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第六第七,當淩空陪着敬茶後,他自己再次飛身退回黑'色'鳳凰圖案上,足踏鳳目。
大小七鳳凰各各一掠,飛至與自己顔'色'相同的鳳凰圖案内,足踩尾羽,白冰亦是身一動,與端木白雪并立。
“恭祝聖主聖壽無疆!”七重台上的衆人,落跪伏身,彩'色'長發披散一地。
“恭祝聖主聖壽無疆!”一刹時,祭台之下的無數人,同時伏身,空中的鳳凰亦伏首不動。
“免禮,起!”心頭一震,相思揮袖。
銀光層層灑開,灑向四面八方,重重疊疊,無邊無止境的漫向遠方,随着銀光所至,一層一層的人被托起。
“謝聖主恩典!”整整齊齊的呼聲,直沖雲宵。
揮出無盡玄力之後,相思身形一蹿,瞬間沖空直上數萬裏,人在空中,身形一晃,瞬間化爲巨形鳳凰。
巨大的魔獸本體,遮住了數萬裏長空,遮住了陽光。
“雝雝喈喈……”仰天一嘯,和鳴之音,铿铿锵锵。
“雝雝喈喈……雝雝喈喈……”一霎時,地面仰首之人、飛翔的鳳凰俱齊齊沖天高喝,鳴聲和應,一聲聲一陣陣,綿綿護向四方。
相思展翅,翺翔翩飛。
地面之上,長嘯更更高亢。
翩翩甩羽,一翅十數萬裏,鳳首至祭台邊緣時,擺尾回旋,順時針一轉,沿着邊緣繞飛。
而她鳳首所至處,長嘯似驚雷,陣陣驚耳。
在聲聲歡呼聲中,相思拍翅繞回一圈,一擺首,再次橫擱祭台之空,再身形輕動,化爲人形,徐徐下落。
羽铠飄飄,長發飛舞,身姿輕盈。
刹時,滿場無聲。
輕輕的輕輕的,在裙角飛揚中,相思踏臨祭台七重台面上。
“聖主……聖主……”如癡如醉的眼眸,呢喃的聲音,如'潮'水湧起。
“聖主,請您整裝。”白冰捧着靴子,慢慢蹲下身。
端木淩黑再次站右邊。
擡足,穿上左靴,再擡右腳,穿好靴子,相思将右手搭到淩黑手上,望着衆人微笑不主語。
端木淩黑扶着人,一步一步的走向邊緣,踏上台階,一階一階的往下移步,白冰長族長與守護鳳凰跟在後方。
第一層第二層第三層,一層一層的踏下台階,一轉眼後,走向七重高台,踏着光滑的石塊路,走向大門。
每走過一處,一排排的人群伏首相送。
“恭送聖主!”
“恭送聖主!”
連綿的聲音,如竹濤起伏。
不能回頭,相思昂着頭,悠悠邁步。
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來路長長,蓮步漫漫。
踏着七'色'彩石鋪成的石階大道,沐着清涼的冬陽,緩緩行去,兩旁的建築一幢幢的向後倒退,一行人亦離祭台越來越遠。
當走到如果往後看已經看不到祭台,到達祭台與城中心近一半的路,又一個新一路口時,端木淩黑刹然止步。
相思微微一動眉,輕輕的收腳。
“聖主,請您移步至别院先休憩,傍晚時再移駕大廳用晚膳。”身形一轉,端木淩黑面向東方位。
“好。”精神原本就有點點萎蔫的相思,巴不得趕緊的找個地方透透氣,聞聽淩黑的話,愉悅的點頭。
端木淩黑猜知聖主有些倦意,輕扶着人,微笑着再次舉足。
走過長長的道路,穿過無數的院門,相思在端木淩黑的引路下,踏進一重植滿紫竹的大院内。
所有跟随的族人在院門外停下,端木淩黑扶着人前行,在踏過名花珍贲的花草所擁圍的小道,經過數重廊道,走進一間寬闊的大廳。
廳,仍是套間式的組合,一廳套七内室,一字排開的七内室門向内半敞,彩'色'珠簾,簾與門的顔'色'相同,分别爲紅綠橙紫金藍粉。
一踏進大廳,端木淩黑減速頓足。
“淩黑,你帶着人忙去罷。”放開右手,相思在手一擡,輕放到空中。
白冰跨前半步,接住聖主擡起的手。
“是。”端木淩黑一躬身,碎步後退。
晚膳重大,雖然大小事務早安排妥當,他與七族長還得作最後的檢視工作,經做到盡善盡美,自然不能在此陪伴。
淩空等人跟着端木淩黑小步後退,退到門邊時轉身,八人化爲八道流光,以十萬火急的速度疾速離開。
“唉,”噓出一口氣,相思小肩一垮,頓時成了九冬天被霜打過的茄子,精神蔫蔫的。
這種生活,何時才是個頭哇?
終于可以不必再保持微笑,相思放松下肌肉,拉着白冰,慢慢的走向紫'色'珠簾的内室。
聖主,想主上麽?
“聖主,您有心事?”白冰觀察一眼,小心翼翼的疑問出聲。
豈是心事,她啥事都有。
“嗯。”眼角抽蓄一下,相思終是将萬千心事化爲低歎。
呃?
寸步不離的大小七鳳凰,俱是齊齊一怔。
短短的距離,一步即掠到,在說話的時間中,十六人已到紫'色'珠簾門,黑鳳小黑鳳分别一閃,自左右挑起簾子,黑鳳又将門推開。
内室雖遠不及鳳凰巢的寬度,相對與其他地方的房間而言仍是很寬,一排七張大床,除去桌椅,空餘的地方足可容千人設席而座。
還真是奢侈。
巡一眼室内的裝飾與擺設,相思心中不期然的冒出《紅樓夢》中元春省親初見大觀園時的感歎來。
真的有心事?
又是哪一樁?
“白冰能否爲您分憂?”白冰小愣了一下,心中的疑'惑'又濃烈一分。
她很想讓人分憂,可是……
“我甯願去跟人狠狠的打個不死不休,也不願在各種儀式中打轉。”心中打個頓兒,相思微愣一下,轉眸望了望左側周身滲着冰雪氣息的女子:“白冰,今晚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可好?”
原來是因爲儀式的繁碎之事。
“聖主,白冰随您歸族,自是會陪伴在您身邊,直至您接受過所有族人的新年朝賀。”恍然明白的白冰悠然一笑,面上寒冰悄然融化。
她怎麽覺得白冰很高興?
“白冰,你看起來心情很好。”瞅一眼,相思一彈身,飄至中間的紫被大床上。
大小七鳳凰到桌子旁坐下。
“是。”白冰誠實的點頭,揭開被子,扶着人坐下,自己側身跪坐。
“爲什麽?”盯着人看幾眼,相思一側身,拍拍白冰的腿:“你坐着吧,讓我枕着躺躺,我得歇歇才有精神撐到晚膳。”
白冰一挪身,轉過九十度,背靠床側。
相思橫轉身子,側卧着枕在白冰的**上,抓過紫'色'的被子遮住自己。
“族人都渴望有機會站至您身邊,親自服侍您,爲您端茶遞水,執盤呈盞,”白冰伸手抱住族中最受期盼的一位靈主,笑面如花:“如今唯有白冰因是随您一起回族之人,才有資格随時侍您左右,以後也可随聖主四方遊走,不必執管族中事務,卻受族人敬仰,後世的雕像可立于聖主身側。”
呃,這個有啥值得高興的?
那就是個苦差,不是麽?
“我想不出随在我身邊有何可驕傲的理由,我又不能充當吃喝,更不能成爲靈力助人增長修爲,就是一個人而已。”仰頭瞅着一個精緻的下颚,相思有郁悶了。
唔,聖主那是什麽話?
大小七鳳凰肌肉一繃,俱無語望天。
“聖主,”白冰低眸,甚是不贊同那話:“曆代以來,除守護鳳凰外,沒有任何族人的雕像有資格立在靈主尊像身後受族人瞻仰,即是靈主的伴侶亦不能,白冰是九代以來第一人,有幾大族長可是嫉妒的紅了眼,白冰能不高興麽?”
她該說什麽?
小題大做還是盲目崇拜?
“随在我身邊,你連一口茶都沒喝到,今晚的晚膳肯定又是一樣,沒你自己品嘗的份,你還高興的起來,真是的。”心中倍覺無語的相思,翻個身,将臉貼到和着體溫的白'色'铠甲上。
“聖主,立您身後,俯瞰族人虔誠的拜聖,那份心情,無可言喻。”白冰擁抱着移近的纖細身軀,聲細如風,清淡安然。
“白冰,我跟你商量個事,可以麽?”手臂撐起,相思支着頭,一半身子擱在一雙修長的**上。
“請說。”小小的怔了怔,白冰倍感意外的提起了精神。
“聽說今晚要等到子夜後才可休息,”相思的聲音悶悶的:“那麽長的時間,說不定會有族人跟我親近,你陪着我,别讓漂亮的少年靠近我可好?尤其是别讓少年幫我'揉'望捶腿,這些事,你跟守護鳳凰們全部攬下,行不行?”
“這個,”白冰與十四守護對望一眼,爲難的蹩起眉:“晚膳後族人獻舞,美豔少年給您敬茶,服侍您是在所難免之事,這事,白冰不好将人屏開。”
“不用你們趕人,”相思軟趴趴的又擱下身子:“你知道的,我一向很懶,稍坐久一些就沒勁,你隻管坐在我身邊,讓我枕靠着,你隻要不讓位其他少年就行,這樣應該沒問題吧?”
“這個沒問題。”沉'吟'一下,白冰妥協。
這樣就好,總算有借口不讓人靠近了。
總算尋到一點安慰,相思趕緊的一按掩飾戒指掩去身形,又一改羽铠,換回戰铠,忙好一切,挪個最舒服的姿勢,合上眼養精蓄勢的準備以十二萬的小心應付晚上的盛晏。
大小七鳳凰、白冰瞪瞪眼,又什麽也不問,隻靜靜的陪着。
時如水流,一逝而過,一轉眼,便過了一個時辰,到了下午的申時。
相思自祭宗祠,去祭台祭天地鳳靈,兩場祭祀之後返回到臨時小憩的别院時,已經是下午未時,因而,她隻是靜歇不足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