,賀校長冷哼一聲,靠在椅子裏生悶氣。
“哎喲,這是件烏龍,也是你們沒安排好,好好的未來大學生,你們讓人坐警車,換我我也多想。”
“我是生氣。”賀校長長歎一口氣,“高考關乎一生,她們這樣做父母的,連孩子成績都不知道,聽風就是雨,自己的孩子也不相信。”
“可不是,那個叫季玲的學生,看着在家裏過的也不好。”
賀校長的品行讓他做不到在背後議論這些,揮揮手示意吃飯。
離開賀校長家的許芳母女,借着月光走在街道上。
許芳仍舊覺得冷,“小可,你咋找到這的?”
“在農機院遇到馬慧,她告訴我的。”季可腳踢着石子,“媽媽,今天這事誤會姐姐了。”
“别提她。”許芳想到今天丢的人,羞惱的便不想提大女兒。
許芳五官擰到一起,沒有今天烏龍事情,她會高興,如今心裏的滋味格外難受,隻覺得整個人很生氣,人都要瘋了。
“媽媽。”季可感受到媽媽的情緒,有些害怕的輕叫了一聲。
小女兒的聲音,像一根紮針,在她膨脹的身子來了一下,一瞬間所有怒火洩了出去。
“媽媽沒事,吓到你了吧?”許芳心疼的将小女兒摟在懷裏安撫了兩下,“對不起,是媽媽不好,吓到你了。”
“媽媽,我沒事。”季可立馬回道。
許芳露出些許笑意,松開女兒,牽着女兒手往前走,“餓了吧?走,媽媽回家給你做好吃的。”
“吃餃子。”
“好。”
許芳開心的與女兒說着話,也慶幸這個時候小女兒陪在自己身邊,不然她真怕自己像潑婦一樣沖回家,一巴掌甩到那丫頭臉上。
家裏,季玲給自己煮了碗挂面條,正吃的熱汗淋淋。
便聽到前屋傳來笑聲,知道誰回來了。
她挑眉,看樣子情緒不錯,還以爲回來要指着她的鼻子跳起來罵一頓呢,應該是季可急時趕到,将局面挽回了。
前廚傳來做飯的聲音,還有細細的說話聲,季玲幾大口把面條吃完,碗直接放到窗台上,随手将燈一拉,屋裏一瞬間黑下來。
這時,外屋明顯有一刹那間的安靜,仿佛時間有一刻的停頓。
“姐姐睡了?我去叫她起來吃餃子吧。”
“不用叫她。”許芳攔住小女兒,沉聲道,“讓她睡吧,明天早上吃一樣。”
季可聽話的點點頭。
季玲可沒管那些,搬一天磚實在太累了,一個翻身,兩眼一閉,睜開眼便是天亮。
她睡的好,早早起來洗漱,今天還要去搬磚,想着欠下的債,想着被搶走的獎金,她立馬又打起精神來。
“一大早又要去哪?”許芳輾轉反側一宿沒怎麽睡,聽到院裏有動靜,想假裝聽不到,最後還是忍不住起來。
“去磚廠上班。”
許芳咬牙道,“你沒去拉鏈廠考試?”
季玲點頭,“我考上大學,九月中旬就得去上大學,進拉鏈廠幹嘛?”
是啊,理是這個理。
可許芳聽了就是有火,“我說的不是你九月上學的事,是你不去拉鏈廠考試的事。”
有些人是不配擁有母愛的,季玲覺得她就屬于這一種,前世如此,穿越到這個身份仍舊如此。
她不想再搭話。
許芳卻不松口,“你去搬磚,讓農機家屬院的人咋看?我和你爸虐待你了?少你吃還是少你穿?你說說你一天咋就不讓人省心?”
季玲低頭洗臉,仍舊不吭聲。
許芳咬咬牙,又道,“你考上大學的事,爲什麽不告訴家裏?你知不知道因爲你的事,鬧出多大的烏龍?”
季玲有些不耐,擡起頭,“媽,我和你說過我會考上大學,你們相信我的話了嗎?再說鬧出烏龍的事,你問也不問我就相信,你甯願相信外人對吧?”
許芳僵了一下,支吾了一會兒道,“你以前總撒謊,誰能相信你說的話?先前你不是還一直鬧着不參加高考嗎?要能考上,你會鬧騰?”
這樣的話,以原主做的那些事,确實沒有錯。
季玲微微生出的不耐也退去,“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許芳突然頓住,眼睛直直的盯着凳子上放着的香皂,“你剛剛用這個洗頭了?”
季玲點頭,“好幾天沒洗頭了。”
許芳臉色發沉,聲音發緊,“你知不知道這是給你妹妹買來洗臉的?你怎麽能用它洗頭?你知道多少錢一塊嗎?七毛錢,這麽貴的香皂你用來洗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