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間,兩道身影飛快掠過。
正是枇杷十藏與蠍二人。
自從突破木葉忍者的重重包圍,闖出村子結界之後,兩人就一直這般一前一後的快速趕路,始終一言不發。
直到過了許久,才聽蠍忽然低聲道:
“這次的事,我會自己向大人彙報。”
“是我拖後腿了。”
這個紅發的少年人聲音稍微有些低沉,又像是自責。
自責于沒能完成相田大人的任務。
前面的枇杷十藏聞言愣了下,而後才沉悶的應道:
“嗯。”
“不過.大人應該不會在這一點上太過苛責,大可放心。”
“你還有成長的空間。”
蠍聞言也是一怔,下意識擡頭看向前面這位中年人。
原來如此。
這家夥才是我們這支小隊的主力。
所以.将晖大人一開始就将我的情報告知于他了嗎?
這般想着,他又記起自己最開始的試探,不由有種腳趾摳地的尴尬。
枇杷十藏見他好像更沉默了,還以爲是自己的話刺激到這個少年人的自尊心,爲了将晖大人的大業,又悶悶的補了一句:
“反正,大人的要求已經完成了。”
“大人的要求?”
蠍下意識的反問一句。
枇杷十藏毫不在意的攤開手,露出袖子裏一直藏着的一顆木質眼球。
【秘術·木之眼】
這也是相田将晖在深入研究‘白絕細胞’時創造出的副産品之一。
他本是借鑒原著我愛羅的沙之眼,最終效果卻出人意料的很不錯。
隻見,在那深棕色木質紋理的球狀表面,一顆完全由查克拉構築的瞳孔微微搖曳,似乎是注意到了蠍的目光,眼球轉向他的方向,微微眯了下,如霧氣下略顯朦胧的月牙。
這麽一顆小小的眼球,在單次大量注入查克拉之後,可以維持上千公裏的查克拉聯系,待機時間長達一周。
幾乎相當于一個小型的網絡基站了。
注意到那熟悉的溫柔目光,蠍頓時一怔。
“将晖大人?!”
枇杷十藏卻沒有多言,又重新将眼球收起。
沒錯。
相田将晖之所以将一整個卷軸帶給他,自然不是單單爲了浪費寶貴的封印卷去傳個信,而是爲了把這個小東西一同帶給枇杷十藏。
爲了在玉藻狐眼皮底下隐瞞‘白絕細胞’的秘密,他甚至還特意用封印交到枇杷十藏手中。
此時,看着蠍臉上那惶急的表情,病床上的相田将晖露出一抹溫和的笑。
這次冒着主動暴露卧底的風險進行的刺殺,自然也是他有意而爲之。
相田将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他不同于那些認爲他是天才的外人。
身爲一個‘普通穿越者’,相田将晖他還很清晰的記得自己一年多以前,随便與一個敵方尋常上忍放對時,都隻得苦苦支撐而難以翻盤的無力感。
這種記憶,即便到了現在,也清晰的烙印在相田将晖的腦中。
在别人的眼裏,他相田某人也許魯莽冒進,總是做些隕石砸尾獸、單人炸忍村、與忍界半神單對單而不敗、主動沖進埋伏圈把别人殺得一幹二淨的破爛事,好似一個頭鐵不慫的戰神選手。
但是,隻有相田将晖自己清楚。
他之所以能在這似浪實穩的局裏苟到現在,不完全是因爲他的隕石有多犀利,也不完全是他的鏡花水月有多離譜,而是因爲一點.
相田某人,會選擇對手!
遍數所有戰鬥,他都不會在單對單的情況下,與一個純戰力、智慧遠高于自己的對手開戰。
适合他的戰場,永遠都是敵方人群。
這也是四尾、八尾敗在他手上的原因。
直到這一次.
他的對手,變成了三代火影·猿飛日斬。
因此,他自然也需要有人爲自己趟趟雷。
即,獲取情報。
情報,是忍者的生命。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項,自然就是斬魄刀的始解能力——畢竟,隻有‘親眼’見到過對方的始解之後,他才能模拟出來。
木之眼,就是起到這個作用。
本來,以相田将晖的意思,他是希望十藏與蠍直接把猿飛大人逼到絕境,迫使他使出屍鬼封盡的。
最好是當場暴斃。
很可惜的是,以他們兩個在木之眼中發揮出的實力,恐怕是沒辦法将猿飛大人逼迫到那個份上了。
這才是他主動向枇杷十藏喊停的原因。
剩下的底牌,等以後再出。
“八十禍津日”
相田将晖口中低聲重複着這個名字,掌心中的查克拉形态變化不定,那張蒼白而俊朗的臉上,漸漸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
“不錯的能力啊。”
隻不過,正當他緩緩收斂這極具辨識性的查克拉時,忽然察覺到懷中的試管裏,那雙萬花筒寫輪眼隐約出現細微的查克拉反應。
看樣子,似乎在與‘八十禍津日’的查克拉呼應。
“嗯?!”
相田将晖一怔,從懷中取出眼珠。
果不其然。
他手中稍微釋放出些許‘八十禍津日’查克拉的同時,那雙已然退化做三勾玉的寫輪眼上,也會緩緩的如風車般轉動,似乎要勾連在一處。
三者之間,似乎産生了某種玄妙的聯系。
隐約間,仿佛有某種‘通道’即将降臨。
這種感受,讓相田将晖頗有些意外。
隻是在想到現在自己正處于前線營地,周圍正有不知道多少個感知小隊正在時刻探查營地附近的查克拉波動與頻率,他才将将按下心思。
等到入夜之後,才見一道身影無聲無息的潛出營地之外。
湖邊。
相田将晖面前放着兩顆萬花筒寫輪眼。
而在他手中,則緩緩釋放出【月見深】的查克拉。
這是水門的始解。
不出所料的是,在相田将晖放出這股查克拉的瞬間,就見那兩顆原本如死物般一動不動的萬花筒寫輪眼,忽然像被某種力量牽引般,突兀的開始顫抖。
抖動的幅度十分細微。
如果不是相田将晖的查克拉感知能力異常敏銳,他甚至察覺不到這細微的差異。
如同在與這【月見深】的力量相互共鳴。
但是,當他手中的查克拉,從【月見深】轉化爲【天日穗命】之後,這兩顆萬花筒寫輪眼卻頓時恢複到原本的模樣,一動不動了。
“嗯?”
“不、不對。”
相田将晖先是奇怪,但當他的注意力更集中幾分之後,又發覺這兩顆眼球還是在顫抖的。
隻是相比【八十禍津日】與【月見深】時,抖動的幅度非常微弱,以至于常人幾乎難以察覺。
見到這一幕,相田将晖不由點頭,得出簡單的結論:
“隻要是來自‘底層邏輯’的力量,都會引起萬花筒寫輪眼的共鳴嗎?”
“不。”
“準确的說,應該是引起萬花筒寫輪眼内部的那些‘存在’的共鳴。”
“不過.因爲‘相性’或者‘屬性’的差異,相互吸引的力量有大有小”
“即是說,它們在‘相互選擇’嗎?”
相田将晖自顧自的低語着,心中對這玄異的力量愈發好奇。
在見到這一過程後,他心中更是本能的聯想到‘萬花筒寫輪眼’進化到‘永恒萬花筒’的必要過程。
血脈兄弟之間的眼球融合。
造就一雙不會衰敗的‘眼睛’。
這之間,相互作用的原理是什麽樣的?是否有某種必要聯系?
在他們眼眶中融合的,究竟是‘眼球’,還是那潛藏在眼中的.‘力量’?
一個人的眼眶裏,
可是沒辦法容納四顆眼球的。
要知道,這可代表着‘四份力量’啊。
再多的理論猜測也不如實驗結果,相田将晖向來想到就做。
他在周圍又重新加固了一重結界,而後盤坐在兩顆眼球面前,雙手攤開,同時凝聚起兩種截然不同的斬魄刀始解。
【八十禍津日】、【月見深】
不同于水門君那偏向空間系的能力,這兩種始解都明顯偏向于陰屬性。
它們似乎更受這雙眼睛的歡迎。
“嗡——”
幾乎是在使用出這兩種始解的瞬間。
那一雙寫輪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旋轉勾玉、連接在一處,逐漸形成一片漆黑幽暗的鐮刀狀飛角,勾成淩厲的弧度。
同時,其中也爆發出令人驚訝的陰遁查克拉。
相田将晖神色微正。
隻是稍微一感知,他就能發現,這股堪稱龐大的陰遁查克拉并非寄宿在這雙眼睛本身,而是從更遙遠處,通過這雙眼睛直接‘傳遞’到現實。
不單單是這雙眼睛。
就連相田将晖手中的兩種查克拉,都随之被引動,仿佛與之共鳴般微微顫抖。
緩緩的,那兩顆眼球竟然無風自動的盤旋到相田将晖掌心裏,飄飄浮浮的開始圍繞着他手中的查克拉轉動,仿佛被引力牽動、圍繞着行星公轉的衛星。
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相田将晖下意識的将兩股查克拉并到一處,雙手做捧水狀,令兩股查克拉相互合攏。
刹那間,就見牽動兩顆眼球的力量頓時增大了許多。
在那猩紅表面畫出‘勾玉’的黑色,頓時變得更加濃郁、深沉,宛如用夜色摹繪出的一般。
直到最後,雙眼同時融入查克拉。
相田将晖雙眼瞪大。
隻見,那雙擁有實體的‘眼睛’,在融入查克拉的一瞬間,竟仿佛某種氣體般,于接觸到他掌心查克拉的瞬間無聲無息的融化開,如同墨水落入洗手池的下陷漩渦,在沉淪中陡然點亮了漆黑的火焰。
“呼!”
沒有任何征兆的,相田将晖手中相互融合的兩股查克拉,在這雙眼睛的投入下,陡然并攏爲一股,顔色也驟然轉變爲深沉的墨色。
膨脹、收縮。
不斷向内部坍塌。
最終,化作一顆絕對光滑,宛如能吸收一切光線般的漆黑球體。
它的體積,約莫有拇指大小。
相田将晖一臉驚愕的看着這一幕。
他怎麽也沒想到,萬花筒寫輪眼之力相互接觸的背後,居然會産生這樣的反應。
與此同時,某種意志順着他的查克拉傳入腦中。
相田将晖睜大雙眼,低語道:
“這是.”
“始球空間?!”
木葉。
一身戎裝的猿飛日斬站在大街上,面沉如水的看着木葉忍者們分成各個小隊前去疏散平民、發布通緝,一手緊緊攥着金剛如意棒,一手拎着木刀,腦中思緒繁雜。
此刻,他胸中就是有驚濤駭浪,也一樣無法與人分說。
隻是獨自低喃着:
“相田将晖.”
“這小子,是瘋了麽?”
越說,他的臉色越是陰沉難堪。
在得知刺殺相田将晖失敗之後,猿飛日斬在腦中想象過很多次這小子會進行的反擊形式。
無論是推動忍族在大會上使絆子、通過經濟手段改寫村内物價、推動各種有利于忍族一系的議案、甚至是發動宇智波日向對他發起刺殺或政變行動.這一樁樁一件件,他都想好了應對的方案。
但是,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就算村子裏對你的打壓很嚴重,但你小子這麽一個正面人物,怎麽能一下子就開始勾結敵國勢力呢!
而且一勾還是兩個!
猿飛日斬在剛剛作戰的時候就看出來了,畢竟無論是蠍的傀儡術與磁遁,還是枇杷十藏的霧隐之術,都十分具有代表性。
由此可見,相田将晖是一口氣找了砂隐與霧隐這兩個國家的村内頂級戰力爲他效勞——八成是和對方達成了什麽非常危險的協議!
以己度人,隻有這種可能!
這一刻,猿飛日斬是真有些坐蠟。
他與團藏兩人相互之間玩了幾十年的和諧小遊戲,不是你派個人刺殺我,就是我找點事打壓你,倆人還全都挂着一副一切爲了村子的嘴臉,把村子裏搞得一團烏煙瘴氣權當小事,卻從來沒把矛盾鬧到村子外面去。
現在忽然換了個對手,他不适應了!
相田将晖的态度很明确。
誰特麽要跟你玩和諧小遊戲?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你刺殺我,那我連褲衩子都給你扒走!
赤裸裸的威脅!
“該死。”
一想到昔日裏,見到相田将晖那副溫良恭儉讓的純良少年模樣,猿飛日斬腦中就是一陣火氣上湧。
這小子怎麽就裝得那麽像?!
更令人懊惱的是.
身爲天才忍者的相田将晖可以背叛村子,從其他地方尋找外援,但他猿飛日斬可是第三代火影啊!
先不論其他村子能不能借他這份力,他去找其他村子合縱連橫對付自己村子的天才,那不就要變成笑話了嗎?
此刻的猿飛日斬,并沒有自己已經是個笑話的自覺。
他還在很認真的思考着。
“火影大人!”
正想着,就見一名暗部忍者半跪在他身側,壓低聲音快速道:
“前線傳來線報。”
“旗木朔茂大人報告稱,已發現先前幾日在雨之國前線引動邊境三國戰争的,是一個名爲‘暮’的雨隐流浪組織。”
“出手者,是其中一名人稱‘角都’的地下賞金忍者。”
“詢問前線部隊是否組織搜剿反擊。”
一開始,猿飛日斬的精神還稍微有些渙散。
直到對方提到‘暮’、‘地下賞金忍者’等幾個重要詞彙的瞬間,他眼前頓時精光一閃。
“對呀!”
“複仇者,才是最好用的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