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一會記得親自抱我回去。 ”暗自歎息一聲,瞧一眼白冰,萬般無奈的相思,傾身,雙手托住杯底,紅唇觸邊緣。
白冰眼角一跳,輕輕的颔首。
淩空一喜,将盞擡高。
就着手飲盡一盞,相思取回竹杯,再不讓淩空碰到。
原本有意連敬的淩空,也強求,拿過自己的杯,滿飲,起身,一彎腰,後退至桌邊,含笑而歸。
他一退,淩烈執酒而至。
“願聖主億世聖安,仙姿永芳。”蹲身,淩烈雙目烈烈,絲毫不掩心底的悸動與愛幕。
“淩烈,你就當憐惜你的聖主,讓我淺酌如何?”酒意襲來,相思渾身都有些軟綿無力,還是想做最後的掙紮。
“聖主,您之言,亦是淩烈之盼,淩烈與族人請聖主憐惜。”淩烈望入一黑'色'鳳瞳的深處,話,深幽如海。
她,無能爲力。
明白那話中所指,相思心中黯然,捧住杯底,傾身接受那無可婉拒的一杯,飛快的藏杯于手。
淩烈眼神悄暗,取盞自飲。
他一退,淩雲端木和即想上前,還沒離座,端木淩黑投入一瞥,将兩人制止;一側的藍風,視線飛快的投向高台之上的衆少年與副座之尾的各城主。
收到示意的衆人,瞬間領會,一位位長身離座,執盞飄飄然的飛向主座,自行成列,魚貫而上。
不好!
鳳目一滞,相思駭然大驚。
如此多的人,一人一盞,那後果,就算用腳趾頭想都明白,必然是醉得人事不知,甚至有可數天不會醒。
那種後果不是重要的,更重要的是,她前世有醉酒即分不清東西南北、愛胡言'亂'語的習慣。
心中寒意如'潮',相思的頭腦略清醒一分,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身側。
紫極眼一暗,唇角溢出一絲苦笑。
完矣。
一聲悲歎,相思默然無言。
隻在轉瞬間,一行行美豔的少年已魚貫而至桌邊,一排成列,最先的一位執酒翩然走至座前。
那一人,正是七十七城中凰心城的城主,名端木長樂。
相思亦記得其人。
“願聖主聖容永豔。”舉杯蹲身,清越聲如那起舞鳳凰口中的鳴叫音。
已經明白今日難逃大劫,相思省去言語,直接飲盡。
自飲一盞,含笑後退。
一身似梨花白的羽铠飄至,一盞香醇美酒随着恭賀聲高舉,明豔的鳳目裏溢着似癡似怨的幽情。
無語,相思唯有無奈長飲。
陪飲一盞後,人退,後方的疾步而至。
一轉眼,相思連飲近二十盞。
“不行了,”再次飲盡一盞,相思拿回杯子,頂着**辣的臉,望向衆人:“你們饒了我罷,我頭暈。”
玉面桃花'色',唇豔欲滴,醉意朦胧的鳳目,似春溶溶,原本就豔壓群芳,傾城的人,加上那一份醉态,更是妩媚無雙。
嗓音慵慵,萬千風情皆在眸動紅唇微啓間。
嘶……
掃一眼所過之處,狂抽聲如'潮'水湧起;縱是淩黑,亦是禁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淩空淩烈幾人,被那一目一略,突然覺得渾身酥麻。
花流年、雪裏青、雪裏紅渾身一震,如被雷擊的傻住。
白冰輕輕的坐下,小心的伸出手臂,圈住渾身散發着慵散氣息的人,以防突然後仰或前傾。
“祝願聖主仙姿永芳。”那一人退,同樣是豔光四'射'的少年,舉着盞,癡癡的望着那醉态可掬的人。
還……有?!
醉意朦胧的相思,鳳眸一轉,瞧到那一盞香醇,心中一熱,鼻尖滲出點點汗珠,眼中的醉意更濃。
酒不醉人人自醉。
凝目主座的視線,炙熱度又加高一分。
紫極用餘光一巡全場,自舉杯輕飲。
那高舉竹杯的少年,蹲身不起。
醉眼一睜,相思就着手飲盡一杯,抱着杯子,往後一仰,軟軟的撲入白冰懷中,一隻手抱住白冰的手臂。
一群美豔的少年面面相觑。
“無天,無天……”呢呢喃喃的聲音中,一點紅影突然掠起,撲向主座。
哧……
刹時,凝視高台的雙雙明眸一縮,所有的呼息在瞬間停滞。
糟!
瞳孔中光芒一抖,紫極暗自乍驚。
不好!
雪裏青、花流年一個心悸,全身僵化。
完了!
瞳目一爆,銀瞳、黑矅暗呼不妙。
呃?!
雪昊、風羽刹時思維空白。
他都沒去找小主人,這隻狐狸怎麽就'亂'跑了呢?
粉'色'的大眼睛閃閃,兔兔嘟起唇,疊得高高的。
墨墨、翡翠等幾人,瞪着眼,張着嘴,突的就魔化了。
右方副座上的衆人,眼幽似海。
聖主,聖主……
白冰唯有期等懷中的人能瞬間清醒。
主座兩排鳳凰束手凝眸。
一霎時,隻在傾刻間,滿座無聲,寂如荒古。
“無天無天……”雪裏紅呢喃着,如閃電如摯雷,獵獵紅袍在空中劃過絲絲火焰的殘影。
沒有其思想,沒有其他紛撓,他的心裏眼裏僅隻有那一抹嬌俏如月的人影,隻有那張縱是對坐相看億世也看不厭的臉。
此刻,雪裏紅已選擇'性'的屏棄了一切的顧慮,隻想去将那人抱在來中,好好的疼惜,好好的憐愛一番,僅此而已。
唉……
藍天、來如意望着飛出的小子,暗自長歎。
在瞬間的驚愕後,銀瞳手一舉,一隻掌的虛影瞬間爆長,化爲一隻巨掌,在傾刻間便掐抓住一襲紅衣,掐得牢牢的,将整個人的腰與手臂全束在虛影掌爪裏。
“你醉了。”細細的嗓音,似拂過柳梢的三月輕風,輕柔,卻又有一分令人自覺無法抗拒的威嚴。
總算沒出岔子。
花流年、雪裏青一個冷顫,恍然回神時身子一軟,滿身無力。
凝視高台的眼,轉視過主座一眼,深幽之意更濃。
銀瞳拎着人往後方一摔,拖離主座所對的虛空,銀'色'瞳目一掃身側衆夥伴們,再次輕輕的啓唇:“酒好宴好,都已醉,全部回去罷。”
神聖的面容,威嚴更甚,隻流'露'出的點滴氣勢,令人唯有服從之心,絕生不出任何抗拒之意。
“是。”輕輕的似泉水落下的一點聲響,整齊而簡潔。
随風輕輕的一飄,飄浮入空。
亦随着他一離銀瞳,一排人自銀瞳到阿加力全部憑空一隐,在瞬間便無影無蹤,那一排隻餘一片空位。
右方副座上的衆人俱突的微挑眉峰。
将所有人送回家中後,一身翡翠綠的随風,小小的身影一劃,自左方副座飄至七鳳凰面前。
“小紫,回家。”灼灼的寶石大眼瞅着神帶三分醉意的人,随風的神'色'滿是慎重與堅定。
溫意脈脈的紫'色'瞳目輕輕的巡過醉軟的絕'色'容顔,沒有遲疑沒有異議,紫極隻一動,九'色'彩铠頓失。
“黑鳳,抱着這個,讓寶貝們陪着小千雪。”随風從袖子中取出手指大的蓮花台放到小巴掌上,舉到黑鳳面前:“記得,誰丢了都可以,就是别弄丢這個。”
“是,風大人。”黑鳳一凜,拿過小小的蓮花台,小心翼翼的護在掌心。
“白冰,護好千雪兒,别負她對你的信任。”目光幽幽,掃視過兩排守護鳳凰,随風眼帶憂'色'。
“是,風大人。”白冰面容一肅,回一個慎重的眼神。
看一眼沉醉不知的人一眼,輕輕一歎,随風閃身回空間,隻一刹時,小小的身影出現紅牆建築前的亭内。
亭内,剛從宴上消失的人俱在。
見人回來,銀瞳将抓在手心中的雪裏紅塞給雪裏青。
“無天……”,被噤聲的雪裏紅,聲音重回,口中又是呢喃聲不斷。
雪裏青抱緊幺弟,垂眉掩去暗'色'。
“酒很好喝。”墨墨咂咂嘴,眼神清亮。
“确實是好酒,一飲即醉……藍天勾唇一笑:“得找小寶貝商量一下,最好能從鳳凰家搬回一些存放在院子裏。”
“藍兄,想喝好酒,還是稍過幾天再說。”來如意清笑一聲,拉起老友的手,往外走;“小子們,走喽,慢慢回味去。”
明月缺、星無夜旋身跟上。
花流年瞧瞧衆人,拉起雪裏青與虞紅淚幾人亦往偏院閃;林蕾牽起雷傲鳴、與阿加力結伴離開。
随風觀察了一下端坐在椅内那九'色'铠甲人的臉'色',不聲不響的将一幹獸獸們一一丢回主樓内。
紫極瞄瞄,什麽也沒說,擰眉凝目。
而外面,在客人走後,仰望高台的人隻略怔後,便各自飲酒歡娛。
“聖主?”目送那小小的身影消失,白冰低眸,輕輕的喚一聲。
仰撲着的人,連眉峰都沒有動過,隻是,就算已經醉睡,那一隻小手中緊握着的杯子還是沒放松。
“藍凰,将聖主手中杯盞取走,再将聖主長發挽至座上……白冰蹩起眉心,對七鳳凰示意:“金凰橙凰準備爲聖主淨面。”
藍凰轉身越過黑鳳,輕輕的執過那隻握盞的手,慢慢的将杯子移離出,看都沒看過舉至空中。
白鳳側身接過,放回桌面。
藍凰收回手,小心的将落地烏發撈起。
白冰望了望小黑鳳,又望望聖主的長腿。
小黑鳳瞬間領會意思,彎下身,小心的托扶起曲彎着的細長**,輕輕的微擡高一些。
白冰疾疾的稍稍浮坐高一分,身子後移,慢慢的靠至主座的後背上,再緩緩的下降,又無聲無息的坐回尾羽鑲成的緞面上。
藍凰将一頭烏發放開,本着心底記挂着的一點私心,特地将其灑開,占據住一大片的位置。
随即,自己輕輕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