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炸爐的可能,隻有三種。
第一,魚童之淚與沒有提煉成半成品的那一些'藥'草中的某一種'藥''性'不和,因爲,那一些'藥'并沒有經過試融。
第二,另幾種主'藥'與其他'藥'汁混合後的'藥'汁,與魚童之淚的'藥''性'相沖,以緻'藥'烈而炸爐。
第三,幾種主'藥'可能不能相隔,或者,融合後不穩定。
因爲了無困意,一切的一切似走馬燈從腦海裏一遍一遍的顯過,相思慢慢的整理着路線,分析各種可能。
可是,無論是哪一種,都很棘手。
怎麽辦?
從新再做測試?
然而,總結了一回後,相思又糾結了,那一糾結,就更沒睡意了,不由就擰着兩條小眉'毛',又開始天馬橫空的思索。
感覺到其氣息并不太平穩,紫極緩緩支起頭,想悄悄的觀察一下,卻隻是一擡眸,便見到了兩道糾成細線的眉,那兩隻泛着紅絲線的瞳目裏的情神有些滞遲之意。
“在想什麽?”輕輕的湊下面孔,面面相貼,紫極細細的詢問着,其溫溫的鼻息斜斜的拂過正睜眼數天花闆的人那鼻尖。
“在想炸爐的因果。”滿腦子裏的思緒還在飛轉不停的相思,沒意識到身在何處,照實直說。
“千雪,你需要休息。”紫'色'瞳孔微微一悸,紫極默然了一會兒,慢慢的擡手,撫上了有兩顆新的心髒跳突的地方,無聲的提醒着某人。
肚皮上的輕撫與腹部偶爾傳來的一蹦一踢似的突跳,令相思恍然回神,記起了身在何處。
是呢,她可以繼續熬,哪怕熬得耗盡了所有的玄力都沒事兒,但是,寶寶可承受不起折騰。
精力充沛,寶寶才會健康。
睡吧睡吧,養足精神,再繼續琢磨也不晚。
“嗯。”瞬即明白過來的相思,柔柔的回視了一眼,偏唇,在俊美的連烏鴉見了也自愧的俊臉上偷香了一個,乖乖的合上了眼,努力的說服自己不多想,要趕緊的養神。
在自我催眠中,意識越來越模糊,不一會兒後,呼吸一點一點的變輕,終于慢慢的進入沉睡。
紫極一直默默的看着,眼中的憐愛,一分一分濃烈,直到那呼吸平穩的好長的一段時間後,才側躺下,輕輕的将人擁在懷裏,合目相陪。
長睡無夢。
轉眼便到了第二天。
當相思從飽睡中清醒時,已經是下午的午後,窗外那深冬的陽光雖然看來光線有些淡白,少了初升時的清寒,略略的多了一份暖意。
“這麽快就醒了?”白天睡不着的随風,坐在床頭,正把玩着一縷長長的烏發,見其主人睜眼,給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非常了解其'性'子的紫極,知道一旦醒來,就不會再睡,幹脆什麽也不說,先一步起身去準備梳洗的事宜。
“小風風,你又睡不着。”撲閃撲閃才睜開的美目,相思一骨碌爬了起來,伸手撈過小家夥,不管有沒口臭,照着一張粉粉的小臉就是一頓狂啃。
承受着狼吻的随風,抓着手中的烏發,晶亮的眸中彌滿了滿足。
将人啃得一臉口水後,相思才心滿意足的放手,自個伸伸懶腰,鑽出鋪被,拖着長長的烏發,踏着空氣,走到取出淨面水的紫極身邊,坐到了椅子内。
紫極給摘掉鑲着紫珍珠、翡翠玉眼的寶冠,将略有些零'亂'了的長發放開,重新細細的梳理。
玉梳滑過發梢,脈脈濃情在無聲中漫彌到了空氣中。
相思突然想起了那古時的畫眉之說,不由的嘴角一揚,眼中神彩流轉,悄然回首,望向了身後。
“紫極,以後,一輩子都要給我梳頭。”神彩奕奕的瞳孔裏映着那紫發的面容,滿足的神'色',毫不掩飾的溢在眉梢眼角。
一輩子……
隻歎,竟隻有爲數不多的幾年可以如此。
将來,會是誰,如他一樣站在她的身側,牽她之手,挽她之發?
“嗯,一生一世,隻給你梳發。”心一悸,紫極的手猛的僵了一下,又在瞬間壓下心底的不舍,展顔而笑。
一輩子,有人梳發,多好。
'摸''摸'寶寶踹得突起的一團,相思眯眼,幸福的味道,溢滿身心。
紫極幽幽的一歎,隻憂心而無言的在梳理好長長的烏發後,束上寶冠,取巾拭水,給淨面。
“小風風,我給你洗洗。”淨面第二遍後,相思搶過巾,飛快的撲到随風身邊,不客氣的抹上了小臉蛋。
他又不髒,不要洗啦。
随風掙紮着,堅決不肯就範。
相思才不管那麽多,硬是強按着給擦了一遍,将一張白嫩嫩的小臉'揉'的有些發紅時,才很大方的放其一馬的作罷。
“我又忙去啦,你們别太想我。”回身,在九'色'铠甲人的臉上印下一串香吻,相思扔下巾,一溜煙兒的跑了。
“還是'藥'劑比較親。”随風嘟嚷一聲,以示不滿。
“她若不如此拼命,就不是千雪。”紫極垂了垂嘴角,飛快的收起東西,微笑着轉出屏風,走向休息區。
那倒是。
随風想想,釋然了,化爲一抹風,蹿回到了椅背上。
而相思,晃出小憩區後,火急火燎的就奔到了工作區,一回到崗位上,二話沒說的擡手,将桌面的空瓶全部收起,又将一大堆的瓶子取出了出來,一堆一堆的又堆了滿桌子。
那大大小小的瓶子,數量跟以前差不多,其份量卻更足,用肉眼看,都能看出來,那是以前的幾倍的量。
取出一堆瓶子後,相思再次召出幾隻瓶子,單獨的放到了一邊,自己也跟着移了位兒,轉到了桌子的一個角處。
獨解獸角,青龍之心,人魚之淚,不死小童、黑鳳凰、麒麟王各人的血,一角一心二淚三血,全部齊備。
看過一遍,相思擰眉,想了想,飛快的按每份'藥'的比例,分别分出數份,各自堆成一處以備用。
随即,拿起三隻血瓶,分别傾下了一線到一隻玉瓶内,晃了晃後,見全部混合後沒什麽意外,又倒入了一點獨角獸的角,再搖勻,沒什麽意外,又倒下了一線混合了人魚眼淚。
幾樣混合後,'液'體一片混沌,卻很平靜,沒有翻滾也沒有冒各種氣泡。
相思沉眉觀測過後,将一份青龍心髒剁碎成了泥,又用玄力擠壓成了血水,再次慢慢的滴入六種主'藥'混合的'藥'汁内。
七種主'藥'相混後,混沌的'液'體變得更爲混沌不清,似黑非黑,似綠非綠,像紅非紅,顔'色'極爲奇怪。
瞧瞧沒問題,相思皺着額頭糾結了好一會兒後,将幾份主'藥'扔在了桌上,又站到'藥'爐前,召出火焰,扔入了爐内。
按順序,添基礎'藥'草,'藥'汁,一份一份接二份,唯一不同的是,這第二回比起第一回時,在每一步驟中,後一回鼎裏的'藥'汁都比前一次多,融化重合的時間也比前一次更長。
一邊相陪的紫極、随風隻在最初的略略驚訝了一下後,便再沒什麽特殊的表情,仍然一邊修煉一邊關注。
時間,在濃郁的'藥'味裏一天天的流走,桌上的瓶子,慢慢變空,在持續之中,不知不覺便又過了半個月。
而這一次,'藥''液'瓶子卻并沒有全空,'藥'爐鼎裏的'藥'汁也還有近滿邊緣的一鼎。
沉浸在工作的相思,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隻是面無表情的一味按次序的将瓶中的'藥''液'傾入'藥'鼎,有條不紊,不慌不忙,沉穩有加。
在悄然中,又過了五天。
第二天來臨後,轉眼,又到了半夜時分。
随着最後一瓶'藥'汁入鼎,桌面終于再次餘下空瓶,那鼎中約有半鼎、呈紫'色'的'液'體,翻滾的速度開始變慢,一點一點的趨向平靜。
一直等候着的相思,一揚手,召出一縷熾白,彈到了旁邊的小'藥'爐下,任見風爆長的火焰将小爐燒烤。
當小'藥'爐燒透時,大'藥'爐中的'藥'汁也停止了翻滾。
相思突的一伸手,一掌拍印在了大'藥'鼎的邊緣,一時間,“噗”的一聲後,大'藥'鼎中近乎成'液'質的'藥'汁如長龍騰起,在蹿起幾丈後,自行一變,化爲彩虹似的抛物線,落入了小鼎中。
空'蕩''蕩'的小鼎,在瞬間被'藥'汁填充,一分一分的增高,當大'藥'鼎中隻餘下覆蓋底層隻有全部的三分之一時,上蹿的'液'體中止轉移。
相思收回手,再次将桌上的主'藥'一份一份的往大鼎内添加,這一次,改了順序,先傾入獨角獸角粉,一份青龍之心,然後,立即注入魚童之淚。
“嗖”亦在魚童之淚入鼎的瞬間,紫'色''藥'汁再次化爲一朵火花,呼嘯着騰起,蹿落到了空中。
紫極、随風撇過了面孔。
相思隻是挑了挑眉。
“砰”瞬間後,悶炸聲再起,大'藥'爐内的火焰,再次萎縮。
什麽話也沒說,相思低首,一揚手,又召出新一縷混沌火,丢入了大'藥'爐鼎,待火焰再次騰起,小巴常一印,拍到了小鼎上。
立時,小鼎内的'藥'汁似當初從大'藥'鼎中來時一般,騰飛到空中,又返回到了原處,再次覆蓋住了鼎層底面。
相思看都沒看,直接取過魚童之淚,二話不說的就倒了下去。
“哧”紫'色'火花再現,又一次重回前回的故事。
紫極、随風無聲的糾起了眉,呼吸變得輕緩。
翻一個白眼,沒等空中傳出煙花炸裂聲,相思召過桌上那裝着七種主'藥'相混合的'藥'汁,拔蓋就倒了下去,動作幹淨利索。
“砰”爆裂聲又再起。
“咕……”亦在同一刻,小鼎中的'藥'汁翻出了一個大大的泡泡,紫'色'的'液'體,猛然滞住。
呃,不炸了?
相思瞪圓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