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極,回來!”卻在再次松弦的瞬間,相思身子猛的一抖,舉起的雙手無力垂落,在暗呼一聲中,急急的傳召紫極回空間。
痛!
此時此刻,相思隻有一種感覺。
不僅是痛,還是突然降臨的巨痛,就在她即将松弦放箭的瞬間,子宮在猛的抽蓄了一下後,丹田内的玄力便似'潮'水全部湧向了子宮,同一刻,流注到了全身經脈中的力量也在傾刻間倒流着湧向丹田。
那速度,極快無比,在一個呼吸的萬分之一點時間内便發生了,而且,力量在逆流回丹田時,沒有遵循那條理分明的路線,更沒有依循序漸進的步驟,而是在一瞬間從最近的路線,以最快的速度湧回了丹田。
其逆流倒施的結果便是,玄力流過時,她的經脈有如被千萬柄刀劍在一頓狂割狂砍中成了一截一截,寸寸欲斷,那痛,蝕身錐心。
痛,還是次要的,最最最緻命的是,那子宮像是一個無底洞,已經在傾旋間便将丹田與後面倒流而回的玄力盡數吞噬一空。
一刹那間,相思的臉慘白無人'色'。
生死契約中,一旦主人的力量全數失去時,契獸的力量也會同時失去,如果她沒了力量,那麽,紫極的玄力也會在傾刻間被禁鎖。
如果紫極失去力量,那所有的防禦與抵抗力都将爲零,隻有任人宰割的分。
在全身玄力即将被子宮吞噬的刹那間,相思唯一的反應便是急急的召回紫極,根本顧不得收回手中的弓,也顧得去解除隐形的铠甲以護身。
相思玄力倒流的瞬間,正揚着畫戟的紫極,亦是渾身一顫,紫'色'畫戟尖上爆起的光芒瞬間暗淡。
紫極的俊面,在傾刻間便失去了顔'色'。
一回眸,紫極便見雙的垂下的人,驚得心神俱裂,立即疾身掠起,準備去接住自己的契主。
然而,卻在他剛要起身的瞬間,召喚的七角陣紋乍然一現,銀光一閃後,将他送入了空間中。
而相思,在傳召聲的最後一字尾音還落,身子又劇烈的一顫,傾刻間後,那沒有玄力溫潤的經脈瞬間僵滞,整個身體僵硬成了石雕,四肢再也不能行動。
相思的玄力,終于全盡。
“小主人……”亦在這一刻,麒麟淚中,銀瞳、黑矅、雪昊等人,猛的一個哆嗦,齊齊驚叫出聲。
“怎麽了?”一瞬間,藍天驚得心髒一抽,一個彈身,蹦到了近一丈高的空中。
“小主人,力量盡失。”銀瞳眼一閉,眼角“唰”的一下,兩行熱淚滾滾流出。
平等契約,契主力量消失時,契獸的力量亦會被封鎖,而且,随着修煉的等階越高,實力越強時,契約聯系亦越來越來緊密。
隻在那一瞬間,銀瞳、風羽等人的力量亦全被封鎖住。
轟……
仿佛一陣雷聲滾過,周圍一片死寂。
真的,發生了!
“小相思,她……”腦子中“嗡”一聲後,星無夜一個趔趙,“蹬蹬”的後退了數步。
明月缺、來如意蓦然一個寒顫,繃得全身比石雕還硬。
風羽、白冰等人,如木樁一樣
“小主人,小主人……”兔兔、墨墨、小白等小獸獸緊緊的揪着自己胸口的铠甲,一雙雙眸子盡成灰'色'。
“噗……”藍天臉'色'一白,一張口,噴出一道紅'色'水箭,兩眼一閉,自我封閉了知覺,暈了過去,身子“呼”的一下自空落下。
來如意條件反'射'般的伸手接過,默默的盤坐到了地面,小心的摟着老友,微微輕顫的雙手,洩'露'了心中擔憂。
“卟卟……”默了一秒後,銀瞳、雪昊等十餘人,全部無力的軟坐在了紅'色'地面上,一個個紅唇泛白。
小早歸死死的閉住了嘴巴,全身'亂'顫着,眼角流着拇指大的水珠。
随風緊緊的盯着外面,牙齒破了唇,沁出的一線鮮紅而不自知。
而外面,相思的身軀在僵化的同時,那長弓表面的金光與隔水的保護層也瞬間消失,海水在霎時便浸濕了紫'色'的衣袍,唯有頭部被寶冠護住,将水隔離在一寸以外,其長了出的烏發亦飄散在了海水中。
其原本三尺長的大弓,也因無後力支持,在金'色'散後,自然一縮,又變爲了一尺來大的形狀。
“哧……”同一刻,那燃燒着的一片混沌火焰,亦是一閃,瞬間熄滅,就連飛出的一片彩芒,也在瞬間暗淡着潰散。
一切,隻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泉眼腳下的人,直了眼。
僵化了的相思,身子如一塊石頭,慢慢下沉,而相思,已經無力控制,隻得任其自然的沉下,隻是一松緊握着仍然帶着七彩護身光芒的琉璃小弓。
“哈合,天助我也!”在被突然的變故來臨時,虎騰、青斷山微微一怔,随即,眼看一片光芒自散後,青斷山縱聲長笑出聲。
縱聲長笑着的青斷山,披着的長發,随着他的氣勢零'亂'飛舞,他那被爆去了一半的身軀斷裂處,其内髒随着起伏而往外一伸一縮,加上那布着血'色'的青眼,其形獰厲似惡鬼,令人一見生寒。
“嘩……”那笑聲如破鍾狂起,驚得海水向四方退散。
一霎時,淚泉眼腳下的人被震回神,又在傾刻調起力量,掩住雙耳。
“嗡”失去防禦力的相思,被那聲音震得腦中陣陣'亂'晃,眼前似有星星跳躍,那耳膜更似要破裂般,隻見一片嗡嗡之音。
“這一回,你小子還能往哪躲?”虎騰眼中劃過一片陰笃,一個意念,使出的禁箇術。
一瞬間,相思身後的近三裏長與腳下的一片的水域,凝固成塊,再也沒有半分波動。
“你們兩個若早如此,哪還會吃不必要的苦頭。”雷痕再也受不了那笨蛋般的行爲,瞟了一眼後,冷冷的甩出一句。
嘶……
正因爲白撿了一個便宜,将人禁箇了虎騰,暗中就是一個冷顫,憑白的感覺全身有些發涼。
那青斷山亦是臉'色'一僵,心中一片恨意。
都是那該死的小子,竟害他們丢臉。
兩人不約而同的一厲目,直直的盯着了罪大惡極的人。
迎着那兇狠的視線,相思禁不住渾身發涼。
寶寶,爲何……爲何要在這時凝形?
何時不好?爲何千挑萬挑竟挑此時?
默默的一垂視線,望着自己隻微起了一點點的小腹,相思無力至極。
子宮巨痛的那一刻,她已經猜到了是何原因。
之前,她并不知這玄武大陸人與獸是如何成形的,就算曾經查閱花島家的書庫時,看雜記也沒挑那種有關孩子方面的知識。
值到當聽聞自己要做媽媽時,爲了不至于到時手忙腳'亂',或者會影響到寶寶的成長,才偷偷的去查閱了書記外加旁敲側西的打聽到了一些相關事件。
異世這一片玄武大陸,孩子的成形有些特别,當真正有生命時,其在母體中最初隻有一點心髒,意思是,孩子是從心髒開始的。
心髒在最初不會跳動,如植物的果子一樣慢慢成長,長到一定程度時,心髒正常了,便開始凝形,如果是魔獸,便凝成魔獸的樣子,如果是人類,便凝成人形,凝形成功後,心髒開始跳動,如二十一世紀所說的胎動一樣,會踢會轉身的運動。
凝形後,也隻有一個形狀,并不是實體,人類外表包着一層膜,在出生時,似一隻軟軟的蛋,膜破後,人形成見空氣後變爲肉身。
至于魔獸,則是以蛋生的形式降生,在出世後,還會在蛋殼中自行成長,那也叫化形斯,直到長成了實體後才破殼而出。
對于玄武的母親們而言,最緻命的不是生産,而是孩子的凝形,生産時,不管怎麽折騰,隻要不是外界力量所緻,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而寶寶在凝形時,會吸收母親的力量,将其全部化爲己有,如果母親的力量不足,極可能會因承受不住而心脈俱斷,落得母子皆亡的下場,同時,孩子的天賦越好需要的能量越大,母親也越危險。
亦在孩子凝形時,其母親的力量如果沒有被吸收盡,也會被自然的封印住,以令孩子安心的穩固。
懷了一年零三個月多的孩子,從來沒有任何異動,卻偏偏在此生死時刻突然凝形,而此時此刻,又叫她如何以救之?
換個時刻,哪怕是在午時中刻前有預知,縱使她收集人魚之淚的心有多強烈,她都會慎重的考慮以做決擇。
此時,真的,真的不是時候啊,若不能早幾刻,哪怕再晚幾刻也好,然而,竟偏偏是在這時。
人爲俎刀,我變魚肉,自救無力,情何以堪?
一時間,相思隻覺悲從心來,眼眶一澀,兩行清淚化爲珍珠,滾滾而落。
“小子,本聖可不是那幾位小子,你哭也沒用。”青斷山瞧到了那張流淚的眼,頓覺心情大爽。
還真是俊俏。
難怪雷小公主念念不忘。
虎騰瞄一眼,又斜瞧了被禁箇住了雷家小公主一眼,眼中有邪光劃過。
相思心中一個冷寒,連心都一片冰涼,
同一刻,被抱着的雷傲鳴心跳蓦然加快,急得呼吸有些起伏加快。
隻怕,那兩人可能會要吃一些苦頭了。
雷痕低首看了一眼,微微擰了眉,擡眸側視了一眼,眼角又挑起幸災樂禍似的笑意。
做小寵,不錯。
“确是,”而被那聲提醒後,青斷山上下一頓打量,腦中閃過一抹亮彩:“不過,隻有廢掉修爲後才能讓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