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到陰影搶到了前方,相思頓然暗中抽了一口涼氣,當下立即急急的頓足,一旋身,拉弦的右手再次松開。
後方,帶着鄙夷之'色'的虎騰,相距不足二裏,卻在看見那疾'射'而來的光芒時,幾乎是連眼皮都沒動過。
一個神階也想破聖者的防禦?
滿心不屑的虎騰,大刺刺的迎向帶着點彩光的幾支光芒。
'操'丫丫的。
也太小看她了吧?
相思抽抽了眼皮,雙目又在瞬間頓然大亮,手中玄力如水源,直湧弓弦,右手手指更是在連連起伏了幾次。
一刹時,一片彩芒帶着幽幽光澤,如成群的箭魚,鋪天蓋地的湧向前方。
'射'出一片利矢之後,相思也不管其他,身形一閃,蹿身回了銀'色'房子,随即一個意念,駕着房子便鑽入了水中的植物中。
回城堡了?
在人影乍隐時,花流年、雪裏青、雪裏紅心一緊,亦直直的收住了身形。
一瞬間,那虎騰雙眉一挑,周身頓然爆起滿身的殺意,左右一陣晃閃後,自片片彩芒中穿過,彈身落到了相思剛剛站過的地方。
相思在隐入植物中後,一改向,不往東不往西,貼着地底層直掠北方。
在回首的瞬間,她已經看過淚泉眼前,知道魚王子已經成功,也知道小淚已經被禁在了水中,如今此刻,麒麟淚滴無力來救她,她隻要能躲過兩位聖者的圍堵就意味着成功。
至于另一位聖者,她相信,絕對不會舍下那裏來追殺她,而且,她相信,隻要沒有能窺破隐形寶器在的眼睛,她絕對能安全的離開西海。
相思拼力疾奔。
“青斷山,那小子在哪。”虎騰在站停後,不急不忙的對着海水喊出一句。
糟!
疾奔着的相思,陡然大驚。
花流年三人亦是同時繃緊了全身的神經。
“跑不了。”待在前方,還是保持着隐形的青斷山,輕輕的吐出一句後,身形一晃,直掠北方。
隻在傾刻間,青斷山便又一次搶到了相思前方的海水中,并在瞬間一腳跺了下去,一霎時,一道刺眼的銀光憑空而現,重重的擊向海底的植物層。
相思瞳孔一縮,疾身側退。
青斷山在跺出一腳後,疾身一掠,又閃到了一邊。
而那比閃電還快數十倍的銀光,在刹那間便砸到了植物面上,又在傾刻間将熱擋着的植物碎成了粉末,再次擊向海底的地層。
“轟……”随着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聲,海底的地面劇烈的顫抖起來。
“嘩……”震動的力量,炸得海水瘋狂的湧動。
“嗡”隐形中的房子被震的發出地震似的回'蕩'音,那保護的光芒陣陣'亂'跳,時明時滅,有破裂的趨勢。
同時,亦被那力量一震後,銀'色'忘記子被抛到了水中,并被撞得以比火箭還快速度向着來時的方向倒退。
那房子内的相思受到了震襲,臉'色'在瞬間蒼白,胸中更似有一台攪拌機在攪合,五髒六肺陣陣'亂'晃。
倒退着的銀'色'房子,直向虎騰與花流年三人站着的空間的地方撞去。
千雪……
随風在麒麟淚中瞧到那一幕,瞬間雙眼一爆,翡翠'色'的瞳孔中泛起紅絲,身子禁不住的晃了晃。
“風大人,你怎麽了?”心細的銀瞳立即發現了異樣,伸手扶住了浮空着的小身子。
“銀瞳,小千雪她……”閉了閉眼,随風将到嘴的“危險”兩字給咽了下去。
嗖……
一刹時,站着的一群人,心髒一抽,停到了嗓眼上。
“小丫頭,她怎麽了?”藍天的手緊緊的交握着,手指根根泛白。
“兩位聖者,圍攻。”艱難的說出事實後,随風撇過臉。
“聖者?”藍天一呆,身子禁不住發抖。
終是避免不了麽?
“風大人,速将小相思拉回來,她,不宜久留深海。”星無夜心中一沉,周身瞬間逸出傷痛的氣息。
“我無能爲力,”随風緊緊的抓住銀瞳的手臂,一臉的蒼涼:“外面已經被聖者的力量禁箇,我們的家動不了,無法趕到千雪身邊去。”
“怎麽可能?!”
一霎時,麒麟淚中的十幾人,在傾刻間僵硬成了石雕,仿佛連氣息都要停止。
随風默默的放開手,抖着腿,站在了地面上。
無天!
同一刻,那花流年、雪裏青、雪裏紅在被震得晃了晃身形後,瞧到空中那往回飛的銀'色'一點,亦是驚得俊面慘白,一時三人俱呆呆的,忘記了身在何處。
那捕捉到隐形城堡倒飛的痕迹,青斷山不緊不慢的跟着。
在倒掠出近十餘裏,隻差一點點距離便又到相思初隐身的地方時水平線時,房子在一個翻轉後,終于慢慢停止。
相思顧不得其他,隻晃了晃頭後,又穩穩的站好,再次将玄力注入弓中。
而亦在這一瞬間,青斷山站到隐形城堡前,相距不足十丈。
虎騰的目光,順着青斷山的視線停在了海水中。
爲什麽明明沒有火睛金睛,竟能看破隐形寶器?
握着弓,相思死死的盯着隻見一團陰影的青斷山。
這城堡不錯。
一會兒他就勉爲其難的收下了。
算是對此行的一點收獲。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猶無門你自來,這可怪不得本聖。”觀察了隐形銀'色'城堡内的建築一眼,覺得甚是滿意的青斷山,冷森森的舉起了一隻手,疾抓而出。
他的聲音雖然很輕,卻隻有掩飾,那一隻手,雖然是隐形之中,伸到海水中後,尋常之眼便隻看見一點銀'色'。
花流年、雪裏青、雪裏紅被那冰涼的聲音一刺耳膜,俱是激靈靈的打了個顫,終于瞬間回神。
卻在看見那一片銀光拍向自己能看見的那隐形的銀'色'房子時,頓時驚得眼中瞬間泛上赤'色',幾欲魂飛膽散。
那一掌拍下,蔫有命在?
縱是不死,也會被聖者的力量震得心脈盡碎。
吓得連心髒都快停止跳動的三人,不約而的一拔身,化爲三道流光,同時撲向隐形中的一點。
花流年在身形飛掠的瞬間,手一揚,丢出的一點橙光,直奔那銀光與隐形的小房子之間的空檔處,
亦是随着三人同時起身,海水泛起了輕輕的波紋。
虎騰睨了一眼,對那彈起的三道流光視而不見。
隐形中的青斷山,嘴角挂起了一絲嗜血的冷笑。
而瞧到銀光拍來的相思,心一揪,緊張的連呼吸都閉住了,兩隻手握緊弓弦,三支箭矢對準銀光的中心,蓄抛待發。
銀'色'落下,隻差十公分便即将拍到銀'色'小房子的表層。
相思眯眼,手指一松。
數點金光在銀'色'房子一亮後,鑽出房子,直取陰影的上中下左右五處,并在傾刻間便劃破水的阻擋,到達了青斷山的面前。
青斷山冷冷的挑了下眉,随意的丢出一片銀'色'牆壁擋在眼前,手仍然虛抓向銀'色'的小房子。
而相思,在松手第一次後,再次連連緊手,接二連三的金芒帶着淡淡的三'色'彩光,尾随着第一片箭芒再次'射'向陰影。
那斷斷續續尾追的箭芒,前後交街接連成片,令人分不清是一支還是幾支。
拍下的銀光,不及一分即到。
隐形的移動城堡,光芒陣陣'亂'顫。
相思長弓一轉,利箭對準拍到的銀光再次松手,同時,亦是一駕着房子同時側退。
“咻咻”幾乎是在第三次的利芒出現在海水中時,第一批與第二批同時到達擋在青斷山身前的銀光上。
“啪啪”先到了幾支小光芒,一撞到銀牆上後,紛紛炸散。
青斷山冷笑不止。
虎騰好整以睱的半眯着眼。
“哧”卻在接二連三的小利芒炸散後的瞬間,一支分不清是一支還是由數支組成的利光,帶着三'色'彩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上了銀牆,并在傾刻間如撞豆腐一般,不費吹灰之力的撞進了銀牆背後。
一刹那間,虎騰猛的睜開了眼。
怎麽可能?!
青斷山突的一震身,滿面的駭'色'。
“呼”卻亦在瞬間,破防而至的那一點三'色'光芒猛的一炸,一團熾白瞬間騰起,将方周一裏之内的地方盡數吞噬在其中。
哧哧……
海水中傾刻間冒起了一股股的白煙似的白氣。
相思瞬間退出的銀光脅範圍。
亦是同一刻,幾點破水之聲後,幾支小小的三'色'利芒穿透了那拍下的一片銀'色',浮蹿到了水中。
“嘩”卻亦在她退開的瞬間,一點橙光自海水一劃而至,瞬間到達了小房子原先停着的上方,同時光芒一亮,化爲了一面寬約半丈,長約七尺的巨扇。
“轟”如與山嶽相撞,那還未完全潰散的銀'色',擊落到了巨扇上,一霎時,那巨扇上的橙光在一晃的,蓦然暗滅。
嘶……
撕帛聲中,巨扇一部分化爲粉末,一部分盡粉折斷成了無數斷塊。
怎麽回事?
他們?!
剛剛退出危險之地的相思,霍然側眸瞧向一邊,見着那一邊的三人,頓時瞳孔一縮,陡然大急。
如此時刻,豈不等于是送羊入虎口?
相思再也顧不得那一團陰影,駕着房子,飛迎撲來的三人。
“找死!”
“找死!”
同一刻,兩聲爆喝同時驚起,那被熾白吞噬着的一團陡然一震,身着帶赤铠甲的青斷山解除了隐形,披散着頭發,形如厲鬼般蹿到了水中,同時,亦狠狠的向着空中撲來的花流年拍出的一掌。
亦是同一瞬間,虎騰亦照着三人狂揮出一片銀光。
兩人含怒出手,其速快若無比,隻在傾刻間便狠狠的撞向雪裏青三人。
糟。
花流年、雪裏青、雪裏紅瞬間全身僵硬,心中大急着硬是一滞身,向後方直退,以盡量少承受一分力量。
對着那越過自己的兩片銀光,相思急得紅了眼,往植物中一紮,拼命的前飛趕,隻盼着能趕到前方接住三人。
“砰砰砰……”那兩片銀'色'在傾刻便拍到了目标,狠狠的撞到了花流年三人身上。
“噗噗噗”一刹那間,雪裏青、雪裏紅、花流年三人同時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如斷線的風筝,向着後方抛去。
“咚”相思的心一跳,重重的撞向了胸腔。
那一邊,青斷山在拍出一掌手,撫着胸口,一時竟重重的喘起了粗氣。
怎會如此?
虎騰一掠身,站到了他身側,輕輕的扶住青斷山,卻在細細打量過一遍後,心中大驚。
此刻,青斷山衣袍破碎,右腦齊腋處'露'出一個碗口大的空洞,同時,一部發絲隻有一截,另一截不知去向。
一點寒意自心中冒起,虎騰差點要維持不住聖者的鎮定'露'出氣息來。
輕敵。
他小看了對手。
青斷山踹着氣,心中無比的羞惱。
那一邊,花流年、雪裏青、雪裏紅被抛出的足足有三四裏後,不再前進,而是如重石一樣,砸向海底。
相思在瞬間掠出十餘裏,也終于追上了三人,在飛落到最近的雪裏青身邊時,一手執弓,另一隻飛快的伸出去,揪着其袍子便将人拖入房子中。
将人放到地面上,來不太檢看,相思再次掠向花流年。
“無天,我……”雪裏青在她靠近時已經看見,隻是全身無力,不能行動,被放下後,心中頓覺一陣陣的難受。
“不要說話。”相思頭也不低,一掠到花流年身前,抓過他的胳膊,又将人拉回城堡中。
放下花流年,追上最後一人。
花流年背貼着銀'色'的地闆,默然無語。
相思追上雪裏紅,抓着他的紅袍子,将人扯回,同樣的放于地面。
雪裏紅嘴角帶着一點殘紅,隻深深的看了一眼,便默默的靜氣凝神,将重傷的疼痛咽于肚中。
還好,終于救回來了。
放下後人,相思隻暗自慶幸了一下,急急的丢出一堆小瓶子,也能細看,再次一邊倒退着往南方逃跑,一邊再次握緊弓,留意着沒追來的二人。
空中的瓶子滴出一片彩霧後,将三人同時籠住,瓶子自身“叮叮”幾聲全部落地。
“那幾個小子,跑了!”心中冒着寒意的虎騰,終于記起了拍飛的三人,一側首,頓然眼角一抽。
“被那小子救回城堡中去了。”喘着粗氣的青斷山,遠遠的望了一眼,再次将氣息隐去,掠身而起:“殺!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