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似指尖的流沙,稍縱即逝,一轉眼,在互換角'色'的奔行中,時間便過去了整整一個月,而那長長的一條,仍然沒有盡頭。
底層中,兩人隻拼命的趕路,奔向不知通向荒蠻之地何處的寶物聚地,那是身無旁注,而地面上屍毒所在的四周則是另一番景象。
安紮在屍毒源地四周的各方人員,在相思自霧團中跳出閉關之後,全部将目光對準了的北角,而雲城所屬恍然未覺般,隻是緊守着陣地。
笑蒼天與雪無雙兩人,在二天的時候,便已經搬出一頂帳蓬,去除了四邊的幕,制成了一頂涼蓬,撐在了銀'色'房子與桌椅上方遮陽擋雨,兩人則不是喝茶就是修煉,或者,偶爾也去營帳中轉轉,卻是從來不遠離。
花流年三人則是更輕松,天天喝茶睡覺,過得惬意無比。
在等待中,一天過去了,十天過去了,到半個月過去時,所有人的都沒有半絲惱意,然而,當第二十天過去時,有人煩燥了,當即将到一個月時,有人坐不住了。
人旦坐不住,那時會苦惱的,于是,一部分心情郁悶的人開始有的沒的便蹦去北方走走,每次在看到那空中停着的小房子周圍無異樣時,才返回。
開始時,隻是遠遠的觀察,之後,便越來越近,到一個月末時,已經有人影在北角雲城前方的空場地中晃悠了,甚至,還有人結伴去雲城的陣地中去拜訪、蹭茶,直弄的負責接待的有苦難說。
一轉眼,又到了新一個月的第十天。
疾行着的紫極,突的凝起了眸子。
隧道中,原本清澈的屍'液'變得帶點渾濁,如果仔細看,可見那清透中融入了一絲絲的'乳''色'。
紫極加速,全力奔行。
而随着前行,'液'體的渾濁濃度一絲絲的增加,雖然在很長的一段距離裏,變化很微小,卻也是個好消息。
眨眼間,又過了四天,相思自覺的從修煉中清醒。
“紫極,有變化了!”才一睜眼,相思驚喜的尖叫起來。
“嗯,應該有希望。”紫極彎彎眼,心中亦是倍覺欣慰。
“跑啊,沖啊!希望就在前方!”滿眼星星'亂'晃的相思,搶過主權,開足馬力,不要命的沖刺。
還是如此的急燥。
紫極暗自搖頭已。
遺憾的是,相思再一次悲催了。
遁着通道,飛行數天數夜後,'液'體改變的程度仍然用肉眼難以區分,興奮的相思,再一次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在飽受了悲催心情後,相思終于淡定了,然後,隻管拼命,而随着日子的遞增,'液'體也終于一天比一天靠近'乳'白'色'。
轉眼,第二個月過去了,而'液'體顔'色',也早已經全部成了'乳'白'色','液'體也不再是'液'态,而是成了'液'質。
相思沒表示。
當第七天來臨時,無盡的通道前方,終于不再是一點'乳'白'色',而是出現了一片光明。
負責跑路的紫極,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隻一晃,便越過阻礙,停在了隧道與光明交接的地方。
“小千雪,醒喽,快撿寶貝。”擡眼一掃,紫極将懷中抱着的人一轉,擔醒某人的清夢。
相思睡的很甜。
從興奮到失望和期待到打擊之間轉了n回,可說,她的心靈飽受催殘之苦,以至于到後來見到屬于屍'液'真正的顔'色'時,也麻木的沒了雀躍感,再之後,便一路該睡時就呼呼大睡,該跑時就撒開腳丫猛跑,有幾分機械人。
秉乘着一向睡覺睡到自然醒的原則,這會兒,因爲還沒睡飽,在紫極拍上那俏臉後,相思隻是縮了縮脖子。
“嗯。”'迷'糊的應了一聲,雙眼仍然緊緊的合着。
連寶貝也沒吸引力?
“千雪兒,醒醒,看看你的寶貝。”撇撇嘴角,紫極一隻手攬摟着人,另一隻捏住那小小的俏鼻。
“紫極,到了嗎?”呼吸被阻,相思自然的擡起一隻手,捉住捏着自己鼻子的大手,要緊不要慢的慢慢啓開重逢成一線的眼皮。
“自己看看,喜歡哪種寶貝。”放開手,紫極笑得那叫個妖孽。
寶貝嘛,啥都喜歡。
“嗯。”漫不經心的應了,因爲沒睡足而精神有些不濟的相思,将才睜開一條縫的雙眼瞄向了前方。
呃,那是啥?
一刹那間,在蓦然的一個激靈後,相思的神智終于徹底的清醒,一雙烏瞳“嚯”的爆睜到了極限,死死的盯着了前方。
眼前,是一片如牛'奶'一樣的'乳'白'色',那顔'色',非常的純淨,竟沒有一絲雜質,更有些傾向于透明;流質體的'乳'白'色',比水更凝實一些,有些似溶着的樹膠'液',看起來似有形體,實則又無形。
在'乳'白中,正零散的飄着許多的不明物,最大的約有三尺來長,厚約半尺;小的隻有米粒大;最多的,則是巴掌大與約手指粗爲多。
不明物的樣式各一,即有四方形、圓形、圓筒形、長方形、根狀體、樹枝狀、镂空狀、尖錐體等等,可謂隻有令人想不到的,沒有不可能存在的,盡是千奇百怪的盡有盡有。
其顔'色',跟多元化的一樣,亦是五彩斑斓,即有黑、白、綠、紅、紫等等,即有純'色',也有混合着的彩'色',每一塊狀上的濃度或深或淺,亦有從淺到深或深淺交替,也不乏同一塊上交雜着不同程度的變化。
不明物體飄散的很'亂',沒有任何的規律可言,也比較稀疏,但是,那各種各樣的物體,有的似珍珠一樣圓潤,有的似水晶一樣透明,有的似鑽石一樣亮着璀璨的光,有的沉靜似古鏡,直将一大片'乳'白點綴的秀美似錦。
隻一眼,相思的眼珠便再也舍不得動,就那麽看傻了去。
唉……
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
“我的千雪兒,對于眼前之物,你可滿意?”早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的紫極,一臉挪揶。
滿意,太滿意了。
再也沒有比這更滿意的了。
“滿意,再也沒有比這更能吸引人的寶貝了。”相思機械的應着,思維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
甭說她沒見識,也甭怨她見寶便忘乎所以,更别嫌她一副貪婪像,那情形,換任何人來,都會有如此癡相,甚至,還有可能更誇張幾分。
因爲,那一片不明物體,一部分是殘留着的魔獸骨骸,還有一部分,便是那種傳聞中,隻有佛教高德圓寂焚化後才出現的舍利子。
舍利子,殘骨,全部是珍品。
相思瞅着,瞳孔裏隻餘下池'液'裏的物體。
“千雪,這一句,說的太早,你再瞧瞧其他,”紫極眯着眼兒,很好心的建議:“比如說,你擡頭看看頭頂,或者,低下頭,看看池底,如果可以,也可以看看池子的四周。”
去去,又撓她心志。
不過,反正這些寶物不會長腿跑掉,一會再想辦法收撿也不遲。
被撓了欣賞寶貝的好心情,相思嗔個白眼,很配合的擡頭,看向池面,亦是隻在擡頭掃了一眼後,又一次魔怔住。
'乳'白'色'的質地很純,一眼便可透過對穿,所以,相思隻一眼,便将上方看了個一清二楚。
池面距隧洞約有五百裏的距離,池面上方還有一截空筒體,約有千裏才到最頂端,從下往上看,有坐井觀天之感。
池子很寬,直徑超過萬裏範圍,池面上方的壁面,一圈盡是漆黑'色',自'液'體的線爲準,下方呈淡淡的紅'色',同時,随着往下的深度加深,其顔'色'的濃度也在一點點的加深。
最最令人驚訝的,不是池子的四壁,是池面。
按常理,屍池中隻要還有'液'體存在,那麽,屍毒長存,毒息亦是不絕,而此刻,池面上方,并沒有見濃濃的毒息,隻有一團團朦朦胧胧的水霧,飄飄渺渺的在'液'面上方來回,透過霧與'乳'白'色',甚至可見帶點藍'色'的天空。
同時,雖然沒有見到太陽,卻有道道光芒自東方斜照着投入池子裏,那光線透過表層深入'液'中成爲'射'線四散,令池子中的光線更明媚。
也因光線很明亮,池子上方的景物也一目了然。
那裏,在寬寬的池面上,生長着一種碧綠的植物,呈水葫蘆樣,葉子近根處鼓起一團,葉片互生,葉面綠'色',底層一片暗紅,根部成須狀,亦是紅'色'。
綠植物全部單生成棵,也不是聚集在一起,也是零散的浮飄在'液'體表面,或單或三五相依,有些地方有,有些地方近百裏都不見一棵,浮着的植物,其根須垂落,宛似流紗搖拽。
好看的水葫蘆。
丫丫的,那不是蝕魂花麽?
相思巡過一眼,先是爲見到了與故鄉相同的植物贊歎了一把,随即,身子一抖,又一次魔怔了。
“上方的植物如何,能否入眼?”紫極一手輕撫着懷中寶貝兒的小腹,滿眼憐愛的笑問。
掉進寶貝窟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也。”懷疑自己掉進藏寶窟的相思,悠悠歎息着,滿心滿身的激動。
功夫不負有心人,那倒時事實。
若非執着,定然是找不到好東西的。
“千雪兒,再看看腳下。”認可的颔首後,紫極壞壞的笑着,俊面上'露'出無良之态。
“但願再給一個驚喜。”祈禱了一下,亮着如星辰般明耀的雙眼,相思迫不及待的再次轉移視線。
下方,仍是一片'乳'白,而在距兩人約有千裏遠的距離處,是一片豔'色'的地層,其'色'耀眼,将'乳'白的質'液'都映成了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