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嗵……”相思、紫極兩人一震身,心髒急跳了一下。
在飛出百丈來遠時,巨毀急急的停穩,足跳虛空,眉'毛'一陣陣的狂抖。
稍遠一點的托達瑪、虎震風,平靜的臉上一片震驚。
而亦在此一刻,還不容幾人的思維活絡過來,那三團銀'色'借着結界的光芒掩護,也突然劈至,一絲不落的全砸到彩芒的光圈表面。
砰砰砰……
一霎時,三聲地動山搖的巨響,如驚雷在空中炸開。
轟……
地面受驚,地皮狂抖。
唰唰……
急驟的破空之聲,如'潮'水湧起,合擊在三'色'彩圈上的三重力量,化爲無數的光刃,轟向了四面八方。
“嗖……”受巨力撞擊的彩'色'一團,似脫離軌道的行星,極速下落,在空中劃出炫麗的彩光。
裏面的人,安然無恙。
怎麽可能!
巨毀、托達瑪、虎震風三人盯着彩圈中完好無損的二人,那僵屍般的臉上,刹那間爆起了青筋。
真是白擔心了。
抖了抖急出一身汗的小身子,有些郁悶的随風,頗爲無奈的撇了撇小嘴。
借力借速,彩圈下降之速比之前快得不止一二倍,而是十數倍,隻在一晃間,已貼到了銀'色'結界的邊緣上。
紫極悄然停住,任最後的一圈金'色'的輕抵着結界。
玄神器,真不是吹的,果然能令聖者莫可奈何。
往上一擡眸,相思望着高空中青鐵了臉的三隻老混蛋,樂得嫩臉笑成了一朵花,嘴角上翹,那高度,足可挂上二十把壺。
“要跟他們打個招呼麽?”紫極側面,磁'性'的聲音如輕風繞在笑得春風'蕩'漾的少年耳邊。
招呼哇,肯定要打的。
畢竟,人家好心“送”一程,她不能那麽小氣,總得要感謝一下。
“要的,你家契主我可是很大方的人,一向恩怨分明。”撿了便宜的相思,相當大方的揚了揚眉,一片眉飛'色'舞。
就知道如此。
他的小女人從來不吃虧。
“我們,他們應該會感動。”擁着香香的身子,紫極縱容自個女人使壞。
嘩嘩……
一陣傾盆大雨,從天潑下。
“啪啪……”雨點砸到铠甲的三'色'護身光芒上,化爲無數小碎雨點飛濺開,灑到結界上後,又無影無蹤。
被雨線淋醒的巨毀、托達瑪、虎震風三人,眼眸一厲,爆戾之氣如山滞重,三人同時一動,排山倒海的力量,鋪地蓋地的從空中罩向站在結界邊緣的一圈彩光。
那比雨線更密集的銀刃,延綿了萬裏,與結界同寬,一刹時,萬裏之内的光芒,驟然變亮。
我烤!
想将她當夾心餅幹來虐?
“雷家的走狗,虎家的小病虎,多謝适才的鼎力護送,”發覺三人意圖的相思,瞪眼,沖上方的三人揮了揮弓:“有道是‘送君百裏,終有一别’,三位請回,咱們後會有期。”
很配合的,空中三人的眸子再次陰厲了一分。
對意料中的反應相當滿意的相思,嘴角一翹,含着一抹輕快的笑容,與紫極一起望向腳下。
铠甲的光芒下沉,在接觸到結界時,耀眼的銀光連波動都沒有漾出一絲,任三'色'沉陷,随着彩圈下沉,銀光自圈底寸寸上滑。
那情形,好似是一塊圓石正一望無際的湖面向下沉去,銀光是水波,正一圈圈的漫上石頭,一點的淹沒。
那速度,用肉眼可見,隻在轉瞬間後,在籠罩而下的銀光還沒到達時,已經隻留下不足三分之一的體積在結界之外。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如此?!
巨毀、托達瑪、虎震風眼中遇着隻餘下一點的彩'色',如見鬼般的睜大了眼,所有的意念全部滞住。
最後一點彩'色'一晃,全部沒入銀'色'之中,結界驟然一合,再次回複原樣。
亦在同一刻,聖者的力量,重重壓至,似橫空降落的隕石,呼嘯着劃過天際,狠狠的撞向結界。
“轟窿……”結界一抖,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音,大地,亦随之狂顫了一顫。
黑夜之中,其他的聲響卻突的靜止。
被銀光映着的帳蓬内,更是死一樣的寂靜。
“咻咻……嗖嗖……”而在鳴響中,結界表面的光華蓦的一亮,一道刺目的銀光化爲一道光柱沖天而起。
光柱不寬,直徑正好與以鋪天蓋地之勢撲下的力量覆蓋範圍相等,那沖起的銀'色',與結界一樣的厚重耀眼,其柱面的頂層,正是三聖的力量層。
結界反彈。
一霎間,結界上方的三人,驚得渾身發寒,饒時到達了聖者巅峰的巨毀,亦禁不住驚得臉'色'刹白。
在一愣後,三人連形象的都抛到了腦後,疾疾的化爲一團銀光,不要命的狂蹿。
萬裏寬的光柱,其速比那巨毀的速度快出十倍尚不止,隻在一亮後,已經騰到了空中,在還沒容三人閃出萬裏的範圍時,毫不留情的轟擊而上。
快,令人措手不及。
“嘭嘭嘭……”分散着向各方的三隻銀團圈,重重的被擊中,卻似是皮球撞在了鐵闆上,再次彈起。
頂着三隻皮球的光柱,不停不緩的直沖夜空,又隻一轉眼,便騰起了近五千裏。
在即将接近萬裏的光芒之緣時,明耀的令人無法正視的結界亮光,自三聖的力量層中沖出,層層劈向了三團。
“嚓”三聲細響後,三團銀光團如水晶碎裂。
砰砰砰……
三道人影被一丢,摔到了萬裏之上的高空,直直的彈向夜雨中。
結界上爆起的光柱在一觸及銀'色'光芒的邊緣時,如水柱下沉,隻瞬間,便全部回縮到了結界表層,再次全部凝合成一體。
被碎了聖者保護圈的巨毀、托達瑪、虎震風人如石雕,愣是好一刻沒有反應,在自由上升近千丈後,終于豎立了身形。
“竟然,有人能進入結界?”托達瑪望一回下方,有些艱難的啓唇,那聲音,似蚊子哼哼。
他不明白,真的是不明白,那連族主都不能觸及的結界,竟還有人能自由穿越,這事實,令他倍覺心慌。
難道,還有比族主身份更尊貴?
托達瑪求助的目光,落到了最受令主持這裏的頭兒身上。
虎震風白着臉,亦是望向了巨毀。
竟然是跟主人一樣的身份!
爲何,還沒有受封,竟能自由來往于天地結界之中?
“回去,等他出來。”心中一片疑'惑'的巨毀,思維一轉後,想到一種可能後,冷泠泠的冒出一身的寒意,也不方便說明,強裝泰然的一掠,在空中留下一絲殘影後,便沒了蹤迹。
沒有得到解釋的托達瑪、虎震風兩人,突的冷凜了一下,心中的慌竟更濃,在張望了一下後,無聲的轉身返向自己的地盤。
夜空中,又隻有潇潇雨點。
而在結界反彈前的那一刻,完整無缺的進入結界中的相思,在張目一望後,突的就傻了。
每一處天地結界中,界内與界外,從來是兩個世界,這一點,在穿越了幾處之後,她早已經确信不疑,而眼前的情形,仍是大大的出了她的意料外。
結界之内,與界外一樣,大雨嘩嘩,下個不停,那密集的雨線,在自外邊的銀光面上無故消失後,又突兀的出現在裏面。
外面的結界高度,距地面隻不過萬丈,而才至進入結界中的兩人,頭頂着結界的邊緣,距下方的地面,卻絕對不是隻有萬裏高度,粗估,至少有十萬裏之上。
其内,一邊是高高低低的山峰,差參錯落的縱橫在夜'色'中,透過雨簾,遠遠的望去隻見模糊的輪廊陰影。
另一邊,一彎海峽彎在了山永之中,海面茫茫,泛出白光。
結界内,一片寂靜。
當那一聲巨響爆起時,頭頂那銀光也隻是輕嗡了一下,其聲音比雨聲更輕。
沒有思想準備的相思,瞅着三'色'圈外的世界,魔怔了。
至于頭頂上的事與人,她早抛到九宵雲外去了,一點也沒放心,更要不說想着去圍觀什麽的。
當然,就是想圍觀,條件也不允許,因爲,在結界内向外,竟看不到外面的景物,隻看見一層銀光而已。
紫極默默的瞧着下方,心中泛起陣陣酸意,紫'色'的瞳孔微微泛起水霧。
呃哦……
“紫極,命盤在哪?”想了n遍也沒理出頭緒來的相思,側轉了身,無力的将腦袋擱在九'色'彩铠的人身上,聲音悶悶的。
“地底中。”擡手拂了拂她額角的碎發,紫極幽幽歎息一聲。
呃,地底中?
她,要挖地而找?
“那個,他哪時自己出來?”一'摸'小鼻子,相思再次郁悶了。
“時間到時。”模棱兩可的話,沒多少說服力。
丫的,什麽叫時間到時?
誰知道那期限時多少,是明年後年百年還是千萬年後?
一嘟唇,相思有想踹人的沖動。
“嗷……”突的,茫茫雨夜中,一聲獸吼恍然爆起。
随着那一聲長吼,在相思見不到的地面上,脈脈山谷中,亮起了無數雙眼睛,全部齊唰唰的仰首瞻望高空。
聽到似悲非哭的獸吼聲,相思驟的心悸了一下。
紫極一震身,瞳孔突的縮了一下,紅唇一啓,發出一聲似獸吼似人嘯的輕音,其音輕輕柔柔,有如琴弦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