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瞳、黑曜身如電擊,陡然一顫後,回過了神。
玄力,小主人的玄力去哪?
“嗷!”回神的刹那間,眸中映着那下墜的身影,銀瞳驚的差點魂飛魄散,一聲悲鳴出口,銀影化爲一點銀光,不要命的追了下去。
“哞!”黑曜紅'色'的雙眸,瞬間泛出血'色',低吼一聲,亦拼命追趕砸向地面的藍影。
“吱—”爬行着的螺群,在兩聲獸吼後,抖了抖殼,停伏下了身子。
不是說隻有全系天賦的雙靈,才有自由出入任何結界的特權麽?爲什麽在片結界内會有人?
下墜了一段距離,風一吹,相思'迷'茫的頭腦慢慢的清醒,眼睛盯着下面的兩人,又開始了思維,卻仍然沒有記起可以自由飛行,還是任自己像失重的物體一樣下落。
爲什麽還沒到小主人身邊?
“小主人,你快醒醒!快醒一醒,下面危險。”眼看還有一段距離,隻恨自己少生了翅膀的銀瞳,心急如焚,急急大叫着,試圖喚醒小主人的神志。
“小主人,寶貝在頭頂上,你快擡頭看看,全部在頭頂上。”黑曜已經急的語無倫次,'亂'糟糟的一頓狂吼。
銀瞳、黑曜?
這這這是怎麽回事?她在下墜,天啊,她竟然不怕死的往下飛?
如被電擊,相思劇烈的一抖,眨間頓住了身形。
“小主人,快走!”在這一頓間,銀瞳趕到了相思的身邊,一把抓住她抱在懷裏,身形陡然一旋,以一鶴沖天的姿勢,向上方的狹縫狂沖。
遲後一步的黑曜,同時改向,向上方飛蹿。
“竟然來了,便下來坐坐再走!”卻在這一瞬間,倏地,一聲陰寒的如九幽地底發出的聲音,憑空而起。
寒恻恻的男音,透着陰冷,足可以凍結夏季六月的河水,在那聲音穿透空氣時,整個洞内彌上了濃濃的剔骨涼意。
亦在聲起的刹那間,幾絲金'色'以比閃電還快上千倍的速度,擊破了虛空,無聲無息的蹿到了數千丈的高空中。
險矣!
危機感自心底傳遍整身,銀瞳瞬間将速度提升到極緻,一點銀影在隻幾閃間便又蹿升了幾百丈,離狹縫尚有二百丈餘。
縷縷金'色'在空晃起耀眼的光芒,瞬間接近了銀瞳、黑曜,那發出以力量爲束絲的銀發男子,拍在銀石的手未離,隻是指着彩螺的手指豎向天空,指頭吐出一點金線。
那一身白'色'的貌美女子,卻隻是靜靜的看着,臉上比萬年古井的水面還平靜三分,眸子更是沉如止水。
“小主人,走!”眼見金'色'臨近,銀瞳突的将懷中的相思抛向了頭頂上方,一片玄力如雲,托舉着她丢向結界。
銀瞳又要舍身護身!
不,她不要,絕對不要任何夥伴犧牲自己來護她。
她不能留下銀瞳、黑曜,若走,也要帶走夥伴。
“銀瞳,黑曜,回來!”一霎時,百般滋味湧上心頭,心中一片酸楚,相思頓然一停身,飛快的召喚夥伴回契獸空間。
“小主人,快走!”銀瞳、黑曜大驚。
金'色'即将縛上銀瞳、黑曜的瞬間,耀眼銀光乍然一現,兩人的身影自空中消失,而相思,再也不看下方,身形爆閃着沖向約一百丈遠的結界。
那第一次沒縛着人的金'色',連頓都沒有頓,如靈蛇一般的全部向着上蹿的相思追去,在即将接近時,突然一分爲二,轉眼間化爲了數十根細絲。
快了,快了,還差一點點就可以了。
隻希望這銀'色'結界能阻住一切力量。
相思眼盯着幾丈高的銀'色',暗自祈禱着,不要命的狂蹿。
“唰”在相思跟結界不足二丈時,十數根金絲,自下方一閃而至,緊緊将她束住,一道道的在她身上繞了無數圈,如裹在絲裏的蠶繭,隻是留下了脖子以上的地方。
好冷。
金絲束上身子的瞬間,一股陰寒的氣息從絲上傳遍了周身,渾身一顫後,相思全身再不能動彈。
階下囚,既然成了階下囚。
連正面交峰都沒有過,就已經失去了一切的抵抗力,這,就是強弱之差!
提不起半絲玄力的相思,雙目陡然爆睜,憤怒的火焰染紅了烏瞳,死死的咬着了嘴唇。
金絲束住人的瞬間,回收,躍下了近萬丈高空,在距主人十丈的距離時停下,而銀铠男子拽着線,如握着一隻的風筝,任相思飄在空中。
神階之前,她無力抵抗,竟然如此,那就靜觀其變。
大丈夫參屈能伸,她小女子同樣能忍強人之不能忍。
在絕對實力前,識時務者爲俊傑。
她就當識一回時務,長回見識。
吃一墊,長一智,下回,絕對不會如此魯莽,必會查探清楚才行動。
唇上傳來一點痛,相思瞬間溆去了眼中的情緒,緩緩的,慢慢的,松開自己緊緊的咬在一起的牙,放平心态。
白羽铠甲的女子,突然擡起了頭,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相思,那目光,似要看穿她的靈魂。
熟悉的感覺?
她們認識麽?
突然的,一點熟悉的感應襲上心頭,才剛心态緩和下的相思,異常疑'惑'的擰起了眉,同時擡眼對上白羽铠的女子。
“金角,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綁一個隻有帝階修爲的人類小丫頭,這要傳出去,你蛟王的顔面,隻怕再多個冰海也沒地方可擱。”白铠白發的女子,轉眼,看着對面的男子,悅耳的聲音滿是冰冰的涼意,如深藏雪層萬年寒冰透出來的沁人氣息。
金角,冰海?
他,是冰海蛟王?
爲什麽會在這裏?
相思的心陡然一跳。
“本王作事,哪容得别人多嘴。”銀铠金目的金角一仰脖子,一臉狂傲之氣,聲音寒恻,刺人耳膜:“再說,也傳不出去,本王的顔面,自然也就無需你'操'心。”
“你的顔面,本王從來沒想過要'操'心。”白發女子突的一揚手,二道金光一閃而出,擊向了金角的手。
金角眉'毛'都沒動,隻彈了彈手指,數點同樣耀眼的黃金之'色',迎上飛襲而來的二道玄力之光。
兩人撐起的光罩,在出手時,不約而同的悄然撤開,變成了肉對肉,硬碰硬的對碰。
金'色'現時,一股淩厲、尖稅的氣息,滲向了四方的空氣,相思莫明的顫了顫,周身一片冰冷。
打吧打吧。
最好兩敗俱傷。
忍着心中的不适,相思冷眼旁觀。
“嚓哧!”突然的,空中響起了一聲斷裂聲,那金角手指中的金絲,莫明的自離相思不足一丈的地方斷掉,那聲音卻似普通的物品被攔腰剪截掉一樣清脆。
那束着相思的金絲,失去了與主體的聯系,光芒一暗,傾刻便化爲烏有。
自由了。
相思身子一輕,再次有了自由,卻也在這一瞬間,相思身子一轉,化爲一點藍光,閃向白發女子的身後。
不錯,反應很快。
知道選擇站哪邊,是個會權衡的聰明小家夥。
白發女子暗中贊賞的點頭。
竟然打不過别人,找靠山是最好的辦法,眼前的人,從蛟王手中放了她自由,雖然還不能确定是假友還是真敵,但暫時作靠山應該是沒有危險的。
甭說她沒骨氣,她隻是不作無畏的犧牲,明知對方是石頭,除非是萬不得已,否則,那種自己一個勁往上撞的人的作爲,在她看來,那不是勇氣,是傻氣。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她等,等到自己成爲金剛石時,再找人去對碰。
相思飛快的向着女铠女子飛掠。
“哧哧哧!”似汽球截破的聲響中,那相撞在一起的金'色',冒出了片片金'色'火花,點點金星散開在空中,擊破了空氣,閃了幾閃後歸與虛無。
而那銀铠蛟王金角,在金絲一斷時,眸子一沉,指間金絲再次疾長,向着相思束去,對于相撞的那幾點金'色',瞧都沒再瞧一眼。
“金角,一個大男人,竟然連這點也輸不起,真是丢死人了。”看着金角不死心的展開追擊,一身皆白的女子,揚指彈出了五道金光。
“哧哧—”金'色'在空中相纏,火花四冒,金星'亂'舞,一股似沾着鐵鏽氣息的火焰味飄散在了空中。
“白冰,你真的要與我作對麽?”金角氣急敗壞的低吼了一聲,收回了金絲,陰沉沉的雙止鎖住了渾身散發冰涼氣息的女子。
“我阻你,可是怕你吓壞了小丫頭,若小家夥真的吓着了,你想問的事也找不到答案。”白冰嘴角漾起清冷的笑意,如寒冰沁人的眸子亦現出點挪揶:“金角,你老糊塗了不成,我們一直都是敵對的,難道你不記得了?”
“你,白冰,你真以爲我不會跟你動手不成,我可是忍你好久了,再敢跟我作對,我一定踏平你的菱洲。”金角氣得差點吐血。
威脅,竟然用上了威脅,一個大男人竟然連威脅都搬出來了,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啥啥?
菱……菱洲?
這個這個叫白冰的人,是菱洲那神秘的統領?
丫丫的,她這是撞了什麽桃花梨花滿堂花的運?一個冰海蛟王,一個菱洲老大,她一天竟然就将二牛叉人物給同時遇上了?
爲什麽外界沒有記載兩人的修爲?難道真的不知道這兩已經是神階?
剛剛飄身到一身白衣的白冰身邊,相思正鄙視着金角蛟王,下一秒,吓得小心髒一跳,瞬間如被雷劈,滿腦全是雲裏霧裏的,一時忘了所在,兩眼圓得如銅鈴。
吓她?
“我坐等你來踏平,隻要你有那個實力。”白冰連正眼都沒給的斜了一下,仍然冷冰冰的:“你我在這裏呆了萬年,你都沒有奈何得了我,還說踏平我的菱洲,也不怕大風閃了你的舌頭。”
一萬年?
相思才剛剛有點清醒的頭腦再次陷入'迷'茫。
“如果沒有你的阻撓,本王五千年前就回了冰海,哪會被這該死的結界困住,”不說還好,這一說,金角爆怒如雷:“白冰,你究竟想怎麽樣?”
“不想怎麽樣,隻是希望你放手這結界内的一切而已,”白冰突的笑了笑:“你也可以不同意,反正我不介意跟你再耗萬年,當然,我可不敢保證,以後的萬年裏,我會保持之前一萬年内的好脾氣,萬一生氣沒控制力道,毀了你冰海的地心靈脈,可不幹我的事兒。”
冰涼的聲音,不溫不火,卻絕對威脅味十足。
“放手結界内的一切?你想獨吞?本王等了一萬年,你竟然要我空手而回?”金角差點要跳腳,卻在瞬間又靜了下來,淩厲的金目停在了白冰身旁的相思:“你是怎麽進來的?結界未開,爲什麽你能進來?”
她想進來,就跳進來了呗。
“我是被人扔進來的。”相思絕對不說實話:“這上面是鴛鴦洲的斷雲崖,上面開了一條縫,滿大陸的人都來了,我也去湊熱鬧,結果,被兩位尊者打架時給掃進了這裏。”
“全大陸的人都來了?”白冰有點奇怪:“那道縫是是被我們的力量撐裂而成,五千年前就已經裂開。這金心銀絲礦的脈心還沒成形,離真正的結界破土還得有幾年,怎麽會提前出世?”
問她,她怎麽知道?
相思'摸'鼻子。
“白冰,我放手這裏的一切,你說吧,怎樣才能離開結界?”金角突然頹敗的吐出一句氣,隻是手還是拍在銀石上。
“我也不知道。”白冰聳聳肩。
“白冰——”金角咬牙切齒的瞪着白冰。
“你真的想離開這裏?”悄然的,一聲清淡的聲音,在虛空中如鬼魅般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