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他與她結伴同遊,踏遍大陸,他将她捧在掌心,細心呵護如至寶,那時他以爲,他們會相伴一生。
可是,她不僅欺騙了他一腔柔情,傷害了他,更累及他的兄弟,令他獨飲痛苦與悔恨近萬年。
那痛那悔,噬心噬魂。
而今,那呼聲竟再現耳畔,他,情何以堪!
前程往事直直湧上心房,雪裏青心一悸,面具下的臉'色'瞬間慘白,一股悲怆的氣息如霧滲淹在了周身。
“大哥……”雪裏紅急急的伸手,扶住了氣息陡變的大哥。
孽緣。
“青弟,舊事過往如煙,不值得如此。”輕歎一聲,花流年用力的摟住了兄弟的肩,語重心長的說出一句,沒有掩音,就那麽任聲音飄入所有的耳内:“另一人,才值得傾盡所有去守護。”
呃,戀人?
那三的毒就是拜這丫的所賜?
敢情,這回是來算帳來了。
躲在暗處的相思,心尖抖了抖,亦在瞬間,腦海了閃過了那幾人曾經的對話,一時明白了一切。
舊事過往如煙,舊情亦是如此。
他痛,不是因爲舊情還在,隻是因爲,是因他,才令一兄一弟承數千年的苦,才令二家急心如焚幾千年。
抑下心頭的割心似的痛,雪裏青努力的站直身軀,伸出有些輕顫的手,各執了左右兩人的手,緊緊的握了握。
那一握,極是有力。
花流年、雪裏紅無聲的笑了。
“羅青閣下,好久不見!”松開手,雪裏青慢慢的取下了銀月面具,'露'出了真容,特意咬重了“羅青”二字,冷冷的嗓聲音,沒有半絲感情。
曾經,正是因爲她的名字有個‘青’字,他才倍覺親切,才會結爲朋友,從而戀上她。
隻是,這,也是他最後一次喚那二個字。
雪裏青加重了名字的語氣,是在提醒自己的過錯,也是在提醒着對面那人的所做做爲。
“青哥……”望着對面曾經最熟悉的容顔上的冷漠,青羅氣息微微一滞,面上閃過了一抹複雜的神'色',卻還是情不自禁的叫着曾經呼喚過的名字。
“青羅閣下,我們,不熟,請勿用本少親人才可以用的字眼與本少打招呼。”雪裏青冷冷的注視着對面,眼裏、面上沒有一點溫度。
一切,真的無法挽回了!
“我……”,青羅唇一動,一時竟滿心酸意。
“砰……”卻在這一頓的瞬間,一聲驚天動地的悶響,如驚雷般炸響。
噓,終于到時間了。
相思大噓了一口氣,終于從觀言情大片似的糾結裏解放了。
紫極、随風瞧着她,一個勁的偷笑。
還有人?
同一刻,雪裏青、雪裏紅、花流年猛的顫了顫,'露'出滿面的驚訝。
竟還有幫手?
青羅在傾刻間全身緊繃。
而那在砰然大響還沒近尾聲時,黑夜中又傳出的一聲炸裂聲,亦是在幾人擡首的瞬間,一道刺眼的金'色'光柱一'射'映到了高空,直直越過了所有建築物的高度,豎在了天與地間。
一瞬間,閃閃金光似萬千個太陽同時亮起,将周圍照得一片霍亮,那斷續的雜'亂'混響,亦不時傳入衆人之耳。
“嘶……”倒吸涼氣如'潮'水驚起。
沐在金光下的人,個個白了臉。
是誰?
花流年、雪裏青、雪裏紅對望一眼,又飛快的望向了夜空,眼裏俱是驚訝。
青羅與其護衛,卻瞬間石化。
“我們輸了,”靜默中,一聲清脆的女子笑聲悄然響起:“你瞧瞧人家,出手多大方,跟人家一比,我們可是太拿不出手了。”
烤,還有幫手?
一瞬間,空間中的相思,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不禁再次冷汗了。
“确是。”花流年極是贊同的點頭。
“嗯,”雪裏紅亦是興奮的亮了眼:“我們得多學學,達者爲師,若是找到人,一定要多多請教。”
“誰?”青羅猛地看向了空空的虛空。
“雪家雪銀鈴,”清爽的'吟''吟'笑語裏,一位身着娥黃衣裙的少女自虛空中踏現,沖着眼'露'怒'色'的人擠了擠眼:“沒什麽奇怪的,本姑娘的大哥與幺弟都來了,我來逛逛也在情理之中。”
一見雪銀鈴走出來,花流年、雪裏紅也不避諱了,各自伸手摘了面具,四個冷森森的望向了同一人。
“你們,想如何?”努力的吸了口氣,青羅提着心,全神戒備的望着四人。
島上才幾個神階,根本不是對手,她自信沒有能力守護住。
緊張,青羅心中緊張的直滲冷汗。
“我們可是從來沒準備想怎樣,就是逛逛而已,”花流年淡淡的瞟了一眼,一臉的輕松之'色':“近萬年沒有行走大陸,各處走走,找回自由自在的感覺,這島上風景不錯,你們瞧瞧,夜'色'多美。”
呃!
本少出手,能不美麽?
默默觀注外面的相思,差點嗆着,望了一眼自己的傑作,心底那叫個驕傲。
咻……,青羅的心一抖,神經瞬間繃成了弦。
她了解這兩家人的爲人了,花、雪兩家的人一旦翻臉,絕無挽回的可能,她想守住這島,難如登天。
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島上的子孫,若一旦有失,她将永無出頭之日。
祖母,爲何還不來?
面'色'抑郁的青羅,擡首望向了茫茫夜空,無比的希望有族人能從天而降。
卻在她擡頭的瞬間,遠遠的空中,有數點金光似流星掠向了小島。
“小千雪,有人來了呢。”好久沒吭聲的小淚,漫不經心似的來了一句。
“多少?”相思一邊問,一邊似掃描儀一樣的掃'射'空中。
“十幾神階。”輕飄飄的聲音,沒半分重量。
呃,真來了?
“沒事,”相思在掃過了一遍後,終于瞧到了遠遠的小點兒,隻動了動眼皮,反而不緊張了:“等瞧瞧看是誰,到時我再去丢幾瓶'藥'劑。”
“看來,我又要随時準備出力啦。”随風聳肩,無奈的嘟了小紅唇。
嘿嘿,知她者,小寶貝也。
“小風風最好了。”樂得眉眼彎彎的相思,大加贊賞的飛了個香吻。
哼,知道他好,也不給點實際的獎勵,小氣。
随風甩個眼刀,不滿的暗自嘀咕。
不過,他是不敢明說的,因爲,他可是知道,最近某人心情不太好,若弄不好,可能會弄巧成拙,變成自找苦吃。
“嗯,是不錯,這裏可是北方海域上最美的一處。”雪裏青仰首,望着耀眼的金光柱,對那還在斷續傳入耳中的聲音竟覺非常的悅耳。
雪裏紅、雪銀鈴抿嘴輕笑。
“如若真如此,那請入内品茶如何?”默然觀察着的青羅,無意一側眸,便瞧到了遠處的光點,不由得一時竟一片輕松。
雪裏青幾個飛快的互視了一下,有些奇怪。
“青羅閣下有先知之力,還真是令人吃驚。”花流年在一動眉後,微微的凝緊了眸:“十餘神階,看來,我們兄弟今夜得活動活動。”
“好久沒動手,還真有些閑了。”雪裏青微一側面,盯着了自偏東南向而來的金'色'光點。
雪裏紅、雪銀鈴隻半側了面,冷眼相看。
“青羅,何人在島上生事?”金'色'光點在瞬間化爲了光芒,一晃到了島上方的虛空裏,肅嚴的女音,亦撲空卷向了衆人。
我烤,又是熟人?
相思一瞪眼,頭痛的撫上了額角。
那聲音的主人,她熟,正是那青家青語鳴。
又是那老女人!
花流年、雪裏青頓是一沉臉,周身騰起了一股濃烈的殺意。
雪銀鈴,雪裏紅亦在瞬間面罩寒霜。
“祖母……”青羅頓時大喜,放聲高呼。
金'色'光芒在空中一亮後,如閃電般劈過虛空,一劃便以相差零點幾秒的時間先後落到了青羅身旁不遠處。
人不多,一身暗紅铠甲的青語鳴在前,後面是十二神階。
“是你們?”青語鳴停下時,視線一落到幾人身上,眸子中湧起了殺意:“送上門來,倒是勇氣可嘉。”
雪裏青冷冷的盯着,眼中的殺意更爲濃烈。
“原來是青家的公主閣下,”花流年輕輕的笑了,眼眸中卻一片冰涼:“想不到青語鳴閣下會因美麗可人的正夫不在,竟夜夜難眠至此來排譴相思之苦,此份深情,還真是令人感動。”
咳……
正想看幾人如何發展的相思,按着眉心,再次無語了。
“花流年,你找死!”而青語鳴的臉卻在瞬間刹白,紅眸一爆,怒聲如雷。
正夫當着無數人的眼被人劫去,那是心中最大的恥辱,平日連家族中的人都不會提及,而今去被别人觸及,她蔫能不怒。
青語鳴一怒,正準備彈身而起,卻又在眨間頓了形。
而頓住的她,腹部一陣陣的'亂'顫,氣息有些零'亂'。
“小千雪,那隻母龍有蛋。”随風突的一伸小手,扯住了紫'色'的袖子晃了晃,一片興奮:“你不是想找母龍出氣麽,那是最舍适的一隻。”
啥?
相思一怔,飛快的向外瞧去。
“青家公主如此威風,我們這此人自是不是對手了,”花流年笑容不減,還是一派輕松至極的表情:“哦,不知在那位傳聞來去無影的貴客光臨青氏聖地時,閣下可否在龍城?”
“瞧我這記'性',”還沒等人臉上變'色',花流年又拍了拍自己的頭,飛快的接下:“閣下正因思念正夫而四處散心,定是不在龍城的,如果有閣下在,幾瓶毒'藥'灑下,饒那貴客有多厲害,也必是隻有束手就擒的下場。”
“你,你……”青語鳴的臉再次慘白,一時竟哆嗦着唇,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青羅與其身後的護衛,下方的一堆人,全部石化了。
什麽叫殺人不見血?什麽叫損人不帶髒字?
這不就是了?
青家聖地被人光臨,整族連來人的影子都沒人見過,何來說留下?若真是幾瓶毒能放倒,那青家的聖者就是垃圾。
花流年不挑别的,盡挑青家人的奇恥大辰下口,青語鳴若還能保持鎮定,那就真的修煉到家了。
大哥,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