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細細的刮過,一白一淡金的兩人停住。
“卟蹬”,相思的靴跟踏觸在地,發出輕重不一的碰撞聲。
“沙”披坎卷回,與發平鋪在石闆面上。
“小公主,你可是受傷了?”扶着人站穩後,護衛一低頭,瞧着那一張無血'色'的小臉,眼中呈現出一片惶焦之'色'。
“我母親,她怎麽了?”茫然的一側頭,相思那無神的雙眸,直直的望向了身邊的那護衛的眼中。
眼神,空茫、無助。
“夫人很好,堡主、寒公子都好,小公主勿憂。”護衛的心一凜,莫明的心中一片五味複雜。
沒事?
“沒事?!真的?”相思的眸子先是一滞,又在瞬間大亮,幾乎是驚叫着出聲,緊揪的心在瞬間放松。
“一直都很好,就是很思念小公主。”護衛十分确定的颔首。
謝天謝地,沒事就好。
真是吓死她了。
一瞬間,吃了定心丸的相思,一手按着狂跳的心,一手伸去抹額上的汗水,卻在擡腕的瞬間,又軟軟的垂下。
她的手臂,軟綿綿的,一時提不起半絲力氣,而身體,也渾然無勁。
那隻是大驚大喜過,陡然放松後的自然反應。
唉……
好好的将話頓住幹什麽?那不是故意令她誤解?
說的不明不白的,她不誤解都難。
“我母親他們現在在哪?我要即刻見她。”再也聽不得任何有關對母親有一點不利的消息,卻自己因一時心急産生誤解而白受了一頓吓後,相思無限郁悶的丢了一個白眼,心中将那說話不清的護衛好一頓埋怨。
這個,要不要說?
堡主可是囑咐過,如果小公主哪時回來,一定要保密的。
眸子幾閃,護收有些爲難的皺起了額角。
究竟怎麽了?
吞吞吐吐的,還想再吓她一次麽?
老天,她受不起吓啊。
“他不說,你說說看,我母親在哪?是不是被淩風堡的人請去了?”不見回答,一轉眼,相思立即将止光投注在了另一位身上。
雖然隻不過短短一刻,而此時,相思已經回過了神,身體中的力量也在短暫的滞僵後,極速回複,她的視線,在無形中便透出了淩厲。
“小公主,堡主與夫人、寒公子去了嘯月堡邊界的一線天城。”被那視線洗禮着的護衛,在略頓了半秒後,頂不住壓力的擡眸掃了一眼旁邊的人,終于趕鴨子上架般的硬着頭皮迎上了那雙眼。
啥?
一線天城,那不是嘯月最近幽莽森林的那一座?
那裏是防守之重城,不是休身養身的好地方,那幾人好好的跑去哪裏幹什麽?
難不成,淩風堡、東海的人,殺上門來了?
“去了多久?”心中略一怔,相思又在瞬間睜大了眼:“是不是吳候來風、東海的沙鼈按捺不住,終于打上嘯月?”
厄,不用他們說,小公主就能猜到了。
這堡主不叫說,要他們先瞞着幹什麽?
“是。”想不明白的護衛,悄悄的無語問天了一把:“剛去沒多久,到今天才半個月,小公主的那位契約者也随着夫人去了邊界。”
靠他丫的,竟趁她不在的時候來攻城,想捉人質不成?
出師何名?
“理由?”狠狠的鄙視了某老家夥一把,相思不急不徐的開口。
現在,她暫時是放心的,反而比剛剛還放心。
原因,很簡單,嘯月堡的守護雖然沒有以前多,可并沒有見任何慌'亂'處,那就意味着嘯月堡的力量還沒打擊到。
隻要是她的母親沒有落于敵手,平安無事,那其餘的一切,都是可以解決的。
心,安安穩穩的躺在肚子裏,相思反而很平靜。
“一個月前,淩風堡少堡主吳候承前的生死牌破裂,吳候來風糾集東海沙府,率數百萬人攻上嘯月堡,半月之内連破三城,”護衛以實而報:“堡主、二堡主率陣而去,半月内已經将人驅逐到了境外。”
勢力絕對強勢者,像一海二洲要滅某處,不需要在意任何人,但是,嘯與淩風勢力相平,師出無名,難以平息其他勢力的指責。
以爲愛子報仇之理,淩風堡明正言順,無可厚非。
開什麽玩笑,吳候承前的生死牌破裂?
怎麽可能?
她五天前還将免費當守護的七巧螺、旱栖蚌與人一起轉移到了空間斷層中,明明活活的好好的,那可能在一個月前就裂了玉牌?
難不成,那玉牌是假的?或者,她空間的那個是活死人?
相思蓦然一震,心中一盡'迷''惑'。
不對,兩地相距無數萬裏,那兩家不可能在一個月内集中那麽多力手,除非在當初來嘯月時就已經備好,尤其是沙府,如果沒備好,這時候連人都還沒有到達嘯月邊線外。
“嘯月距淩風堡、沙府千百萬、千億萬裏的,怎麽可能一下子來那麽多力?”思維一轉,相思又擰起了眉:“水府可有來助陣?”
當初吳候承前雖然離了嘯月,卻并沒有返回淩風堡,而是就在交界處,更是在最短的時間内,接受了女婿的建議,一邊調集了吳候承前父子所秘密安排在嘯月與邊界的人手,又下令調了新的力量來增援,早早的做好了與嘯月交戰的準備。
同時,東海沙府亦以最快的速度調集了最近的人馬,又密調其他後備力量來助陣,兩家同仇敵忾的站在了同一陣線。
在相思走後的日子中,淩風堡的人與沙府的人手,偶爾也會去嘯月搗'亂',不過雙方小打小鬧,并沒有規模的交手。
卻在一個月前,吳候來風手中愛孫的生死玉牌突然開裂,吳候來風在瞬間便揮師直上,一路直進,縱入嘯月堡數百萬裏之内,連破三城。
君臨在吳候來風真正攻城時,親自挂印出迎敵,以銳不可擋的氣勢,将吳候來風驅出邊界,金召則率另一支隊伍,将沙府的人阻在了東南角,之後便一個攻一個守的雙方僵持。
“淩風堡、沙府的人,在小公主去冰海後,一直就在嘯月邊界外沒有離開。”護衛笑了笑,并不緊張:“堡主已經阻止寒公子向水府請援,堡主說,我們嘯月一家迎戰兩家綽綽有餘。”
丫的,夠自信的。
一打倆,也不怕全軍覆沒。
“戰況如何?還能堅持多久?”爲某人的作爲無語了一把的相思,拍了拍了袖子,已經準備閃人。
“勝負各有,長老們說,淩風堡、沙府就算跟嘯月僵持兩年也奈何不了我們,小公主盡管放心。”護衛的語氣,隐隐的透出驕傲。
放心,她很放心來着。
甭說還能堅持兩年,隻要能堅持數天,那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她會很快就能将某些家夥搞定的。
“知道不知道兩家人馬的具體分布區?”轉轉脖子,相思很放心的'露'出一抹淺笑:“比方說,淩風堡與沙府是混合成隊,還是各率各的所屬圍攻?”
“聽長老說,淩風堡的人在一線天城外,而沙府的人則在東南線上,成半圓形圍封鎖住了嘯月近四分之一多的邊界。”護衛可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将所有所知的一切,一絲不餘的回答了。
呃,她隻是随便問問,竟然連機密般的事都知道?
相思小小的吃驚了一把。
嘯月的人,從上層到下層,無論地位高低,一旦外敵來犯,全部傾力而出,人人皆兵。
爲了随時奔赴戰場,前線的敵況,都會在第一時間内讓每個戰力了解,以防不時之需。
所以,即使是一個守護城主府的護衛,對前線的基本情況都差不多了如指掌。
不過,相思不明白了解而已。
這一位,是不是‘微服私問的上層人員’?
“我知道了。呃,對了,”隻是好奇的看了護衛一眼後,相思也不糾結,在準備回麒麟淚的瞬間,又停下:“你們一定要記得,暫時别讓我母親與堡主父們知道我已經回來。”
呃?
護衛一愣。
哇咔咔,世界大戰終于爆發了。
丫的,找人算帳去。
兩眼精光'亂'閃,嘴角浮上一抹邪邪的笑,興奮的相思一閃身,一下子自衆人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