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宗師階的六十六人,跟大'藥'劑師不同,自站到平台上時,即不找方位,也不取物品,隻是閑閑的站着,或觀察四方或注視第一層的人,神态極爲悠閑。
各種聲音仍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主審區。
再不去,就真的要遲了。
“我去了。”看了看比試台,又看了看主評區,相思輕輕一躍,跳至空中,往後面一彎腰,捉過了趴在坐在後面一排座上雪裏腿上的小白,身子一轉,飄出水家的坐席。
“小丫頭,你你,你要進'藥'劑宗師的比試?”水湛大大的吓了一跳,說話都結巴了。
“我從沒說過我是大'藥'劑師。”相思一頓身,再次溢出一個傾城之笑:“寒叔,我不會負你當初的信任,請拭目以待。”
轉身,舉步踏空,不急不徐的飛向那中心的圓柱平台,那如水藍裙飄然若雲,長長披坎托着飛舞着的萬千發絲,面具似雪的人,在空中如燦爛的流星劃過,留下優美的弧線。
丫的,爲什麽都是穿白袍的人?
她這一身藍衣一現,那豈不是成了另類?
空中的相思看着兩層圓形台面的白袍參賽者,心中相當的無語。
嘴角含笑,舉止輕盈若仙,當那抹身影在踏臨近比試台的刹那間,所有的人眸中再無其他,滿場聲音,在瞬間靜止。
第一層的大'藥'劑師,正滿心緊張的等着開始進入狀态,在四下無聲時,訝然的擡眸,當順着看席上的人見到那纖纖身影時,幾乎是在同一刻時間,嘴巴張成了o形。
而第二層圓台之上,原本悠閑的一群人,也在刹那間愣住,卻是不約而同的移步,退後的退了數步,跨前的跨前了幾步,排成了一條直線,仿若在等待上級來巡。
'藥'王城的百年大會,出現了恒古以來最爲年少的一位參賽者。
所有的人,腦子裏冒出了同一想法,盯着空中看起來很少很的人,思維出現短暫的空白。
不是大'藥'劑師?
竟然……竟然是'藥'劑宗師?
水滄、水泠、水湛、水寒四人,看着那一抹藍'色',如被雷擊過,呆呆的站着,除了眼珠子在轉外,再無其他反應。
“小丫頭,'藥'劑宗師?”在藍'色'劃過虛空,如飄逸如雲的身影映入于眼簾的那一霎,泰然端坐着的藍天,雙目驟然爆睜。
“藍兄,藍兄,那個是不是小丫頭?”來如意蓦然的傾前了身子,伸手'揉'了'揉'了眼,又不放心的轉頭問身旁的人。
“來兄,我們老了。”藍天幽幽的吐了一口氣,雙目卻是眨都舍不得眨半點的盯着那點藍'色'。
評審區的人,卻是隻有面面相觑。
這麽小的丫頭,會是宗師?
越北兩眼死死的盯着飛近的人,滿面的懷疑。
竟然是'藥'劑宗師?
盛華駭然的睜着眼,滿心的震驚。
小師妹是宗師麽?
莫忘水粉'色'的眸子裏,浮出了驚喜。
唉,看來,有可能又高調了。
暗中歎口氣,相思緩緩的落到了第二層圓台上,抱着'毛'絨絨一團的小白,邁着輕悠的步子,微笑着走向莫忘。
身如弱柳,風姿綽約;步若淩波,步步暗生香;眸中有笑,翩翩若驚鴻;鳳尾眉梢一顫,如春風戲萬物,未見真容,卻透着無限妖娆,裙擺微揚,更添飄逸風情,高貴、神聖、淡雅、甯和,人如夢似月,那一身的氣質,舉世亦難尋無雙。
站成一線的六十六人,瞳孔中隻有那悠悠而行的身影。
“漂亮的小師兄,不高興見到小師妹麽?”站定,眨着大眼,有幾戲谑。
難得極品小受般的小師兄,竟然也有除了那種平和之外的表情。
也許,等有空了,逗逗肯定超有趣。
仰着頭,看着莫忘,相思眼中冒出小星星。
小師兄?小師妹?
“嗡”,一群人腦子裏一晃'蕩',再次集體呆住。
“小師妹……”莫忘夢幻般的呓語了一聲,突然的蹲下身子,緊緊的抱住了淡雅如那傳聞中的水中月一樣的人。
親切,卻有哀傷。
他,怎麽了?
相思突然的一顫,莫明的有點心痛。
“小師兄,誰欺負你了?”松開抱着小白的一隻手,從将頭擱在自己肩頭的莫忘腋下伸出,拍了拍他的背。
盛華連同其他人,全部傻掉,而看着突然相擁的兩人,看席之上的衆人,卻是集體一頭霧水。
“沒有,見到小師妹很高興而已。”莫忘終于松手,深深凝視過一遍後,緩緩的起身,卻是牽起了那隻小手。
真的隻是高興麽?
相思吸下鼻子,心中保留質疑的權利,任莫忘牽着,在轉身時,目光亦将滿場巡了一遍,之後,突然有點小怔。
站在中間的圓台上,比任何地方都方便查看整個會館,館内的看席,層層向高而建,雖然需要仰頭,但是,隻要旋一圈,竟然幾乎可以看見每一處角落,而且,偶爾還可以看見後面因居高臨下而無法掩飾眸子裏的一些神'色'。
走自己的路,由别人看去吧。
随意的掃了一眼後,雖然不明白那些眼光的含義,但相思決定不爲其糾結。
愣了片刻後,藍天身形再次從座上蹿出,懸浮到了巨鼓之上,再次擡腳,慧星撞地球般擊上了鼓心。
“咚!”厚重的金鼓聲,再次驚震滿場。
“現在,百年大會,正式開始……”
“第一場大'藥'劑師比試,準備……”第一聲的尾音剛落,藍天雄厚的嗓聲再起,同時,又一次擡起了腳,在最後一個字出口時,以萬鈞之力擊向了巨鼓。
“咚—”,鼓開伊聲,恰似萬馬齊奔。
悠長的震天巨響中,第一層圓形台面的人全部移位,站到了每人的桌子與'藥'爐前,在瓷器與石桌相碰的聲音中,各種各樣盛'藥'的器具與'藥'材,一樣一樣的呈現在了無數人的眼前。
'藥'王城的百年大會,雖然沒有任何規定煉制何種'藥'劑,不分品種不分類别,參賽者有選擇良'藥'毒'藥'的自由,但總體的要求甚嚴,除了備下的'藥'材外,其他的步驟一定要求親力親爲,像榨汁、搗碎、混融之類的,都需在所有人的眼皮下完成。
要求看似無關緊要,卻同樣是防作蔽之策,煉'藥'的結果固然重要,前奏同樣重要,最簡單的也是最複雜的,搗搗敲敲的事看似很平常,但若是由不同的人來做便有不同的效果,想作蔽,由宗師配制好,再由大'藥'劑師完成最後的熔煉,其'藥'的品階亦不能同語。
數千人在取出各種'藥'材與器具後,便全部融入了最先的敲搗中,中心圓台中隻有呼吸聲,與器皿相碰聲。
而在藍天鼓開場的瞬間,主評台上那一排排的水晶鏡面,在閃過一道耀眼的光芒之後,鏡子中都浮出了比試場中畫面,每一面晶鏡剛好現出兩個位置,卻是似有探測器安裝在參賽者的正前方一般,将其每一個細節都攝入了鏡内,主評審座上的,一邊盯着鏡子,一邊飛快的記錄。
同時,原本距觀看席有數十丈的圓形台的四方壁面亦閃過亮光,片刻後,光潔的壁面,映出所對分區的台上景像。
星蘿草、幻草、斷腸草、不明魔獸的血'液'……
這個人,要煉毒'藥'?
相思的眸子,掃過前方的一小區後,視線落到了某一處,盯着一個隻有背影的白袍人,有些訝異的挑起了眉。
第一層中的大'藥'劑師,每人選擇的位置,都是先最外圍,然後往中心排列,雖然不是每一排都一個接一個的站着,或有中間空一兩處,但仍然比較密集,站在第二層圓台上,基本上可以看見大部人的情況。
不是她沒見過世面,而是聽說,曆屆以來的參賽者,基本上鮮少有煉煉制毒'藥'劑,而且但凡煉毒'藥'劑的,亦很少有得各勢力重視者和有潛力者,數十萬年來,唯有現任的'藥'王城城主是個例外。
反而其道而行,膽氣可佳。
看了眼背影,目光投下對面的牆壁,相思又一驚。
那一位,竟然是女子,看似三十有餘,身材較高,從背影分不出男女,長發隻随意的在腦後束了一束,眉目豔麗,而此刻,正輕抿着唇,全神灌注的搗敲着'藥'汁,她的桌面上号碼牌上映現着“火榮”兩字。
“小師妹,對師祖的玄徒孫有興趣?”莫忘低眸,順着視線看去,待看到恰似男子一般的人時,含笑輕問。
呃?'藥'王的師子師徒?
得到'藥'王真傳了麽?
“沒有,”相思搖了首:“隻是好奇,隻有她一個是煉'藥'毒'藥'劑的,她一個女孩子,不怕毀了前程麽?”
“小師妹,這位炎榮師侄有些行殊,現在隻會使毒,不能煉醫人'藥'劑。”莫忘有幾分惋惜。
有這種事?
毒醫從來并行,會制醫人之'藥'必會煉毒人之劑,無論那一樣,所有的步驟幾乎相近,隻是毒劑需更小心而已。
難不成出了意外不成?
或許,她也得小心些,萬不可大意,以免造成不堪設想的後果。
“小師兄,她發生過意外?”相思小小的警醒了自己一下。
“在一次煉'藥'中發生倒爐,毒'液'入體,雖然師祖将其救了回來,卻因爲受損,終生難達宗師之階,而她此後也體汗帶毒,雙手沾過之'藥'材都會染上些許'藥'素,”莫忘看了眼心碌不停的火榮一眼:“原本天賦極好,是後輩中的第一人,可惜,竟被毀了。”
明知無望,卻仍不放棄,卻是個不錯的人。
“有沒有恢複的可能?”一物降一物,有毒有解。
“有,但太難。”幽幽歎息中透着不含希望的可能。
“是什麽?難不成連城主爺爺都找不到麽?”相思真的好奇了,若是連'藥'王都沒有辦法,那肯定是珍寶,她有興趣。
“鳳凰蛋殼,神藤之血,紫珍珠,水中月之花瓣,外加其他'藥'材無數。”莫忘一口氣報了數樣'藥'材。
鳳凰蛋殼?神藤之血?紫珍珠?
他丫的,也太爲難人了吧?
相思每聽一樣,小心髒就撲騰一下,聽完前三樣,真的沒詞了。
那鳳凰蛋殼,就是魔曾鳳凰出生時的蛋,每樣魔獸在出生後,都會吃掉殼或者化爲铠甲,那魔獸鳳凰高傲無比,全來不會留半點殘渣,同時就算有新産的蛋,如果無法保全時,母親會甯願親手毀掉,也不會任其流落他人手中,想找到一點蛋殼,比登天還難。
神藤,即神血藤,是記憶藤修成至尊獸後的尊稱,記憶藤在植物中有‘半不死’之名,隻要不挖其心,砍掉任何一處枝莖,都會重生,進化後的神血藤,擁有記憶藤的原始本'性',解毒的血'液'極其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