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營地後山。
瀑布下。
銀流垂落,水聲隆隆。
在不知多少年的沖刷之下,已然将原本的平地上鑿開一片深潭,以及一條自東向西的蜿蜒溪流。
在這片水汽豐沛的雨林之中,似乎到處都能找到這般星羅棋布的大小水泊。
相田将晖找到此處的時候,隻見波風水門正光着上半身站在深潭中央,默默任由瀑布流水沖刷身體。
他雙眼緊閉,手中保持着标準的上段霞構,身形緩慢随着水流、沖擊氣浪、呼吸的變化而起伏,氣劍體高度合一。
那一頭金色的半長發,在水汽氤氲之下稍有些濕潤的貼在頭皮上。
水滴緩緩順着發絲流動、墜落。
似乎正在凝神感受着什麽。
忽然間,瀑布上遊順着水流卷落一段泛黑的濕潤木樁。
轟鳴的水流聲與水汽覆蓋了一切基礎感知。
然而,水門卻蓦的深吸一口氣。
“哈!”
吐氣開聲。
刹那間,金發少年人身上的水汽仿佛在一瞬間受到某種劇烈的震蕩,查克拉與氣流在同一刻膨脹、擴散。
木樁驟然炸開。
自始至終,他的構型都沒有動搖。
“氣勢,再内斂些。”
不過,即便如此,站在深潭一旁的‘老師’也并沒有完全滿意。
旗木朔茂難得的叼着煙卷,語氣平淡的指點道:“太過鋒芒畢露,很容易在出刀之前的一瞬間展露殺意。”
“水門,你的‘意志’太過鮮明了。”
“是!”
而作爲被訓導的一方,波風水門卻沒有絲毫怨言,依舊保持着标準的架勢,大聲的應答——在這種環境下,聲音小一點就要被水流埋沒了。
“朔茂大人?”
目睹了這一幕的相田将晖笑着打了個招呼,水門和朔茂下意識的轉頭看過來。
見到他那饒有興緻的眼神,叼着煙卷的旗木朔茂心裏不自覺的就是一激靈,隐約讪笑着收起手裏才抽了半截的煙,将煙頭按在鐵盒裏熄滅,假裝不在意的揮手散去身上的煙味——
因爲千花姐的病的緣故,即便壓力很大,旗木朔茂也養成了不會在家人與熟人周圍抽煙的習慣。
隻有在壓力很大的時候,偶爾會來兩根。
所以,被向來認爲自己不抽煙的相田将晖看到了這一幕,即便沒人說什麽,他自己也會覺得有些尴尬。
“咳咳。”
旗木朔茂幹咳着收起鐵煙盒,随口對波風水門吩咐道:
“時間也差不多了,先休息一刻鍾。”
“之後繼續。”
“是!旗木大人。”
得到命令的波風水門先是答應,而後笑着從瀑布底下走出來,朝相田将晖的方向揮揮手。
結果才沒走出兩步,又因爲腿軟差點摔了個趔趄,最終搖搖晃晃的踩着水走到深潭邊上。
無論是對抗瀑布重壓、深潭踩水,都需要時刻保持着身體平衡與查克拉的高度細微控制。
更别說在這基礎上進行的劍道加練了。
此刻沒有直接累到落水,都算水門意志與身體素質足夠堅韌。
自從相田将晖上次與水門談話之後,他就開始了與旗木朔茂的修行之旅——不過,也僅限于任務完成之後的短暫間隙罷了。
對于身處前線的人而言,這點時間是非常寶貴的。
而兩人之間的關系,自然也算不上師徒。
非要類比的話,倒是有些像原著中佐助與卡卡西突擊修行時的情況。
師生以上,師徒未滿。
一種有可能令自來也這個正牌師父,感到微妙的暧昧關系。
“不愧是你啊,将晖!”
“這幾天營地裏都在傳你的啊,謝啦!”波風水門一屁股坐到岸邊,接過相田将晖遞來的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漬,頗有些豔羨道,“大家都在傳你的事迹!”
“截殺三代風影,還差點成功營地裏的大家都說将晖你已經有了成爲‘影’的實力哦。”
“将晖你啊,總是能做到這些不可思議的事。”
少年人的語氣頗有些感慨,将毛巾蓋在頭上,濕漉漉的發絲上滴落水珠:
“感覺.已經被你甩開很遠了。”
聞言,相田将晖先是一怔,而後詢問道:
“水門?”
“嗯?”
“你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那些真正的、忍界的大前輩們全力交手過了吧?”
波風水門也愣了下。
相田将晖溫和笑道:“如果你最近去參與一些高難度的任務,甚至用上斬魄刀的話,沒準會把自己吓一跳哦。”
“嘛。”
聽他這麽吹噓自己,水門也不由撓了撓臉,露出幾分屬于少年人的青澀感:“我其實有跟旗木大人交手過.還差得遠了。”
“那怎麽能一樣?”
相田将晖一臉的理所當然:“朔茂大人是那種隻要你能撐過前戲,就會讓他一瀉千裏的家夥。”
“喂!你這小子不要當我不存在啊。”
在深潭對面抽煙的旗木朔茂沒好氣的喊了一聲,卻隻得到相田将晖敷衍的拉着長音‘是~’的回答。
于是,他便無奈的走到更遠處抽煙了。
引得對岸的兩個少年一陣低低的笑。
“對了,将晖。”
說着,波風水門雙眼微亮,好奇的看向他:“風影怎麽樣?應該是很有挑戰性的對手吧?”
“不知道。”
相田将晖誠實的回答:“雖然傳言都說是我打的,但實際上,他是被真彌和正一合力打敗的哦用斬魄刀。”
“诶——?!”
波風水門下意識的拉扯長音,眼睛睜得很大。
但是,等他低頭看向手中的‘木刀’,又覺得似乎十分合理了。
“斬魄刀啊.”
這确實是一種能改寫不可能爲可能的‘武器’。
隻是
見到他這幅有些微妙的神色,相田将晖詢問道:“怎麽這幅表情?”
水門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實話說,最近在巡邏的時候,即便遇上了比較厲害的對手,我也完全不敢使用始解。”
“爲什麽?”
相田将晖一怔。
“因爲自然能量啊,将晖君。”一提起這個話題,水門就忍不住開始大倒苦水,“始解雖然很厲害,但是對自然能量的消耗程度未免太大了。”
“我從村子到前線之後,總共才隻用過三次始解,結果現在‘淺打’裏就隻剩下五分之一不到的自然能量了。”
“如果要補充的話,就必須回村子.”
水門說到最後,重重的雙手合十,大聲請求道:“萬能的将晖君!請制造出更爲方便的、能儲存自然能量的器具吧!”
相田将晖比出手刀,不輕不重的打在他腦袋上,敲出很清脆的‘咚’的一聲:
“哪有那麽容易。”
“如果是将晖君的話,我相信一定能做到的!”
金發的少年擡起頭,露出一臉燦爛的壞笑。
像陽光一樣。
相田将晖這才想起,這是他在報複自己當年說他‘無敵的水門君’的那件小事,不由氣笑。
不過,這件事也确實該提上日常了。
盡管兩人此刻看似仿佛在尋常街巷上嬉鬧聊天般輕松寫意。
但是,前線營地裏,那些傷兵帳篷裏的傷員、屍體可都不是假的。
水門之所以在休息閑暇也一刻不停的提升實力,也正是因爲感受到了那來自戰場、死亡、戰争的刺鼻硝煙味道吧?
相田将晖這般想着。
但是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恐怕要讓他失望了吧?
想着自己眼中那顆逐漸‘膨脹’的始球空間,相田将晖望向瀑布的目光不由有些出神。
他忽然在想。
現在給忍者世界散布斬魄刀的行爲,是不是就相當于給用長槍互捅的冷兵器戰兵們發放了大量的一戰武器?
香積山屠宰場→索姆河絞肉機?
極大增長的戰場死亡率、受到劇烈沖擊的戰争形式與結果、相對而言極低的戰争收益.
不知道,這些變量會給未來帶來什麽樣的變化。
“對了,水門。”
相田将晖說着,狀似不經意的提了一嘴:“我記得你之前有和自來也大人進行過妙木山仙人修行吧?”
“是啊。”
水門沒什麽防備,疑惑的看向他:“如果你想學的話我可以幫你問一下老師,不過我覺得他不太可能答應啊。”
說着,水門也露出有些苦惱的表情:“老師他可是很死腦筋的。”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相田将晖笑道:“我最近也‘發明’了一種仙人模式哦。”
“诶?!”
【項目:仙人模式(人)】
【進度:100%】
【完成度:68.5%(旗木朔茂)】
看着面闆,相田将晖同樣目光有些微妙的看向深潭對岸。
這個老男人!
嘴裏明明說着什麽不打擾了,實際上不還是一直在偷聽?
波風水門則睜大雙眼:“你這家夥,果然是萬能的,對吧!”
“從某些方面而言?”
與水門閑聊一陣,又順手薅了兩把羊毛,了解了些營地裏最近發生的事情之後,相田将晖這才轉到旗木朔茂身邊。
“朔茂大人。”
“您突然召我回來是.?”
旗木朔茂說起正事時,臉上自然沒了往日裏那平淡的笑意,認真道:
“這些天,你小心些。”
“?”
相田将晖微微蹙眉。
相對而言,整個木葉村對他實力猜測最爲接近真相的,大概就是旗木朔茂了。
“您的意思是,村子裏又有一些.不太合适的行動?”
“不一樣。”
旗木朔茂搖搖頭:“之前是我的判斷過于倉促了.讓你去截殺風影固然合适,但在政治層面卻有些過于紮眼。”
“尤其是現在”
旗木朔茂的聲音停頓了幾秒,留給相田将晖體會的時間。
相田将晖能聽明白。
現在,正處于戰争火藥桶即将點爆的前一秒。
無論是誰站在這風口浪尖上,都有被當場炸碎的可能。
旗木朔茂繼續道:“按照‘我的情報’,風土雷三國很有可能在某種情況下,達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同盟’。”
“至于緣由.我的人隻打聽到了‘斬魄刀’這個詞。”
“很有可能,與你有關。”
他在用詞上的傾向已經很明顯了。
村子的情報連提都沒提一嘴。
而這,也同樣隐晦的表達出一個信息。
本應作爲他們後盾的村子,因爲某些特定的原因,已經變得不再可信。
“.”
相田将晖聞言一怔,默然。
又露出無奈的笑。
他的神情之所以變化,不是因爲村子的不可靠——這一點早在他選擇與火影一系作對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
讓他稍有些失望的是.
忍族一系,也什麽都沒告訴他。
“這樣啊。”
“我明白了,朔茂大人。”
相田将晖聲音和煦的微微鞠躬道謝。
兔死狗烹,卸磨殺驢,自古有之。
令人失望的并非自己被放棄,而是他們這些蠢貨還什麽确切的東西都沒拿到,就已經忙不疊的想要将自己這個過于耀眼的‘阻礙’拔除了。
至少,也該等到猿飛日斬死了再犯蠢才對吧?
不過,對于一個‘群體’而言,本就不應該指望他們擁有屬于人的理智的。
相田将晖失策了。
肉眼可見的,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裏,他以及他所在的這個前線營地,大抵是要遇上一些不知道從哪來的麻煩了。
讓人有些煩惱。
希望那些家夥能識趣點吧。
回到營地。
真彌背靠一顆巨木拄刀而坐。
【緊那羅】似乎是能夠保持常态始解類型的斬魄刀,即便沒有輸入查克拉,也始終保持着那體型誇張的野太刀模樣,極具威懾力。
而當她被握在少女手中時,又分外顯得有沖擊感。
相田将晖看着真彌小姐的眼睛,
有些懷疑始解與寫輪眼之間,是否有某種特定的聯系。
月光正一則因爲之前戰鬥時的傷勢被安排在傷兵營裏,他斷了幾根肋骨,皮外傷倒是不怎麽嚴重。
“又有任務?”
見他從旗木朔茂那裏回返,宇智波真彌轉過頭,用捎帶些詢問的語調,神态清冷。
唯有腦後一束馬尾調皮的搖曳,露出雪白如天鵝羽般的脖頸。
“那倒沒,一點小事。”
相田将晖溫和的笑着:“走吧,助我修行。”
“去稍偏僻點的地方。”
“這裏不太合适。”
仙人模式的修行,時刻都需要人看護,自然能量的危險程度自然也不必多說。
聞言,總是冷着一張臉的少女聞言一怔,眼角勾勒起些微驚愕的弧度,瞳孔都下意識擴散了幾分。
但隻片刻後,又用力的點頭。
少女雪白的臉頰上,不知爲何飄起粉潤紅暈。
看着相田将晖往密林深處走去的背影,真彌小姐聲若蚊呐的回答道:
“.我聽你的。”
第一更,晚上還有。
沒死,也沒噶唧唧,不信謠不傳謠。
就是單純的這兩天的日子比較特殊,我又剛好被公司踹了,似乎有大把的空白時間,妹妹就嗯~嗯。
嗯嗯嗯,跟貞子一樣從手機裏爬出來了你知道吧。
我們倆沒良心的都不知道幾天沒去醫院了。
反正今天早上我是掙紮着起來的,這一章也是最近抽空手機寫的。(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