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胃中陣陣翻滾,酸味湧上了喉嚨,相思一伸手,緊緊的捂住了嘴。
“還有誰不服?”飛身返回的黑曜,眼皮子都沒動,如刀的目光在紅連方臉上流連:“本尊成全他!”
“秋長老……”呆了足有半個呼吸的時間,才有驚呼聲傳來。
“你,你,你竟敢,竟敢……”紅連方一口氣喘不過,緊捂了胸口,面上青筋爆起,眼中一片赤'色'。
“竟敢怎樣?”紅梨落催了金虎,飄到紅連方面前;“這種人,早該死了。小千雪的夥伴不動手,本殿下也會動手。可還有誰想報仇?”
“敢辱罵本小姐,就要有死的覺悟。聰明的人都知道,惹本小姐的都沒好下場,”忍着狂翻湧的酸味,相思騎着小白,站到紅梨落身邊:“很遺憾,紅家的這位恰巧就是一個沒腦子的無知白癡。”
淩厲的眸子,一一掃過紅連方身邊的一群人後,擡手一揮,手中的黑'色'火焰,輕飄飄的落到了身體分家的紅連紹身上。
“呼”火焰一閃,瞬間蹿起數尺高的火苗,遮住了所有的探視的目光,空氣中,又多了一股濃濃的油腥焦味。
“小千雪,跟我進去找人喝茶述舊去。”紅梨落瞧都懶得再瞧紅連方一眼,徑自躍高了幾丈,從衆人頭跨邁過去,大搖大擺的徑直飛向内院。
“紅家主,你們紅家太沒氣量了,本來本小姐隻想喝喝茶的,現在麽,本小姐也要找人述舊了。”對着紅連方冷哼了一聲,相思亦越過了紅家人的頭頂,向着前面的紅梨落狂追。
一前一後,一少一多,旁若無人的兩拔人,轉眼便消失在了紅家人的視線内。
而此刻,跟着紅梨落飛行在通往主院的大道上的相思,神情漫悠,一雙眼睛東瞧西望,南看北瞻。
紅梨落不快不慢的在前面飛,以相思的速度,隻快一點點便可以追上并行,不過,她不想那麽做。
她不急,這樣一前一後的跑着,比較有意思,所以,她是不慌不忙的追着前面的身影,而在兩人身後很遠的地方,是反應過來後,風風火火的追着向内院的紅連方一群人。
相思與紅梨落的距離,保持在十丈左右,與紅連方的距離保持在百丈左右,每每後面的人拉近一點,相思便會在快一些,将距離又拉下,同時前面的紅梨落亦會加快點點飛行的速度。
前兩人是悠悠的鬧着玩,後一拔是追的心浮氣燥,卻是形成默契,前追後趕着,飛向紅家最主層的所在地。
紅家的主院内,寬敞的大廳中,除了最近牆壁的護衛,廳内兩側一字排列的五排桌椅前,前三排的各排約有百餘座位上都有主人。
大廳正中,最具權威的主桌前的一主、六副七座,主桌之上茶具俱全,尚有熱水的水蒸氣在冒騰,而主座卻空缺,左側第一副座亦空缺,别五副座上各坐一人,外表年齡均在六十以前,略顯老态。
副座後面的次副座的左邊座上,自離主座最近處往大門方向,一排自年長至年少,或男或女的有十餘人,其中空出兩座。
而次副座的右邊,第一座處,是一外表年約三十五六,一身粉'色'爲底的繡花綿緞衣裙,青絲高挽,花間綴有钗環珍珠飾物,風姿豐盈的女子,其後的座上,各有青年男女十餘人。
外面的陽光正好,但廳内不僅說話的聲音沒有,連咳嗽聲都不曾有半分,安靜的氣氛,令人壓抑。
整個大廳内的人,無論男女,無論是副座、次副座,還是前三排座位之人,全部肅容站立,而廳内的所有人更是俱略側着身子,目光齊聚在廳門的方向。
駕輕就熟的紅梨落,沿着主道,穿過重重城院,越過自成一體的紅家街區,在層層守衛的目瞪口呆中,終于停身到了紅家主院那高大的青銅建築前。
他的身影,正不偏不斜的停在高大建築房前的石階上空,越過石階,跨過廊道,便是大廳,從大開着的廳門,外面可以将裏面一覽無餘,裏面可以将外面盡收眼底。
真好,紅家内部都在,該到的一個都沒落下,真齊。
紅梨落掃了眼大廳的人,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更加明媚。
紅袍似火,笑如春風,金'色'魔獸昂着揚眉,虎威淩淩,紅梨落的身影,如定格的畫面,落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聯部。
刹那間,正盯着廳門方向的人,眼中俱閃過了驚慌,原本平靜的呼吸,在瞬間失去了規律。
右側那第一座上的女子,水袖下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臉有幾分蒼白,最近她身側的綿緞華青年,面'色'卻是近乎慘白,同一排中,另有數人更是全身陣陣顫抖,額上開始滲出細汗。
小白擡足間,便将十來丈的距離化爲零,輕飄飄的落到了自己的母親身旁,讓自己的主人與母親的人并肩。
卻在小白與其主人身影出現在時,廳内的人,呼吸更加的紊'亂'。
如此整齊,這架式,好似是在聚會,該不會是特地在等她們吧?
難不成,紅家未蔔先知?
“紅衣哥哥,你終于舍得停下來等我了。”一停下,在瞄了眼大廳後,雖有點疑'惑',相思也不放心上,隻笑嘻嘻的看着紅梨落:“我不認識路的,你也不怕我走丢了。”
“放心,丢不了,不管你走到哪,我都能找到你的。”伸手'摸''摸'相思的頭發,紅梨落的臉上滿滿的是寵溺。
“我相信紅衣哥哥,無論走到哪,你都能找到我,”相思瞧着那一大堆人的某人,'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拍拍小白的脖子,雄糾糾氣昂昂的奔向紅家大廳:“紅衣哥哥,我找人述舊去了。”
紅家的某人,等着接招。
“湊”熱鬧的她來了。
眯眼,嘴角的笑,更顯詭異。
小白四足輕揚,邁着铿锵的步伐,高昂着頭,背着主人,無視那滿廳人的目光,直奔那正中的主座。
這小千雪,竟然比他還快。
紅梨落微不可察,無奈的搖搖頭,緊跟在後面。
視滿廳人如空氣,又視這紅家如自家的花園,閑庭信步般,不請自入的兩人,在幾百人睽睽注視下,臉不改'色'的走到了主座前。
飄到了主桌前的相思,突然轉頭,瞧向左側的傍廳,嘴角上翹,那'露'在面具外的半邊小臉,汪淺梨渦盛了一渦的笑容,那如水紋的笑意,層層護散,漾'蕩'滿了整張臉,整雙眸。
他,終究是放不下,還是來了。
相思隻看了一眼,便回眸,左手抱了兔兔,寬寬袖子中的右手輕動,指風無聲無息的将主桌上還在冒着熱氣的茶水與茶具托起,飄浮到了空中,又如生了腳般,緩緩落到了右側一位身穿粉'色',年約十七八歲,杏目汪汪的少女面前的桌面上。
茶具剛剛離桌,便催着小白四平八穩的懸浮在桌面上,小白的母親大金,緊跟着跳上桌面,與小白一樣四足離桌面約一寸來高的浮着,一金一白,虎儀威威,淩淩倨傲,令人不敢正視。
紅梨落在左,相思在右,雪昊、黑曜、墨墨、晴紫站主人身後,一起居高臨下的打量着滿廳。
目中無人也罷,竟然,竟然騎着魔獸占了主座。
恥辱,天大的恥辱!
滿廳的人,面上青了又紅,紅了又青,氣憤、氣怒的氣息,漫了整個大廳。
“紅衣哥哥,這些人是不是都眼瞎了,怎麽連咱們來了都沒看見?”目光漫不經心的掃過副座上的幾人,相思側眸看向紅梨落,'露'出一副懷疑的表情。
“小千雪,紅家的這些人,本來就全是瞎子,看不見我們是正常的,”紅梨落譏嘲的視線,巡過廳内每個人的臉,毫不掩飾心中的厭惡:“而且,這些膽小如鼠,貪生怕死之輩的窩囊廢,卻又誇大喜功,愛慕虛榮,死要顔面,所以就算見了,也不會給你行禮的。”
副座上的五人,在一瞬間,個個面上青筋爆起,雙目染上赤紅之'色',胸口起伏的弧度越來越大,呼吸粗促。
“原來是有眼無珠,那我大人大量,也就不計較他們的過失了,”相思低頭,佯裝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如跟跟一群傻瓜計較,那就顯得我太沒身份了。不過,若大的紅家,竟然沒半個有腦子的人,真是沒落了。”
這些人,她隻給一句:沒腦子。
自古伸手不打笑臉人,縱然明知紅梨落是上門算帳的,也該給聖殿的面子,行行禮,雖然紅梨落曾确是紅家人,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紅梨落,是聖殿巫子,身份就擺在那,卻沒一個肯彎彎腰。
若态度好,紅梨落念在紅家的那一位的面上,大約也不會真的趕盡殺絕,但若還是如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那說不定真的會由人變成那臭又硬的死物。
悲哀,太悲哀了。
相思搖頭歎息不已。
“紅梨落,雨千雪,你們這兩個狗男女,欺人太甚!”被氣得渾身哆嗦的紅無邊,從第右側第一副座上一躍而起,一把長五尺,三指寬的白面長劍,周圍包裹着一圈碧綠,陡然劈向了相思。
同一時間,左側的紅無際,揚起一隻包裹着碧綠顔'色',堅硬如鐵的拳頭和一手執了一條長約一丈的烏青長槍的紅無葉,亦蹿起了身形,拳頭與長槍,襲向了紅梨落。
三人距離主桌不足一丈,突起發難,隻是瞬間的事,其他人還沒不及反應,碧綠'色'已經臨到兩人身邊不足四尺。
“唉……”在三人身動的瞬間,左側偏廳内,站在一扇與大廳相共的窗台後,透過簾子觀看着的人,飄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突然發難,想打人措手不及?
這是不知道最後誰是挨打的而已。
“蠶火之光,也敢出來丢人現眼。”相思不屑的瞥了搞突襲的人一眼,連動身子的意識都沒有,隻是舉起了右手,迎向劈過來的劍影。
雪昊、黑曜剛閃了閃身形,又停了下來。
“找死!”紅梨落冷冷的吐出兩字,身形不動,待兩人的拳與槍刃不足自己二尺時,精神意識一出,鎖向兩人,雙手一伸,兩道盈盈淺藍光芒,化爲兩道閃電,分擊兩人丹田。
他雖然才是武宗二星,卻也是宗師階的強者,想以徒手抓他的劍,輕敵如此,那就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