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千千萬萬的姓,端木家外出的弟子偏偏用了慕姓,原來,那并不是故意要引人進入誤區,而是本身便是與慕沾親帶故。
這花島端木家,藏得還不是一般的深啊!
相思異常郁悶的拎着血令看了一回,又放回盒子裏,再次扔回戒指。
丫的,竟然是自家人,那她回去後就去清理門戶。
自家人竟然屁護外人欺負本家人,天下哪有這樣的理兒,敢爲所欲爲的給家族抹黑,她若不将菲亞的某會長給揪來上上“政治課”,她将名字倒着寫。
“老祖宗設了一個冒險工會掩人耳目,爲的不過是保護花島血脈,小千雪有必要這麽吃驚麽?難不成花島就不該有保護自己的力量?”慕景抱起摔倒的人,拍去她身上的雪屑,攬在懷裏。
原來小千雪是真的不知道,隻是,家族爲啥将這此般重要的事給瞞了呢?
慕景一時還真想不明白其中的曲折。
“應該的應該的!”實在說不出什麽話來的相思,唯有以猛點腦袋的方式來回應慕景。
“竟然是應該的,那就沒問題了,該起程了。”慕景抱着相思,隻幾閃便離了血腥味彌漫的地方,又紮入重重雪丘中。
心動不如行動,慕景的行爲完美的印證了那一句的大義。
對于每次都遇着那說幹啥下一秒就即刻幹啥的人,相思早已經淡定了。雖然還來不及詢問晴紫有關事宜,便被抱着趕路,她也不急。
這個世界不是有一種交流叫“傳音”麽?那可以解決掉許多不爲人知的問題,她的問題自然而然也就憑着那暢通無阻的傳音給解決了。
從晴紫口中得知,負責西方事務的,還真是那位跟相思有過兩面之緣的白碎空,遺憾的是,晴紫并不知獸王派遣使者摘天昊花的用處。
而那白碎空自到大漠不久後,卻失卻了蹤影,隻将負責守護的職責暫時交與了數位至尊獸,晴紫便是其中負責巡視的其中一員。
慕景抱着相思馬不停蹄般的一路馳行,自踏入大漠的第一天算起,轉眼便過了一月零十天。而在這四十天裏,在冒着漫天風雪趕程中度過了一年一度的大年節,那一年一度的元宵夜卻是在白雪皚皚中被遺忘。
在荒蕪大漠中,既是自身修爲再高,也沒人敢托大,更不敢大刺刺的在空中飛行,将自己暴'露'于沙漠獵者視線中,成爲被追殺的對象,也不會緊貼沙丘而行,将自己送與不知隐身在何處的沙底危險物眼前。
相思雖然有至尊獸在旁,也遵循沙漠裏的生存原則,一行人仍然沿着沙丘中的空地行進。
斷斷續續,持續了二個月的降雪,已經停止,地面上的雪層厚達三四尺,背陰山丘腳下的某些地方,更有達五六尺者,卻因大漠氣候變化無常,下雪的同時有時還會下雨,雪層凝成了緊硬的冰層,隻有最上一層鋪落的是雪粒。
慕景等人從雪層上飄過的,不留半點的痕迹,真正的踏雪無痕。
因爲有了晴紫這個好向導,避免了許多的彎路,幾人東繞西繞的轉轉轉磨磨向着天昊花所在的中圍地帶移近,而相思,随着越近目的地,秀眉擰的越緊。
這一路,除了遇見過二次沙雪爆風外,其他無驚無險,每一次遇見魔獸巡查,或者遠遠的避開去,或者由晴紫出面解決,一路可說是順利。
但是,越接近中圍,巡視的魔獸群越頻繁,遇上人類與魔獸後戰鬥留下一地殘肢殘屍的情況更是縷見不鮮,更有數次遇見獸群在與人群交戰,鑒于自身安全,慕景仍然選擇避而不幫。
行走了一月零十天,時間已經是一月下旬,而今天是相思進入大漠的第四十一天,自破曉後,天便放晴。
時至中午時,升至高空的太陽,鋪灑下的光輝,清清冷冷的映照着一望無垠的白雪,折'射'出刺目的銀光。
剛剛穿越了一層山丘,在到達新一群緊鄰的山丘前,走在最前面的晴紫,蓦然的停下了腳步。
“主人,過了這一處山丘,便是中圍境界,”晴紫回頭,墨眉緊颦:“隻是,前面的地方,不太安全。”
“晴紫,不用管了,先潛過去看看。”來往不斷的風,送來了絲絲縷縷的淡淡血腥味,相思聞到了。
已經有無數起人趕在她之前來了,雖然她想讓别人打頭陣,自己在後面撿便宜,可總是躲着繞着也不是辦法。
“明白了。”晴紫點點頭,再次飄身疾行。
人影杳杳,六人先後奔入山丘空縫中,在飛行了約一百來裏時,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來濃,隐隐約約也能聽到一二句魔獸的嗷叫聲,人類的怒喝聲,越接近越清晰。
“砰砰!”在不足五十裏即将飛越出丘群時,傳來地動山搖的兩聲力量相撞的巨響,周圍的雪丘連着地皮震了震,有雪層發出“咯吱”的崩裂音在輕響。
而那一巨響之後,前面的傳來聲音的地方,人類的吼聲,魔獸的嗷叫聲,全部消失,仿佛在那一刻後,萬物靜止。
“呼呼”幾聲,加快了飛行迅速的晴紫,慕景一閃,自丘陵後一越而出,“簌簌”幾下全部落在了雪地上,一緻的訝然。
前面,一群體型巨大的兇殘食血蟻,一隻隻約有近十丈長短,舉着前鉗,在面對衆人的山丘前重重疊疊的排列成陣,聖獸級神獸級的浮在空中。
食血蟻群前,站着五位至尊獸,或灰白,或青黑铠甲在身,外表年齡約在二十到三十間,身上血迹斑斑,俱是一臉陰郁的表情。
地面,一片殷紅的雪地上,遍布着至少近百人的屍體,血仍從無一具完整的殘肢上流淌着染的周圍一片血紅,散布在人群中的,同樣是近百來隻或被切成兩半、或分成數塊、或隻留下一點身子的蟻屍。
混合的屍體中間現出一個巨大的坑,旁邊的雪層盡被刮走,'裸''露'出沙子,坑上的空中,站着一白發白铠的白發男子,緊抿着雙唇,周身一片冰冷氣息。
場中,寂寂無聲,唯有濃烈的腥味散向四方。
折敵一千,自損八百!
目光掃過眼前的慘烈戰況,相思倒吸了一口冷氣,心底泛出涼意。
那天昊花,真的有那麽值錢?
值的天譴派使者前來掠陣,還調衆獸族前來守護?
眼前的人,不是說不在附近的白碎空麽?而能令白碎空親自出手的,又是何方神聖?
看着空中的白碎空,相思滿腦子的不解。
“綠翎,你竟敢指引人類進我獸族的領地!”相思才剛站穩腳,一位灰白铠甲的男子便從五位至尊獸中越出,厲聲喝責晴紫。
“白血,你退下!”相思不曾出口,空中的白碎空卻已經制止了越衆而出的白'色'吸血蟻所化形的至尊獸,聲音跟他的臉一樣冰冷:“綠翎所引領的人群,你們都不必分心去管。”
“大人,這個……”白血将相思等人巡視了數遍,才疑'惑'不解的看着空中的使者大人。
不止白血不解,其他的衆獸全是一臉的'迷'茫。
“何人欺我族人?”一聲冷喝突兀的傳來,而四周卻是空'蕩''蕩'的不見人影。
又有人來了?
似乎還是那種跟白碎空一樣能撕裂空間的強者?
相思秀眉擰成了麻花線,擡頭注視着空中。
冷喝後,天空中的'蕩'起了一陣波動,随即,一道人影突現,玄'色'衣袍,而來人手中尚抓着一身穿金'色'铠甲的少年。
阿加力,竟然是阿加力。
那金'色'铠甲少年,便是在常青校門處與她初見的人,測試後,她随'藥'癡入了内院,後來問烏婆婆時,才知擁有三系天賦的阿加力,在卷軸系學了半個月後便自行離開了學院。
沒想到,阿加力卻在這裏出現了。
他的家族,是大陸哪個不爲人知的世家?
别人尚無所謂,而相思看着那跟玄衣人一起出現的金铠少年,驚訝的睜大了雙目。
“哼!”白碎空隻冷哼了一聲。
玄人出現的瞬間,隻掃了一眼場中後,緊随着空氣又是一陣波動,他連同他抓着阿加力,竟然又從空中消失。
而阿加力在被人帶離時,看了相思一眼,有一抹複雜的神'色'從他的眸子裏一閃而過。
跑,跑了?
慕景等人震驚的盯着空中,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獸族聽令,”在突然出現的玄人逃離的刹那間,白碎空的聲音響徹天地間:“所有獸族即刻撤離,反回領域,聖獸階以下者退于後方;聖獸以上者,收隊退守西、北兩方前方陣營,準備最後一戰!”
“是!”“嗷!”整整齊齊的回應聲,從四方傳來。
白碎空卻在話未落時,向着玄人消失的方向,撕裂空間追擊而去。
“沙沙……”一群群魔獸從山丘後出身身形,結隊撤離。
“呼呼……”一陣陣扇翅的聲音後,天空中黑壓壓的現出獸群,全部飛向内圍。
卻在相思幾人觀看魔獸改陣轉移時,突的,空中又是一陣波動,再次出現一道人影,黑'色'衣袍,精緻面具上的紅火紋在冰天雪地中分外耀眼。
花島的人?
難不成就是那所謂的太長老?
相思眸子閃閃,回頭看莫景,卻見後者一臉平靜,隻得自個獨自郁悶。
火紋面具亦隻掃了一眼場中,目光又在相思身上略停了不足半秒後,便又再次消失。
這情形,還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
望着三人離去的那裏,相思無語了。
待食血蟻撤離一部分後,慕景跟着晴紫轉向中圍。
有了白碎空的命令,緊跟在退守返回蟻群的後相思幾人,也沒被白血等五位至尊獸爲難,隻是偶爾受了些白眼。
平平順順,不急不徐的行了數天,在第七天下午,終于走出縱橫交錯的丘群,卻在眼前豁然開明的一霎時,慕景、端木馳、端木葉三人成了三根木樁。
而相思,則徹底懵了!
在一片白'色'的天地間,是一片空闊的谷地平原形,占地至少約有十萬畝,遠遠的四圍便是閃着瑩光的雪峰,西方與北方以半圓形環繞着一片小丘上,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各種各樣的魔獸,一路延鋪着,掩住了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