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的說法?
而相思,則在一旁直挑眉。
嘩,亦在此時,仿佛是水流過沙灘,水流瞬間隐沒般,那空中的金光,陡然一暗,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被金光曾經籠罩過的地方,無論是空中還是地面,不要說人影,連一點殘肢斷臂都沒留下半點。
那裏,隻有一個大坑,坑以千餘裏的外圍向内,一路自高到低的傾斜,最外圍深約二三丈,中心處至少過萬丈,從空中往下,看見的隻有一個幽幽的洞口。
同時,雖然留下了一個大坑,卻沒有任泥沙,唯有空氣中漫浮着一層朦胧的,呈黃'色'的細微塵粒。
“嘶……”一陣抽氣,如'潮'水響起。
空中的高離、星辰直抽眼角,兩人背後的一群人,直接傻眼。
這個,也忒厲害了吧?
竟然是屍骨無存,死無葬身之地。
我的媽我的娘吔,神階的自爆,惹不起。
瞳孔一緊,相思一悸,被吓得渾身一顫,冷汗直流。
“聖主,您可好?”感應到了那份顫抖,白冰頓然一驚,立即小心翼翼的将人放下,開始查視。
真的是菱洲之人。
竟然是惹到了最神秘的菱洲,吳候氏的氣數真的盡了!
隻餘雙靈的吳候來風,那灰'色'的影又是一晃。
“咚”,相思一愣,心一蹦,似小鹿'亂'撞着碰上了胸膛。
聖……聖主?
“你,你是……哪……哪位?”鳳眼一鼓,勝過牛蛙之眼,相思撫着胸口,震驚得口齒略有不清的結巴了。
“呼”,一陣輕風拂過。
光芒一耀,一刹那間,一隻魔獸出現空中,它,上古鳳凰形體,頭頂一隻火紅的羽冠,一雙銀'色'的爪子指尖閃着幽光,啄與爪同'色'。
她那長長的尾羽平鋪空中,尾羽的圓栩中是一團紅'色',其他的羽'毛',全部是白'色',羽'毛'表面流閃着一層散發着比冰更寒涼的流光。
單一的顔'色',卻是美的不可言傳,那渾身散着的高貴的氣息,令人不敢直視。
“咝……”高空中的高離、星辰等人,與站在相思身側的君臨等人,俱是在同一刻打了一個冷顫,齊齊倒吸涼氣。
寶貝兒,族人的驕傲。
那是鳳凰一族最高的存在,有女如此,無憾了。
端木雨燦然一笑,眸中隐隐有淚光閃動。
金角手中的兩縷灰煙,隻一晃後,便頹廢的似難以支撐般,變得淡淡的。
真正的鳳凰,好漂亮。
相思的雙眸大亮,瞳孔中閃出一片星星。
“暗黑鳳凰第二支脈,霜冰系第七千七百零七代族主,端木白冰叩請吾族聖主聖安。”而白冰,在'露'出已是似形縮小的獸形後,雙翅一垂,銀爪一收,頭一低,以頭與尾成水平一線的姿勢,在空中平伏下,頭伸到了相思的腳下。
“叩請聖主聖安!”在白冰伏下身的瞬間,那千名巅峰尊者,亦全部伏下,雖是保持着人形,卻是雙膝落地,頭與膝、腳尖成一線。
“免。”一揮手,相思蹲下身,兩隻玉掌輕輕的撫上了那火紅的高冠與那純白的流光羽'毛',自豪感油然而生:“我族的族人,美麗的令我都嫉妒了。”
千餘人應聲起身,眼中卻是一片狂熱。
“聖主的美麗,是鳳凰族人無可比拟的存在,白冰尚不及聖主一分。”一晃身白冰化爲人形,盯着相思的額間,那寒涼的眸中,透着絲絲期盼:“聖主,能否允許白冰親眼瞻仰您的聖容?”
呃,想看她額上的圖案?
“白冰,我比較喜歡你曾在移動靈脈中的移呼。”非常不習慣那種恭敬有加的語氣,相思瞅了瞅那可以寒到一堆人的冷美人,一撫額間,取下了鑲紫玉的花飾。
豔紅的圖案,傾城的容顔,一覽無餘。
千名尊者的眼神,更炙更熱,眸子如火焰燃燒起來。
獨一無二,凰靈至尊。
“昔日是唯恐有失,不敢冒然相認,如若以後還敢放肆,吾族的子孫,必會将對聖主不敬的白冰關于祖祠中幽禁。”淺笑的白冰,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撫上那火紅的圖案。
嗚,一個稱呼也有那麽規矩。
會累死的哇。
“實在不行,那就改一下,像銀瞳與黑曜他們一樣,都叫小主人吧。”相思郁悶了一把,又一亮眼:“你怎麽認出我來的?”
“氣息,鳳凰一族的純血脈子孫,血脈中有靈主的靈脈印記,隻要走近,便可識出氣息來。”白冰終于不舍的松手,退後,又一伸手取出一顆珠子遞過:“這個是靈珠,每一任靈主繼續靈脈時,上面都會浮現出一面真容。”
靈珠,與花島一樣的珠子?
暈,咋不一樣的?
咦,竟還有名字?
相思接過那顆珠子,舉到眼前一看,先是小小的吃驚了下,接着驚奇的張大了嘴巴,有些魔怔。
珠子中浮着的,仍然是當初在墨墨的洞府中的影,不過,卻不是全身被火焰包裹着的時候,而是她第一次換上女裝,手撫額角,蓦然回首的一個側面。
相思隻所以能識出,隻因爲,白冰手中的那一顆珠子上的圖影更全一些,竟連帶的将亮晶晶的牆壁都照出來了。
而最令她吃驚的是,在靈珠中那回首的全像上,更多出一個名字,那名字現在落地烏發的上方處,與頭部平齊,現的正是花島家的本名。
還好還好,不是'裸'着的。
“你們怎麽來了這裏?”來來回回的看了數遍,因爲沒見到不合時宜的影像,相思終于放心的噓出口氣,将靈珠還回。
“菱洲的族人,自聖主離開靈脈結界後,一直都在您身邊,想您年幼,需要曆練,不得生死之時,暗護都不會現身。”白冰眼眸漸漸犀利:“吳候氏、沙府竟敢糾集百萬之衆對鳳凰一族的直系血脈出手,白冰自不能坐在菱洲等聖主駕臨,親率族人誅了東海城的沙家直系,揚聖主威名。”
“隻是,白冰沒料到您提早返回嘯月堡,竟來得遲了一步,讓聖主受了驚吓。”到最後,白冰的聲音越來越輕。
驚吓,她哪有?
如果麒麟淚連個神階的自爆都抵擋不了,那就不算了至寶了,她可是沒将吳候來風的自爆放在身上好不好?
我擦,那是白冰幹的?
滅族就滅族,弄那大的聲勢幹麽?
有那麽給人揚威名的麽?
“東海城是你誅的?”相思汗泠泠的:“城門上的大字,也是你寫的?”
“聖主,您怎麽知道?”白冰一驚,鳳眼中第一閃浮出了驚訝:“幾天前才完成,白冰剛才從東大陸趕至,在外圍便聽見了伴靈大人的傳喚,才急急的趕至。”
“以後跟你說。”帶上花飾,相思側眸,瞅向君臨:“堡主父親,追殺淩堡吳候氏的事,由其他族人來,東南線上沙府的人,昨晚上我已經解決,現在隻餘下這西南線上的淩風堡的人,你自己想怎麽辦就怎麽處理。”
“小寶貝,你将東南線上的人解決掉了?”君臨大驚:“東南線至西南線,相距遙遠,你幾個時辰就到了?”
至寶至寶,真是好東西。
又成功的讓人吃驚了。
“我有特殊的方式,可以在盡快的時間跨邁兩地。”偷笑不已的相思,心情大好:“至于那沙府中的人,我一把毒煙下去就放倒了一大批,跟這裏一樣,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好了,我要去給我爺爺、紅叔醫傷,你們有急事就說,如果沒有,我可要走了。”
“等等,寶貝兒。”眼看她即将轉身,君臨急聲大呼。
這麽急?
大事?
“堡主父親,什麽事?”相思瞅着那急三火四的呼喚着的人,不明所以。
父親,這聲真好聽。
隻是,這個煞星般的寶貝,竟将重要的事給丢到了腦後了。
“乖女兒,你一把毒滅了淩風堡的吳候氏,那淩風堡怎麽辦?”心中一片甜蜜蜜的君臨,聲音一柔,都可擠出水來了。
呃,這個?
這個還真是難辦。
“誰有統率之能,就讓誰去接手吧。”皺眉,相思糾結了:“嘯月堡将其納入領地也行,反正别指望我去接管,我即将要離開沉淪重返花島,那些什麽的俗事,我是管不着的。”
離開沉淪?
“小丫頭,你,你要離開?”水寒一愣,有些不敢的瞪大了眼。
離開?
母女還沒相聚過,寶貝就要離開了。
“千雪,我的寶貝,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家族?多陪母親一下好麽?母親舍不得你。”心一痛,端木雨一掠,一把擁住了心髒寶貝,眼眶一片'潮'濕。
我我我丫的,這張嘴都說了什麽來着?
她說什麽不好,偏要說馬上要離開?
誰來救一下她?
“我……”一瞬間,相思爲自己的快嘴惹出的事,後悔的差點想一拍掌拍死自己,四處尋救的掃了一眼後,定格在白冰身上,示意救場。
這個,她也沒辦法。
殺人,她會,哄人,不會。
白冰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唉。
一時失口一時恨啊。
“母親,您明白的,身爲鳳凰一族的靈者,我有必須要負的責任。”悲歎了一把,相思反手擁住那一抹細腰,蹭蹭那胸口,又笑了:“母親,我可是特來迎接你回花島接任家主之位的,你這位端木家的準家主,該不會想長留沉淪,抛棄你應盡的職責了吧?”
回不去了。
她不是那尊貴的人,沒有能力自由出入結界。
“千雪,我的好女兒,母親與那踏入沉淪便永遠不能出去的人一樣,走不出這裏的。如果能離開,我又怎會棄卻我身爲鳳凰子孫該盡的責任。”輕輕的松手,端木雨眼中有的是無限的不舍:“你回去吧,端木一族的伴靈,不能辱沒了鳳凰高貴的身份。”
“如此,母親,你收拾一下,準備随我離開。”相思'露'齒一笑,笑得開懷:“你要相信你的女兒,自然有法子能帶你重回家族。”
一邊的白冰,卻突的皺起了眉頭,而且,越皺越緊。
“寶貝,帶上父親我。”君臨一晃至:“嘯月有人會管理,你母親在哪,我便在哪。”
“小丫頭,你不會棄下寒叔的,是不是?”水寒跳過來,聲音幽幽的。
“小丫頭,你要離開,别忘記帶上我那孫兒星無夜。”人影一閃,星辰自高空降下。
“相思小丫頭,别忘記将我徒兒也捎上。”高離拉着流蘇,帶着明月缺亦緊随其後。
“聖主,白冰請聖主垂憐,能即刻趕往菱洲。”卻亦是在這一瞬間,白'色'一晃,白冰蓦然一低身,又伏跪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