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是的。 ”水寒額上滲出了冷汗。
她說是的?
水湛、水滄、水泠瞬間呆傻了。
“誰質疑'藥'王城行事不公?”主評區上,瞬間爆起聲聲厲喝,整齊的聲音,差點揭了房頂:“城主,此事絕對要查個明白,'藥'王城的榮譽,容不得半點污損。”
“好,”藍天霍然起身,臉沉似水,聲音不怒而威:“質疑小丫頭年齡不實?我'藥'王城的比試台四方有感應年齡的紋理石,過三千五者會鳴警,竟有人質疑,那就拿測試紋理石來,當事人,可有議異?”
一切快的令人不及反應,越北突然的僵直的身子。
丫的,測度更好。
讓他丫的臉丢到姥姥家去。
“我們同意。”相思斜一眼越北,趕緊在其反對前舉手贊同。
“好,由我親自測試,有假者,逐出'藥'王城,若是我'藥'王城行事真不公,我藍天自盡以謝罪萬千敬'藥'王城的朋友。”藍天身主評台一晃而下,落到了圓形台上。
自盡以謝罪?
她何德何能,令這位老有下此賭注?
他可知,如若有一絲不實,'藥'王城将萬劫不複?
陡然一悸,相思的心中一片酸楚。
“'藥'王大人,适才是誤會,請您大人大量。”越北陡然一駭,蓦然的彎身認錯:“越北一時頭腦發熱,失口之言,請大人别計較。”
“質疑我'藥'王城的行爲,從來不是誤會便可以掩蓋過去的事,”藍天面黑若包公,擡手取出一方足有百丈高,四面光潔如鏡平的巨形紋理石,轉身大喝:“報出慕相思的年齡來。”
越北呆了,貴賓席的吳候承前,在這一刻,亦深深的皺起了眉。
“報城主,”負責監視的人,調出名字與号牌:“2133号慕相思,十二歲。”
“什麽,才十二歲?”
“啊,這麽少?”
“十二歲的王階,'藥'劑宗師?”
這年齡一報,滿場嘩然。
“小丫頭,你過來,當着這四方尊客,你親身來測試一下。”藍天招手
“嗯。”相思點點頭,走到紋理石前,輕輕的伸出了手,抵至了白'色'的巨石之上。
在手抵至巨石上時,石頭表面驟然一亮,一片紅光閃過後,平潔的四個面上,在半中的位置,現出鬥大的一個鮮紅的數字“十二”。
“真的隻有十二歲啊?”
“百年新秀榜又将添新人,當之無愧的第一。”
看着那豔紅的一個數字,四方輕歎。
“可有不服?”藍天站在圓形台上,厲目四掃:“有不服者,可當面再試,有質疑此測試石者,可另換。”
“服。”聲若洪鍾。
“請城主将壞我'藥'王城名譽者,按城規處置。”主評區上,數千白袍人,同時起身,憤聲如雷。
“傳城主令:越北'藥'劑宗師,無中生有,壞我'藥'王城名譽,逐出'藥'王城,今日子時後,凡我'藥'王城所屬者,在城内任一處見其人,格殺勿論,阻止者,即爲'藥'王城的敵人,殺!”藍天收起石頭,淩淩大喝,殺意如'潮'。
“是。”館内館外,一片應聲。
好厲害的勢。
在那淩厲的殺意中,相思激靈靈的打了個顫。
越北臉若白紙。
“一切如舊。”藍天白袍一晃,再次跳入空中。
“藍城主閣下,請留步。”一聲急切的聲音蓦然響起,一道人影自臨北的入口處疾撲中心圓台。
留步?
這時候有人阻止'藥'王的腳步?
刹那間,全部轉向了聲源處,而剛剛蹿上空中,卻已經到了圓台邊緣的藍天亦同時停下了身形。
那疾飛圓台中心的一點金'色',如閃電劃過,轉瞬間,晃到了比試台的外圍與貴賓席中間的道上,懸在空中,金铠灼灼,眸如深海。
他?
嘯月堡堡主?
在空中的人影浮現在眼前時,所有人不禁睜大了雙眼。
又是他?
這人怎麽跳出來了?還是在這種時候?
正準備返回去收拾行李的相思,睜大了眼。
“君堡主?”藍天略帶訝異的看着君臨。
“藍城主,君臨肯請'藥'王城容許我與剛剛用水中月制'藥'的小姑娘見一見。”君臨平靜下心緒,眸子中一片熱切。
淳淳的喉音,透着夏泉般的清爽,言辭肯切。
啥?見她?
這麽厲害的人物,屈尊降貴的要見她?
她又做啥大事了?
相思莫明的狂瞪眼。
“君臨閣下,大會即将結束,閣下稍待片刻,如何?”藍天瞧瞧主評區,又瞧瞧君臨。
“藍城主,稍後尚有自由挑戰的空閑之隙,有衆多後起之秀意欲與那小姑妨對決,一時半刻,隻怕也是難定勝負,”君臨突的彎下了腰:“而君臨爲夫人求'藥'心切,此心是一刻難待,請藍城主酌情破例,他日必重謝。”
“嘶……”刹那間,坐席之上,傳出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他,竟然行大禮?
男兒禮下有尊嚴,若非真心,高階者絕不向其他低腰。
原來,他也是真愛那豔名驚大陸的女子,否則,如身爲尊階,貴若神诋,更是魔獸的他,高傲無比,若非真愛,又怎爲一位女子向一方勢力折腰?
水寒之愛,是傾心之愛,而他,卻是那周幽王寵褒姒般的寵愛,那位女子,何其幸,遇此兩男兒,又何其不幸,遇此兩男兒。
她,該如何?
是助水寒還是不助?
眼中映着那尊貴的一方霸主,相思皺着,心中一片糾結。
“也罷,'藥'王城本以'藥'立足大陸,阻人求'藥',于理不合,”藍天沉思了數秒後,又看向了圓台中心,嘴'色'浮出笑容:“重謝不必,閣下隻要能說服小丫頭就行。”
同意了?
無數人腦中冒出驚訝來。
“多謝。”君臨放心的噓出一口氣,晃身飄進屬于比試範圍區内,而藍天,亦随之再返圓形台,兩人同時落到了正糾結不清的相思面前。
“小姑娘,”君臨瞧着小眉頭成“川”字的人,眉目染笑:“你的'藥'方裏,除了水中月之外,是不是有天昊花?”
天昊花?
周圍的一聽見那三個字,立即豎直了耳朵,心跳聲明顯的變得有些急促,而那盯着某一點的部分人眼中,更是浮了嫉妒之'色'
他看到了?
不對啊,她明明隻取在與水寒趕來'藥'王城時,便悄悄切成碎片的三分之一朵雪昊花,爲了安全起見,更是連帶着水中月一起搗汁的。
“有。”雖然想不明白,但還是點頭。
“還有雪參,對不對?”君臨的眸子又熱炙了一分。
丫的,知道了還問?
想爆光她的'藥'方麽?
“嗯。”異常郁悶的相思,直想翻幾個白眼,可惜,知道沒那份實力,隻得悶聲悶氣的應了一聲。
“犀牛角也有一點,對不對?”君臨眼神更迫切。
還在爆她老底?
手中有一樣水中月,她已經有預感,有可能會遇上麻煩,現在被這麽一問,隻怕她人一出'藥'王城,立馬就會被某些特别“關照”。
她已經樹立了東海一敵,剛剛又敵對了一位,尤其是後面這一位,隻怕不會給她好果子吃,她都還沒想好退路,現在,這老底兒一爆,她敢說,打她主意的人,絕對又增多了一倍。
他想害她死無葬身之地麽?
以爲她小,脾氣好是麽?
以爲她實力較低就有問必答是麽?
“你有完沒完?”相思火了,兩眼一瞪:“你一個堂堂的尊階強者,還是一方統領者,難道不知道追問他人'藥'方之'藥'材,不僅無理至極,更有竊取的嫌疑麽?”
什麽尊階者,什麽霸主,全滾一邊去,若不是看在他是愛老婆的人份上,她還不一定鳥他,竟敢得寸進尺的問下來了。
去他丫丫的,真是豈有此理!
瞪着那張俊臉,相思恨不得沖上去将其揍成豬頭。
“咝—”這一瞬間,倒吸涼氣的聲音,比其之前的那一陣更甚。
完了,完了!
捅馬蜂窩了。
可惜可惜,才剛崛起的新星,就這麽沒了。
無限歎息着的衆人,同時閉上了眼睛。
嘯月堡堡主,威名在外,滿大陸皆知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亦是出名的爆燥者,一言不不中聽者,拍死;敢在其面前放肆者,一掌拍死,而敢質問其人行爲者,一種已經不在,一種是還沒出生。
如此,可想而知,接下來會如何。
看席上的人除了心中有惋惜,便再無其他,圓台上的人,卻是全部石化。
一瞬間,滿館寂靜。
危險!
水寒一愣後,突然的蹿出身子。
“回來。”水滄眼疾手快,一把拎了回來。
“大哥,小丫頭在哪。”水寒大急。
“你去了也無濟于事。”水泠潑下冷水。
“可是可是……”水寒急,卻是無話可反駁。
他去了,确是幫不上什麽忙。
水寒無力坐下。
小丫頭,忒是膽大了些。
愣了愣,藍天眼角一跳,陡然一閃,直直的飄身擋在了瞪着眼的相思身前。
“小姑娘,你……”君臨一愣。
“我什麽了?”相思往旁邊一側,從藍天後移出身形:“我說的不對麽?試問,有你這麽窮追到底的問的嗎?'藥'劑師的'藥'方,從來不會輕易外'露',若非這大會防作假,需當場展示全部過程,你有見過煉'藥'時将所有'藥'草一一擺在别人眼前的'藥'劑師麽?”
哼,甭以爲他厲害,她就怕,沒門。
她看起來是很小,但想讓她欺軟怕硬,縫都沒有。
在這'藥'王城,就得按'藥'劑師的規矩來,'藥'王城給他面子,她可沒有義務一路給面子下去。
瞪眼,手中還抱着那号碼牌的相思,怒氣未消。
沒拍?還活着?
閉着眼的人,聽到說話的聲音,訝然的睜開眼。
“小丫頭,過來。”藍天一伸手,一把捉住了跑出來的小家夥的的臂,又将人給拉到了自己身邊,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起來。
“城主爺爺,不怕,我說的是事實,我就不信,他能吃了我去。”相思掙了一下,沒掙出來,氣哼哼的剜着有點回不過神的人。
他不會吃,隻會拍。
那話兒,藍天不好直接說,隻是緊緊的牽着那小小的手臂。
“我……”君臨又一次怔住了,一張俊臉,瞬間漲紅。
在這一刻,所有人全部圓凸了兩隻眼,全部發愣。
“我什麽我?”相思又氣虎虎的狠瞪了過去:“我說的有哪一點不對?你若不信,你可以問其他'藥'劑師。”
“君臨閣下問'藥'材,可是想确認是否是閣下所要尋找的'藥'麽?”藍天看着君臨變'色'的臉,趕緊打圓場。
“如藍城主所言,确是想核實一下是不是與我所尋相符。”君臨合上眼睛了片刻,睜目,再次神'色'平靜,仿佛之前一切不曾發生。
如此就好。
終于又過去了。
“小丫頭的'藥',可否合符?”藍天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氣。
“有水中月與天昊花,完全合符要求。”君臨臉上再次浮出笑意,卻又轉瞬逝,看着吹胡子瞪眼的人,一時不知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