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影刺殺之後的這段時間裏,雨之國前線的整條戰線上,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平靜,猶如暴風雨來臨前不見波瀾的海面,醞釀陰沉的黑影。
對身處前線的忍者而言,任務壓力無疑輕松了許多,原本施加于大名府的經濟壓力也減輕了很多。
許多人都盼着能早些回去。
回家。
不僅僅是木葉的人這般,站在他們對面的忍者大多也是在這般想。
人性總是共通的。
而大陸對峙的四大國之間,也仿佛達成了某種無言的協議,減緩了近期的相互滲透。
但不爲人知的是,各村後方的軍備制造與生産活動,卻也不約而同的變得更加活躍。
所有人都在攢着勁,将各自的底牌按在牌桌上相互盯着,默默等待着時機。
等待着,給别人來一炮響的。
在這種壓抑的氛圍當中,相田将晖的日常反倒變得愈發規律、輕松。
但越是這般如水平線一樣安逸、平滑、無所波動的平淡日常,越容易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
急轉直下。
風之國,國都。
一個披着破舊鬥篷的半大瘦削男孩蹲在巷口的陰影裏,躲避正午時分正毒的太陽。
那男孩黑瘦黑瘦的,典型的風之國沙民長相,手腳細的像麻杆,肚子和眼睛卻大得有些異常,連半張臉一起蓋住的鬥篷下的小圓肚皮膚表面,隐約勾勒出被白泥土撐起的格紋狀線條。
對沙民裏的窮苦孤兒而言,人生中最後的一頓飽餐,往往隻能選擇沙或土。
但他卻不同。
此刻,就見男孩那雙圓溜溜的、從眼眶凸出的大眼珠子順着巷口往外望出去,盯住了從遠處街口緩緩行駛而來的奢豪車架。
因爲風砂太大,車架兩旁用精緻的綢緞撐起簾布遮砂,左右兩旁有數十人環繞,光開路的馬車就有三架,都是驷馬共乘。
那是風之國大名的座駕。
在這個窮困潦倒的大國裏,也唯有這少數幾位大貴族能支撐得起如此場面。
從小到大都沒吃過幾頓飽飯的男孩,此刻安靜的看着,那凸出的眼珠裏流露出幾分好奇。
坐在車架上的男人,與蹲在巷子裏的他,明明從生理結構上沒什麽差異,但此刻卻仿佛變成了截然不同的兩種生物。
在他那雙如細杆般骨感的小手裏,此刻正攏着一張幹油餅,表面灑了黑芝麻和細鹽巴,油料放得很足,捏在手裏有些滑。
因爲有生以來也從未吃過這種好東西,男孩吃得很細緻,被堿土腐蝕到有些缺口的壞牙咯吱咯吱的,像磨盤似的緩慢咀嚼、糅磨着那對許多人而言沒甚出奇的油餅,小心翼翼的吞咽。
但盡管是這般仔細了,又是在有着大場面下飯的情況下,那張隻有他手掌大的餅子,也沒能撐過兩分鍾。
他吃完這最後一餐的時候,風之國大名的乘架也剛好走到他面前這處巷口前的不遠處。
男孩仔細舔幹淨手上的油漬,站在原地僅僅猶豫了不到半秒,
大步邁出!
别看他年紀小,他其實也是一名‘忍者’。
今天是他的第一次任務。
車架上。
風之國大名此刻正一臉惱怒的看着手中從砂隐村傳來的本年度軍備财報,恨恨将手中狼毫拍在桌闆上。
肥壯的身子都氣得跟着一晃。
身上的肉止不住的抖。
“黑澤這混蛋!”
“在戰場上将事情辦成這般模樣,他居然還有臉面找我來增加明年的軍費?!”
“加錢、加錢.就知道加錢!”
“而且一口氣就加兩成?”
“瘋了吧!”
“你但凡先勝一陣呢?”
他大聲的罵着、奚落着,毫不在意口中的‘黑澤’在理論上是掌握風之國一國軍事命脈,掌理砂隐村全部事物的三代風影。
風之國大名氣得直撩寬松的脖領。
同樣站在車架上的婢女更加用力的揮舞手中的羽扇,生怕有絲毫錯處被挑起。
在這種時候,也隻有跪坐在一側,身爲大名幕僚的幕府老中能緩解這位殿下的火氣。
他溫和笑道:“大名又何必爲了些許武事置氣?我聽聞那三代風影被木葉一介不知名小輩所敗,近日在忍界的名聲已然不複往昔.想來,大抵是要體現下身爲‘風影’的其他能力罷了。”
“至于戰争,不過用以威吓我等的戲言,且當笑論便是。”
這位‘大名幕僚’言辭鑿鑿:“規模龐大的第二次忍界大戰才過去不到十年呢。”
“世界各國,哪有那般餘力再來一回?”
風之國大名擰着眉頭,臉上的肥肉都跟着緊繃了幾分:
“那這筆錢.?”
“不如去買花酒!”
“哈哈哈”
大名冕下那緊皺的眉頭一下舒展開了,連帶着臉上的肥肉、胸前的衣襟也跟着平複,似乎連這燙人的溫度也變得沒那麽令人煩躁。
還是老中懂我。
正當他心中這麽想着的時候,餘光裏剛好瞥見車隊最前方忽然從巷口一側闖進一個半大的幹瘦孩童,跌跌撞撞的追着一隻破草球跑進大道裏,剛好擋在車隊前方,眼見着即将被沉重的馬車輪碾壓而過。
幾乎是同一時刻,數名忍者提起警惕,也有人面露不忍想跑過去将對方提起。
但是,下一秒。
摔倒在地的男孩,撕開了一張卷軸。
在場所有忍者幾乎同時面露驚色,咆哮着以人生中最快的速度朝他飛奔而去。
幹瘦男孩臉上,露出一抹惡作劇似的笑。
而剛剛還想着要請哪位花魁、太夫回宮裏耍弄的大名冕下,則陡然被一片無垠黑暗籠罩。
【裏·四象封印】
突兀擴散的漆黑球體宛如吹氣般一脹一縮,從高空向下俯瞰,仿佛在風之國國都中央,點綴了一滴雲墨。
緊跟着,又消失不見。
連帶着一同被吞噬的,還有風之國大名及其身側共計七十四人。
這片屹立在砂牆連巷之間的土地上,隻餘下一塊略顯突兀的凹陷。
無聲無息。
在場的所有人,都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風之國的時間,如同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
這條隐藏在忍界浪潮之下,勾連各國的危險導火索,
終于,燃到了盡頭。
火風兩國邊境。
尾連山堡壘。
“铛、铛、铛——”
銅鑼敲響,警備鍾鳴。
時刻保持戰備狀态的駐守忍者快步跑到各自的崗位上,在大蛇丸大人的命令下形成合力。
同時,還有大規模的偵查哨探、内間密諜灑向各處。
大蛇丸本人則擰着眉頭,站在堡壘最高處的牆壁上,望着遠處那分散推進,無邊無際的人潮。
面上隐約流露一抹異色。
“怎麽會這麽多?”
他口中低喃着,眉頭有些疑惑的緊蹙着。
眼前的場景,不符合他的戰前推測。
隻不過,他的疑惑還沒來得及持續多久,就有數份從村子裏通過各種渠道傳遞到前線的情報被出身奈良一族的助理遞上,口中快速總結道:
“大蛇丸大人!”
“村子傳來了兩份消息。”
“一則發布自兩天前,風之國大名遭遇刺殺身亡,其子繼位,向火之國宣诏讨賊檄文。”
“二則發布于昨天。”
奈良助理神色陰沉,語氣壓抑:“三代風影以砂隐的名義.”
“對木葉宣戰了。”
大蛇丸安靜的聽着。
那雙金黃豎瞳,自始至終都保持着近乎冷漠的平靜。
直到沉默了幾分鍾後,才平淡開口道:
“将這兩則消息發布給全軍。”
“就說.”
“第三次忍界大戰,開始了。”
按醜國時間算,應該還是晚上吧?
我錯了(三百六十度托馬斯螺旋跪)
另,各位有沒有什麽偏方能改善腰部疲勞,我有個朋友說他累得噓噓都特麽分叉了,得好好補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