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間,正默然無聲的一群人,瞬間瞪圓了眼。
“夥靈鳳凰的族人?”陡然一震,金月眼一凸,喃喃一聲,聲音飄涉無神。
“不錯,”一收火焰,相思面容一冷,刀般的淩淩雙目鎖定了金月:“在我鳳凰一族的直系血脈前,你也敢妄稱你孫女身份高貴?我告訴你,你孫女兒那樣一隻小小的藍鯉魚,在我眼中,什麽都不是。以後,誰再敢跟我提什麽血脈,我一把毒'藥'滅了他的族。”
嘶—
輕輕的,抽氣聲不可抑制的在身後響起。
“金月,忘了告訴你,别說是你,即是尊階巅峰,也不是這小丫頭的對手,你也不冤。”金角再也不看,直接背轉了身子:“魚錦、藍海生聽令。”
“噗嗵”一瞬間,爆睜了雙目的金月,向後一退,直直的摔落到了地面。
“在!”同一刻,魚錦,藍海生應聲而出。
“傳令,泉眼所有守護獸族,即刻後退千裏,不經許可,不可喧嘩。”金角一肅容,王者威嚴盡顯:“傳下影像,冰海所屬,任何不可傷冰海客人一根頭發絲;另将長公主關于蛟王窟,不得讓人探視。”
“是。”魚錦、藍海生一凜。
“小丫頭,小銀,走。”金角一把挾起兩人,身形一晃,閃向冰宮。
呃,又是這樣。
相思唯有無語的撇撇嘴。
冰宮,以龍珠山爲中心,依着山勢而建,建築群一路由外向内的延伸,其中心樞紐處,已經到了龍珠山山體的中心。
因此,冰宮的建築群,牆壁也分兩種,外圍的所有牆壁,不是石塊也不是煉制的合金材料,全由冰塊雕塑而成,其内圍,已經越過了冰層,牆便是以石爲壁。
整個冰宮的建築樣式,跟北方的窖洞相似,都是依着地形,就地取材的由人工開鑿、雕琢成樣。
檐角如玉,晶瓦生澤,镂空之紋飾,祥雲、花草,更多的是,到處刻畫着隐在波濤層中的騰飛之蛟,與海中的珊瑚标志物,那雕琢精緻的重重宮殿,在陽光下折'射'出道道光華。
挾着相思與銀銀的金角,一路不停的向内飛掠着,身形如電,一閃之間,便越過了宮門,穿過無數座宮殿。
他的速度,極快極快,以至于在他經過時,那冰宮的守護連察覺都沒有,更不能說能感應到什麽,無風無波動,隻在他微微一滞身時,才能看清周圍的景物。
丫的,趕什麽趕?
後面有鬼追麽?
她是第一次到冰海,就不能走慢一點,讓她參觀一下冰宮麽?
小氣巴拉的人,太不體貼了。
原本想一路欣賞一下,卻被晃得頭暈眼花,什麽也沒看見的相思,心情不爽的死勁沖金角瞪眼,大有要将其戳幾個窟窿出來的架式。
早将其所有表情盡收于眼底,金角卻是視而不見,隻是默然的笑了笑,仍然極速飛掠。
銀銀乖乖的,隻是眨着一雙大眼睛,瞅瞅這個瞅瞅那個,視線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的回巡着。
他丫的,竟然沒反應?
這老家夥,那臉皮厚的跟那嘴尖皮厚腹中空的山中竹筍相似了。
她認輸。
狂瞪了一會兒,相思眼角抽抽,隻好自認破功,很幹脆的閉上眼,省得被銀光照花視線。
金角身影杳杳如銀鶴,身形晃閃間,便穿過了外圍的冰雕宮殿,到了龍珠山山體間的内圍,很快的接近了最中心處。
轉眼,又過了将近一刻鍾左右。
終于飛掠到了山中心的冰宮中心處,在再次繞過了數重重宮殿後,金角落身到了一處外壁雕塑的極爲精美的房舍前。
“呀”,那厚厚的石門,在人影落下的瞬間,卻已經自動開啓出了一條縫隙,并由外向内的向兩邊退去。
金角一閃身,便直接蹿入了房間内。
那一間房間,約隻有三百來個平方,與其他地方相較并不寬大的房間内,四面的牆壁上琢着巨畫,靠近門前的三分之二的前半部分處,擺飾着各種飾物,中間是一套純到透剔的冰制一桌十九椅的桌椅。
那後面三分之一的地方,與前方也沒有用屏風之類的間隔,而那裏,也并無一點裝飾物,偌寬的地方,僅僅隻有一張大的足足能睡下十人的巨床。
玉制巨床,形似中國古代與現代席夢席相結合的産物,床頭是現代式的,一側與床尾俱是有一尺高的圍欄,另一側,卻是在近床頭與尾的地方有欄,中間處空有一半空位。
床總高約一丈,在從底面向地面三尺處開始镂空爲紋,一下至地面半尺處,其四方的圍欄,亦全部是镂空雕花飾。
床面上沒有鋪鋪被,隻是光秃秃的擺放着,床面光滑如鏡,一照便可映出清晰的影子,那整張床透剔到幾乎透明,其純度比玉制桌椅高出十倍不止。
一股冰爽的靈氣,從玉床的四周點點滴滴的滋生出,飄逸着滲到空氣中,漫至了整個房間。
冰涼之意撲面,一直閉目的相思,在金角進入房間時,霍然睜開了雙眼。
我我的老天,那是,冰靈之玉?
冰海從哪找到了能生長成冰靈之脈的玉礦石,還雕成了一張大床?
一瞬間,相思兩眼瞪的溜圓。
“小丫頭,這一間屋子,以後便是你的住處,你随意。”銀'色'一閃,金角輕飄飄的坐入了一張椅子内,随手将兩人左右一抛,卻無比準确的将人丢入他兩邊的座中。
随意?
是不是也表代着,她可以任意處理房間内的物品?
“真的,可以随意?”落座于椅子中,一瞬間,相思便将頭暈眼花抛至了九霄雲外,亮亮的眼神,毫不避諱的落到了玉床上。
玉床?
順着那視線,銀銀瞬間便明白了兩眼發亮的相思打的什麽主意,卻是仿佛沒看見,隻是一個勁的微笑。
“可以。”眼一斜,金角淡淡的點頭。
哇噻,又賺到了。
冰靈玉床,又将是她的襄中物。
這老家夥要她冒險取寶,那個就當是勞務費好了。
兩眼瞟瞟,相思打定主意,等人一走,就搬入自家去收藏起來。
能心動就好。
什麽都不怕,就怕不心動。
偷偷一樂,金角一擡手,幾點光芒一閃,一瞬間,那寬達十餘丈的桌面上,便出多了數樣物品。
橫擱在桌面的,正擺在相思面前的,是兩支一支長達二十丈、直徑約六丈;一支卻足有三十**丈長,直徑十來丈的銀'色'巨形長角。
那短的一支蛟角,通體銀'色',而那長的一支,表面似鏡,光滑無皺,自根端往上的七丈處,有一道半指寬的金'色'圈,再往上七丈處,又有一道淺淺的紫'色'圈,其頂尖,卻閃着淡淡的藍'色'光澤。
一億年以上的神階蛟王的角?
蛟王竟然将如此寶物送她?
視線一及,相思恍然一怔。
緊挨着的,是兩隻潔白的盤子,其中一隻中,盛放着兩朵巴掌大的花朵,那花兒一圈圈一重重的盡是重疊堆砌而成,每片花瓣都晶瑩似'露'珠,形狀則似珊瑚枝,卻是細小的隻有指甲薄,小手指粗,成半弧形向内擁護着中心處約有雞蛋大,卻是翡'色'欲滴的一團。
珊瑚花,還是等階最高,品質最好的玉珊瑚花?
蛟王如此大出血,究竟所求爲何?
一刹那間,相思深深的颦起了秀眉,疑'惑',在心靈的最底層紮下了根,并抽枝長芽般的瘋長着漫延至了全身。
而另一隻玉盤中,卻隻睡着兩隻被葉片包裹,頂端張着十二瓣深紫花瓣,形似石榴狀,本體透明'色'的玉珊瑚果子,還有一隻表面花紋古樸,更透着一股子滄桑的戒指。
十億年以上的珊瑚果,另加其他,這些,作爲賭約,真的好重。
一向見寶眼開的相思,心中的隐憂已經高過了喜悅。
“蛟王角兩支,玉珊瑚花、果子一樣不少,其他的賭約盡在戒指中。”金角嘴角一翹,有絲絲笑意溢出。
兵來将擋,水來地淹。
竟然都到了這一步了,擔心也沒用,竟然如此,那有人送寶,就收了再說。
“不客氣。”心中一思索,相思一展眉,将擔憂壓至心靈最底層暫時不思考,立即一掃袖子,一下子将所有的東西一樣不落的收于自家的小金庫。
“明白一早,本王會來接你趕往蛟族至寶的地方。”金角一把抓過銀銀:“你先歇着,小銀本王帶走一日。”
走吧走吧。
走的越快越好,人走了,她才好收取好東西。
至于銀銀,沒事兒,想借多久就借多久,反正有契約,萬裏之内,随時能傳音,她不怕會跑掉。
“行。”這一會兒,巴不得早早将空間留給自己的相思,正兒八經的點點頭,甚是大方。
“祖父,我要留在這裏。”銀銀一怔,在瞬間後,立即抗議。
“甭想,祖父有事問你,交代清楚了,再回來。”一瞪眼,金角拎着銀銀,一旋身離了座,身形一晃,尾音仍在,人已經消失。
“吱嚓”,卻在兩人蹿出後的瞬間,房間的門又自動一合,緊緊的閉上了。
他丫的,她知道他速度快,可也用不着每次都這樣吧?
不滿的沖着門瞪了幾眼,相思一跳,一下子蹦到了冰靈之玉的床邊,繞着床轉圈兒。
“千雪,這冰靈玉床,正适合你修煉。”一點紫芒一亮,紫極修長的身影,現在了虛空中,正站在了相思身側。
“紫極,我有極爲重要的事問你。”蓦然一旋身,相思一躍,站到了空中,視線與那紫瞳平齊。
晶亮的紫瞳一動,盈盈似水柔情盡現無餘,雙臂一撈,紫極一把摟住那纖細的小蠻腰,身子一飄,落在玉床之上,背靠床頭而坐。
“想問何事?”将人側轉,橫坐雙腿之上,紫極一手呈半圓的圈攬着相思的肩,一手輕彈着那水滴似的耳墜兒。
唉!
自知掙紮無用,一聲歎息還沒逸出紅唇便嗌死在喉嚨中,相思隻默然的一晃手,一把取出那巨形銀'色'長角托在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