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鳳凰領命,除了黑鳳未動,其他人各拎了一人,一起聚到司馬昭身旁,舉手掐人中,拍後背,“啪啪”幾下後,硬是将暈過去的人給弄醒。
“咝……”在清醒後,幾人狠狠呼吸着,個個雙眼驚悸,滿臉駭然,身子繃的緊緊的,一片僵硬。
相思從小白背上跳下,指指司馬相歡,一揚手,示意黑曜讓長尾巴小魔獸退下,黑曜低呼聲起,片刻後,小蛇小蟒全部離開,留下暈着的人。
相思蹲在司馬相歡面前,手越過她的低垂着的頭,“啪”,一掌狠狠的拍在其背上,司馬相歡渾身一震,頭一仰,“嗯咦”一聲睜開了眼。
“啊……”在睜眼的刹那間,司馬相歡的瞳孔陡然放大,雙手一把蒙住了雙眼,發出驚恐的尖叫。
“司馬家的十五小姐,還沒開始呢,你看你的兄弟就知道了。”相思伸手,左手穿'插'到司馬相歡手與脖子之間,将她的兩手拔開,随即,一揮袖子,一道淺藍托着司馬相歡的身子一轉,正對上了血肉糊糊的司馬相知。
“不,不,那不是十七弟,不是十七弟……”司馬相歡“嗖”的顫,嘴角狂抖,瞳孔染上了紅絲絲。
“放心,他還沒死,現在該你了。”一把拎了後衣襟,落到了已經平靜了的門犬籠前。
端木馳打次一扇接一扇的打開了兩道門,垂眸站到了一邊,而籠子内,正飄着一股穢'亂'的氣息,李媚一身滿是血迹和烏青,正被門犬坐壓在身下,那紅着眼的門犬,“呼哧呼哧”的喘着氣,伸出舌頭'舔'着衣衫破得隻留下幾條布條,近乎全'裸'着的人。
“母親……”司馬相歡雙眼一鼓,身子軟搭搭的垂直。
“讓司馬秩、司馬昭、李氏兄弟,李柔與司馬相玉來看看。”拎了暈着的司馬相歡,往後一退,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如晴天驚雷炸在了幾人頭頂上。
端木馳閃到另一邊的李柔身邊,将人給揪了起來,提到籠子前,令其跟七鳳凰拎過去的人一起免費觀看。
“你,你好毒!”李柔尖叫着,手足'亂'揮。
“司馬相思,你你,你你遭天打雷劈!”李端狠聲連連。
“司馬相思,你你你死無葬身之地。”司馬秩青筋爆起,雙眼盡赤。
司馬昭、司馬相玉,恰似海風的小舟,左右搖擺。
天打雷劈?
死無葬身之地?
那又如何?
害她前身死身亡,令她附身其中,從此遠離故鄉,夜夜鄉思無處訴;害她前身母逝,令她有父卻形同虛無,讓她日日含恨,苦度四年。
大陸傳聞的,是她的風光,可夜深寂缪時,可有人知她心如何?
隻要能令兩家痛苦不堪,隻有她想不到的策略,沒有她不敢用的方法,甭說到時萬人唾棄,縱使整個大陸與她爲敵,她都不悔
“哈哈,你們咒我?”仰天長笑一聲,眼角噙淚:“兩家聯手害我母逝,父女聯手弑我此身,此仇此恨,不共此天此地,縱使我真會因此灰飛煙滅,我也會先滅你兩家,讓你司馬秩、李媚與你們的一雙兒女享受生不如死一番。”
蕭蕭煞氣,沖天而起,那一身的蒼涼、孤凄,濃濃若霧,滲透長空,刹那間,天地肅索,連清晨太陽的光輝都變得陰冷。
萬物寂靜。
司馬秩,李端心中陡然蹿起冷意,在刹那間狂肆着襲遍了其身,李柔在一悸後噤聲,唯那仰首之人,在這春日站成了一染憂的風景。
何許,紅氏世家命喪之人,是幸運的,隻不過是短短一瞬便已經歸于來處,而似這般令人在驚懼中來回煎熬,最後仍然會被滅亡,那才是真正的報複。
曾經以爲,他是那不幸之人,卻原來,那張如花笑顔之下,掩蓋的是跟他一樣的血恨苦愁。
那需多大的恨,才能絕情至此?
紅梨落幽幽一歎,甚是爲那一抹身影心疼。
風起,滿院花木輕晃,傳出的沙沙輕音。
“将李柔、司馬相玉、金玉,李岐、李端丢入另一個籠子裏去,”蓦然回首,手指關大漢的籠子,聲若九天寒冰,冷得可凍結六月流火之水:“兩家竟然擅長用'藥',本少今天成全他們,讓他們嘗嘗那自'亂'人'性'綱常的滋味。”
“叮嘩”,端木馳毫不猶豫的打了門,将李柔扔了進去,轉眼前,司馬相玉、金玉、李岐、李端全部被丢失了進去,門又在瞬間關上。
“你們好好享受。”擡手往裏面滴了數滴藍、白'藥'汁,相思拎了司馬相歡退過一邊:“不用關木門,移前,讓李氏與司馬氏的人觀賞。”
一不做二不休,竟然毒辣,那就毒到底。
馬蹄聲一起,車移到了司馬氏與李氏兩家的人群前,背後一面朝向座椅,門向兩家。
“呼哧呼哧”,急促的喘息聲,從未關的門傳出,而籠子的三男三女,面孔在瞬間'潮'紅。
“咚”腳步重重一響,目光呆滞的大漢,猛然起身,一把抓過了離得最近的李柔,雙手在其身上胡'亂''亂'扯,“咝啦”一下将全身衣服盡撕裂成了兩半。
“嘶……”一片驚恐的倒吸涼聲後,兩家的人全部閉上了眼。
“啊……”痛叫聲陣陣傳來。
“不,不要,不要過來。”弱弱的少女恐懼聲陣陣,最是越來越弱。
片刻後,混'亂'的聲音再次接二連三的狂響。
水空明擡手,一片淺藍而起,将整個座椅處遮了,形成了一片與外隔絕的地帶,選擇的耳不聽爲淨。
“現在,該輪到你們了。”相思拎了司馬相歡,噙着冷笑,走向司馬秩、司馬昭。
“你,你,你要幹幹什麽?”司馬昭渾身無力的癱軟,中氣不足。
“我不會幹什麽,我隻會将你,你兒子,跟你孫女和李媚關在一個籠子裏而已,”眸子裏的殺意如'潮',聲音平平淡淡:“至于,你們祖孫,父女們會做出什麽來,那是你們的事情。”
“不要,不要,你放過我這老骨頭,就算我有錯,可我是你的親祖父啊,”司馬昭陡然長淚縱流不止:“虎毒不食子,你放過祖父,我知錯了,我知錯了。”
“司馬昭,太遲了。”心中一痛,淚,從眼角滴下,濕了相思的心:“虎毒不食子,可你兒子卻親手弑他自己的骨肉,我今日所做,都是跟他學的,四年前,我立誓要滅你司馬氏一族,絕不會棄誓不遵。”
“造孽啊……”一聲悲呼,司馬昭頹然的垂下了頭,軟軟的栽倒。
“司馬相思,放過你祖父與你妹妹、弟弟,”司馬秩似是用盡了所有力氣,顫抖着出聲:“你放過他們,我們沒有害死慕雨,她還活着,還活着。”
“你說什麽?”黑鳳陡然一聲大喝:“端木雨還活着?”
刹那間,周圍蓦然的再次寂靜。
還活着?
她的母親還活着?
“嘭”,相思一抖手,甩出了司馬相歡,一閃身抓住了司馬秩的前襟,右手扣住了他的喉嚨:“你将我母親關在何處?說!”
秀眉如劍,斜挑入鬃,怒目圓睜,眸子中燃着熊熊烈火,那火,幾欲脫瞳而出,将一切焚盡。
見相思神'色'大變,水空明撤了藍'色'光罩。
“千雪兒,”老夫人從座上躍至司馬秩前,一臉憂'色'的看着孫女:“怎麽了?”
“祖母,司馬秩說,我母親還活着。”相思掐着司馬秩的手又緊了一分:“說,你們将我母親關于何處,再不說明白,我将你剝皮抽筋,千刀萬剮。”
若敢關押她的母親,她必将所有參入的人給活剮了,再剁成肉呢,做了包子給門犬吃;她要将司馬家的祖祠用司馬家人的血給淋一遍,讓其永世永生不得安甯。
眸中的煞氣,越來越濃,手指指甲深深刺入了司馬秩的脖子肌肉中,滲染了絲絲血'色'。
“什麽?”老夫人失聲驚叫:“雨兒還活着?”
“什麽?”座上的端木吉連同長老,端木晴幾個,瞬間瞪直了眼。
“小姐還活着?!”慕慧一晃身,如電一般落到了老夫人身前:“司馬秩,你們将我家小姐關押在何處?”
“七嬸還活着?”司馬相憶跟着慕慧,在身後追到了司馬秩面前:“你說的是真的?小相思弟的母親還健在?”
“雨兒,雨兒還活着?”慕景全身大悸,如被雷劈,瞬間後,狂喜着沖到了慕慧身旁:“她在哪?你把人關在哪?”
“沒,沒沒關她,”司馬秩連痛都不敢半聲,眼裏全是宛若九天煞星臨世般的人的影子:“我們,我們我們怕她跟慕氏世家有關,将她将她扔入了最南方虛海上的結界陣内。”
轟,恰如十一月驚雷滾滾而至,傾刻間,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眼中的驚喜,在瞬間消失無痕,有的,隻有無盡的凄涼與心痛。
最南方的虛海中,海面憑空豎着一個結界陣,那是直通沉淪之地的連接點,卻是隻能進不能出。
而那沉淪之地,大陸的記載中,都不知年月,恒古以來,便是大陸的禁地,人人談之'色'變。
除非大陸最爲公認的敵人,才會被丢入沉淪之地,令其從此與大陸隔絕,生死兩不知,而司馬家與李家,竟将人扔入了結界中,那結局,與死無異。
刹那間,相思長束的頭發,陡然沖天而起,未束的發尾根根如針直豎,前額流海無風自動,雙眸在傾刻間染成赤'色'。
“妹妹!”端木晴“蹬蹬”倒了數步,一把扶住了旁邊的桌子才停穩身子,兩行清淚無聲無息間滾出了眼眶。
端木吉、端木如,身子向後一倚,無力的靠在了椅背上。
“司馬秩,你這蓄生!”老夫人雙目瞬間染血,再也禁不住心中的怒氣,勃然怒罵出口。
“司馬秩,我要宰了你!”殺意陡生,發狂的慕景,舉掌劈向司馬秩。
“慕景,小心傷到小少爺。”驚得默然無人'色'的慕慧,看着那爆起的碧綠,蓦然的一伸手,擊在了慕景的手臂,将他的手擡高于頭頂,“唰”掌刃之風越過了司馬秩與相思,散在了空中。
“小千雪。”慕景被驚醒過來,吓得心魂欲碎。
“爲什麽?爲什麽?”赤着眼的相思,對外恍然不知,卻如受刺激的公牛,變得瘋狂,死死的抓住了司馬秩的衣襟,眸中的火焰如真火閃耀:“爲什麽要這麽做?你娶我母親,是不是就因爲她姓慕?”
聽聞她的母親還活着的那一刻,她心中有多歡喜,她以爲,她終于是有娘的孩子了,在以後的漫漫人生路中,她終于有了個叫“母親”的人可以細訴女兒心事,也有了份在人生中無任何人可替代的牽挂。
心中細想了千百回,或許,他已經将她的那位母親折騰的不成人形,或許已經跟慕慧一樣修爲盡失,滿頭華發,卻是無論如何,隻要活着,那就有希望,隻要還活着,她就有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