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和含上那片香唇時,柔和的面孔瞬間成煮熟的蝦子。
直至一雙橙瞳盡成赤'色'時,壓抑着呼吸,急三火四的離開,轉到一邊躺下,再不敢看那沉睡的人。
平息呼吸的淩空移近,側躺下,卻不敢再注視,閉着眼,修煉着陪着睡覺。
淩烈、淩雲、端木和亦全部閉上眼眼入定。
他們,再也不敢妄想,若再看下去,隻怕會控制不住的直接撲上去,将人啃得連碴都不留。
那麽做的後果,他們誰也承受不起。
四人平息呼吸,隻靜靜的陪着。
時辰如水流過,到半夜時,四人互換位。
冬夜長,卻仍是眨眼過去。
當即将天亮時,一夜未眠的四人,悄悄的起床,飛快的坐到主桌前,默默的開始等候。
黎明前的黑暗過去,光亮降臨,沉寂一夜的花木迎着清晨的冬風,伸腰扭肢的搖展身姿,草木的氣息,清淡恬人。
在這美好的冬日早晨裏,一片人影自院外一掠而入,如雲飄過院子,轉過廊道,疾沖沖的沖進了相思寑居的廳内。
人,不是很多。
最前方的,是鳳凰城的内閣人員,端木家的淩黑、藍風、長青、白雪四位,後面便是一同離開的七百七十三位美少年。
一到廳内,所有全部停住。
淩黑在瞅了瞅那銀'色'的門後,笑咪咪的走到桌前,揀了座兒入座,那架式,是大有将椅子坐穿長候的意思。
他一坐,藍風、長青、白雪亦老神在在的坐下。
跟随在後的衆人,面面相觑一會兒,亦輕手輕腳的走到桌邊,各自尋椅子坐定,全部盯着銀光處。
衆人坐下不足一刻,十四道人影一晃,疾掠着沖進廳内。
“族主,族長?”黑鳳一頓足,驚得不輕。
“族主。”藍凰瞅瞅結界,唇角上翹起:“聖主自幼不愛早早起床,一定要睡到自然醒,您來得太早。”
“輕些輕此,别吵着聖主。”淩黑作個噤聲的手勢,一臉的笑意:“我們來看看聖主昨晚睡得可好,你們也坐着,不許進去。”
“族主。”藍凰驚訝的挑眉:“若守護鳳凰不在,聖主醒來時,得自己梳妝,那怎麽行?”
“不必擔心。”淩黑滿含深意的瞄幾人,又瞄向内間的門處;“昨晚淩空、淩雲、淩烈、端木和四鳳留宿在此,他們會服侍聖主一切梳洗之事。”
啊?!
“什麽?!”七鳳凰一個冷顫,驚得個個皆雙目爆睜。
“咻……”七百餘隻美麗的鳳,心弦乍緊。
“哎呀,别吼别吼,小聲些。”一個激動,淩黑狂眨老眼。
不吼不吼。
但是,那怎麽可能?
花、雪兩家三人緊緊守着,聖主都沒讓人抱過,怎麽可能會容許才初見的族人留宿?
帶着滿心的疑問,内心一片震驚的七鳳凰一移,走到空着的桌子旁,的取出茶爐、茶具,開始煮水。
當然,不是廳内的人,那是裏面的人準備的。
小七鳳凰跟在旁邊學習,學習了解聖主的喜好。
廳内靜悄悄的。
當鳳凰巢聚集了一堆人時,麒麟淚滴中,一道道人影自紅牆主樓中穿出,魚貫着飛向樓前的亭子中。
歸隐師就、銀瞳、黑矅、雪昊、翡翠等小家夥全部趕至,接二連三奔入亭内,按以往的位置坐好。
風羽抱着的蓮花台已送回房間,唯有雪昊抱着三'色'小麒麟,蘭西抱着小早歸。
片刻後,随風慢慢的自主樓中飄出,慢悠悠的走到亭子内,不客氣的浮坐到主座的椅背上。
而樓上,紫極亦悄然起床,一個晃閃,穩穩的坐到随風坐着的椅子内。
歸隐、師就飄然起身,飛到空中,恭敬的伏下身。
“第八任伴靈歸隐∕師就,叩請小主上聖安!”伏下身的兩人,聲音突的有些哽咽。
唉……
“免,起。”視線輕掃兩人,暗自歎息的紫極,手指一擡,兩道銀光托起兩人。
“謝小主上。”就着勢起身,歸隐、師就的眼角微微泛紅。
“坐。”指指座,紫極目注兩人;“昔年所受之傷,可好?”
“謝小主上垂憐。”慢慢的下落,恭敬的入座:“所受重創在鳳凰家族的奇珍異草珍護下已好,唯有修爲再難增進,我等有愧主上所托,無力守護小主上。”
“無需自責。”凝視兩人一眼,紫極眼裏劃過一抹複雜的異彩:“等千雪回來時,請她給你兩人檢巡一遍,看看她有沒辦法。”
“是。”歸隐、師就低頭應下。
紫極默默的盯着淚鏡,透過那裏,看着床上的人。
“小紫,你不出去?”随風瞟到另四人,眉尖輕蹩。
他出去幹什麽?
“今天不出去了。”苦苦一笑,紫極靠着椅背,有些懶散:“鳳凰家族的事,一切不許旁人'插'手,我若出去,隻會招人嫌。”
普玄武之大,也就這個地方沒有麒麟王的位置,還真是特别。
随風撇撇嘴,甚覺無語之極。
銀瞳等人噤聲不語。
“銀瞳,你們在此也無事,帶着小家夥都回去。”巡巡枯坐的一幹人,紫極轟人:“照顧好小家夥們,那小小的小東西可是千雪兒的小心肝,若受了委屈,千雪兒知道會哭。”
“是,主上。”一幹人趕緊的吼出聲。
銀瞳一使眼'色',率先開溜。
黑矅、墨墨等小家夥火速遁走。
歸隐、師就彎腰緻禮,也不招人嫌。
“小紫,你不開心。”目送一群人離開,随風用小腳丫踹了踹滿面平靜的可怕的家夥一下。
能開心麽?
“鳳凰家族要送千雪男侍,我能開心麽?”甩個眼刀,紫極滿心的抑郁。
“小千雪又不會接受的,你白喝醋。”随風回個不屑的眼神。
“我不想見千雪有男侍,可是,如果我不在,我又擔心她會寂莫。”紫'色'長眉一糾,紫極糾結的連心都成了麻花。
“那就随小千雪自己決定。”瞪一眼,随風不理他。
也是。
紫極黯然一歎,眼望淚鏡,不再吭聲。
亭内寂寂。
同樣,外面的房間那一套室,全部無聲。
一刻二刻,一轉眼,又過去近半個時辰,時至辰時之初。
廳中,七鳳凰煮的水,早已開。
内室中,淩雲、淩烈、淩空、端木和端坐不動,溫情似水,脈脈含羞的視線,靜靜的落在床上。
不知不覺中,辰時初刻過,中刻至。
舒服。
意識清醒時,相思的感覺就很舒服,那種疲憊的感覺一點存,休息足夠後的精神飽滿,身心皆爽。
鳳目輕啓,保持着一個姿勢一夜的人,終于完全清醒。
“聖主,您醒了?”四人眼一亮,聲音整齊劃一。
“嗯。”慵慵的應着,相思慢慢的撐起身子,鳳目掃到桌邊的人時,眉心輕蹩:“你們怎麽這麽早就跑來了?可是淩黑族主有事?”
這丫的,将所有的事全忘光了,如果紫極、小随風在,肯定會不客氣的沖上去占點便宜,然後,再潑幾盆冷水。
“族主一早便來了,正在外面等候聖主起床。”淩空飛身到床側,可不敢靠近:“聖主,淩空服侍您起床,可好?”
噫?
不對。
“你們,昨晚,不會沒離開吧?”捕捉到那語意中的一點漏洞,相思猛的一個激靈,鳳目霍然圓瞪。
“嗯。”淩空誠實的點頭:“我們昨晚一起守護着聖主,一直一直的守護着。”
完……了!
腦子裏“嗡”的一陣蜜蜂振翅聲一響,相思眼一晃閃,往後一仰,頭‘砰’的一聲撞靠到床背上。
刹時,痛,如'潮'水湧至。
相思眼一酸,有些想哭。
“聖主?!”淩空臉一白,驚得心髒狂跳。
淩雲、淩烈、端木和一個冷顫,狂飛着停在床側。
四人想伸手去幫'揉''揉',又不敢,隻急得鼻尖直冒汗。
“沒事。”閉着眼,相思無力的靠着,剛醒來的好精神已跑得無影無蹤。
“可是……”四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愣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完了,這回真完了。
這一下,甭說挑盡黃河洗不淨,隻怕是再挑盡長江珠江,就是挑盡所有的江河也洗涮不幹相處一夜的關系了。
她怎麽就那麽傻!這些可是自願獻身的族人,怎麽跟其他一樣好打發,這一回,這召人侍寑的事,她是注定要坐實了,就算她有千張嘴也說不清,釋不清。
唉,果然是天要亡她!
一聲悲歎,相思滿心皆是無力感。
“聖主,我們,隻是守着您一夜而已,我們,沒有冒犯您。”瞧到那神'色',心一痛,淩空抑不住陡生的酸澀,眼角流出一滴清淚。
事實如何,她心中有數,她的铠甲,并不是人人都會解的,隻是,外面一群人一早到此,沒事也會變有事。
這種事,太敏感。
“我明白。”倍覺頭痛的相思,輕輕的睜開眼,卻在瞬間又不禁呆住。
一呆之後,慢慢的起身,浮站到空中,靜靜的停在淩空面前,鳳目裏有酸有苦有痛,更多的是無奈與無力。
她比所有人矮幾分,比個頭最低的淩空,也至少矮半個頭,她一站立,長發如瀑布般垂落,一半在床上逶成圈圈。
“聖主。”淩空癡癡的望着面前的人,呢喃出聲。
這孩子。
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