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國家對另一個國家的戰争準備,從來都是一件非常漫長的事情——這一點,會随着雙方國家工業實力、經濟體量、綜合生産力的提高而不斷延長。
所以,盡管他年末時就已經得到了火與兩國即将發生一場局部戰争,并且雙方都在爲之積極進行準備,且漫長的邊境上正在進行着無休止的襲擾刺殺的消息。
然而,等相田将晖正式接到來自村子征召命令時,已是轉年的二月。
他十六歲的生日,也在日複一日的實力打磨與知識儲備過程中不知覺度過。
不過,僅僅是這短暫的一年時間,在他的身上卻産生了足以稱之爲翻天覆地的變化。
無論是實力、财富、知識,亦或是.地位。
“相田大人。”
“相田君!”
“好久不見啊,相田桑。”
才剛進入到位于火雨兩國邊境後兩百公裏的前線集結地,相田将晖還未來得及找到指揮所的位置,他那極具标志性的儒雅小生姿容就讓他暴露了身份。
先是沒怎麽見過面的熟人前來鞠躬,緊跟着就帶出一大串跟随着,周圍的忍者們紛紛爲他讓開一條道路。
輿論的擴散與戰績的傳播都需要時間來認證。
而在‘報紙’這一産物出現之後,這一過程所消耗的時間,無疑被縮短了許多。
再加上,相田将晖本身就是《木葉青年報刊》的主創人之一,又是背後的金主,相對傾瀉在他身上的流量自然也要比旁人高出一截。
“你好。”
“我記得你。”
“這個地址是什麽?”
相田将晖并沒有做出尋常‘天才’那般高高在上的姿态,即便他并不如何喜歡這些無效社交,但這并不代表他應該放棄這一切。
他很清楚自己起家的家底在于什麽。
是欺騙!
是令人信任!
而一個良好的大衆形象,毫無疑問能幫他有效的維持住這一點。
能夠被所有人信任的一個年輕人,自然.也很容易被一些強者所信任——無論實力強弱,忍者都拜托不了人類這一社會生物的心理特點。
“讓一下。”
隻不過,在這熱絡的人潮中,也同樣夾雜着些許雜音。
從幾人身後,傳來一道低沉而有些發悶的男低音,聲音似乎帶着些許失落。
相田将晖轉過頭,就見一位十分高壯魁梧的白發男人,穿着一身制式木葉馬甲,踩着忍靴朝指揮部的方向前行。
“失禮了,自來也大人。”
“你是.那位相田君吧?”自來也禮貌而疏離的點點頭,他的心情明顯不太好,但在弟子的熟人面前卻仍舊保持着‘豪傑’應有的風度,“回來這幾天,我常聽水門提起伱。”
“不過,快些過去吧。要開會了。”
“是。”
等兩人并行着朝指揮部的方向走去,身後的年輕人們才漸漸收斂目光,隻是他們還是忍不住談論着剛剛那一幕,臉上難掩興奮。
未曾經曆過健康、完整思想教育的忍者,本質上是十分容易狂熱化、極端化的。
至少從思想層面而言,大多數忍者與那些莫名狂熱的粉絲與追星族沒什麽差别。
這一點,從強大的忍者們會被村子裏的同伴們被動或主動的與‘弱者’割裂開,并将其高高捧爲偶像、聖人一事,就可見一斑。
或者說,‘影’本身就是這樣形成的慕強産物。
相田将晖很喜歡這一點。
“自來也大人,将晖。”
“坐吧。”
等兩人并肩走進指揮營帳,恰好見到旗木朔茂正坐在長桌最前方,神色沉靜的朝着兩人點頭示意。
除了他們這最晚的二人,其他上忍早已到齊。
相田将晖掃過坐在周圍這一圈的人群,很快就明白了旗木朔茂臉色深沉的原因。
位居左上首的,正是本該作爲囚犯監禁在木葉大監獄最底層的犯罪者‘志村團藏’。
“砰!”
自來也的脾氣比很多人想象中要火爆得多,見到團藏居然還敢施施然坐在這裏,那雙牛眼一瞪就要罵開了:
“團藏,你居然還敢.”
“自來也大人。”
營帳内無人阻攔,作爲本次總指揮官的旗木朔茂哪怕同樣對團藏無甚好感,也必須開口勸說:“這裏是前線指揮部。”
旗木朔茂的語氣稍稍重了些。
“.”
相對而言,團藏反而比衆人預想中要淡定得多,哪怕被一名晚輩指着鼻子罵,他也始終閉着那隻獨眼,全然不理會對方的聒噪。
在有機會翻盤的情況下,就算是嘴再臭的鍵盤俠,态度也會很端正。
當然,有機會時還是會嘴臭。
現在閉嘴,隻是爲了積攢下一波次的狂風暴雨。
“嘁!”
沉默半晌,才聽自來也悶悶的落座。
他的憤怒自然不是毫無來由的。
在第二次忍界大戰結束後那兩年半的時間裏,由于親眼目睹了雨之國遭遇戰争摧殘之後的凄慘景象,看到過太多太多的悲劇,自認對這個國家的創傷負有責任的自來也,就如同那許多還留有一線良心的老兵一樣,留在雨之國收養了幾個孩子。
持續到如今,已有将近三年。
在這段短暫的時間裏,自來也教導他們使用查克拉與忍術,并傳授他們相關的知識,以圖未來有機會獲得足夠的力量,來改變這個國家。
然而這時,來自村子的一紙強制征召令,讓他這兩年半所做的一切,都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這起事件的源頭,毫無疑問是志村團藏這個混賬。
這讓自來也怎能不惱火?
他甚至不知道,如果自己在戰場上行軍的時候,如果碰到了他的學生們,究竟應該怎麽形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他本以爲,和平已經到來了
“好了。”
旗木朔茂聲音簡練,如刀般冷漠的目光掃過二人,平靜道:“無論你們之前有任何矛盾,請你們私下解決。”
“接下來,我要公布的是本次作戰任務行軍計劃。”
“還請各位認真記錄.不許落于紙筆。”
“是。”
衆人紛紛應下。
隻這一兩句話的功夫,旗木朔茂就以自己的威勢,強行将自來也與志村團藏兩人之間的矛盾壓了下去。
單看這一點,已足以察覺自來也與旗木朔茂之間的地位差距。
盡管年齡相比三忍稍微年輕些許,但‘木葉白牙’這個名字的分量,卻要遠勝于‘三忍’這一來自一場失敗與恥辱的稱号。
這也是爲什麽,猿飛日斬會任命旗木朔茂成爲這支精英聯隊的總隊長。
見到雙方都再沒有意見,旗木朔茂才開始轉入正題:
“那麽,現在就由我來分配本次任務。”
相田将晖安靜的聽着。
旗木朔茂的戰争規劃并不出奇,無非是圍繞火之國邊境層層布防、步步推進,走以勢壓人的堂皇正道。
盡量将這場戰争的規模,壓縮在局部戰争到邊境戰争之間的程度。
聽上去似乎很簡單。
但其中的物資、後勤、醫療能力的調配、投送、統計,卻繁複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普通人想要将這支部隊指揮到如臂使指的地步,還需下得苦工方可。
也許是第三視角帶來的錯位感,又或者他對志村團藏此人已形成了相對固定的知見障。
哪怕僅僅是看到團藏安靜的坐在那裏,相田将晖都覺得他心裏正憋着什麽壞水兒,正走在即将搞事的路上。
不知道這算不算團藏PTSD。
隻不過,令人驚訝的是,整個任務分配過程中,志村團藏居然完全沒有表現出絲毫不耐。
反而義無反顧的接下了位于最前排阻截的嚴峻任務。
與此同時,相田将晖所率領的第十七中隊分配到的,僅僅是一處稍顯邊緣化的老舊哨所,位置相對靠後,在第二防禦層。
這與相田将晖年紀尚小,未曾經曆大規模戰陣相關。
但是,也不可忽略旗木朔茂那如寬厚兄長般的小小私心。
人之常情。
待到相田将晖帶領十七中隊全員入駐廢棄哨站後不久。
同樣是開會、相互了解,最後一項項的發布任務。
等到一整個流程結束,很快,這支中隊就開始在相田将晖的操控下運轉起來。
“相田大人。”
幾名小隊隊長才剛離開,就見其中一人腳步稍稍頓了下,在他面前站定。
那是一位與由奈一樣,有着一雙白色瞳孔的日向族人。
隻不過,相對由奈的肆意跳脫,面前這個男人的神态恭敬而得體。
他自我介紹道:“在下,日向近。”
“我曾經在雨之國征戰過幾年,本次出發之前,由奈大小姐曾要求我遵從您的指令。”
“還請您不要客氣。”
聞言,相田将晖頓了頓,餘光瞥見這位修長男人額頭的護額,而後才和善道:“近君,我可以這麽稱呼你吧?”
眼前這位日向分家族人微微一怔,稍稍闆住的面龐上,露出些微溫和:
“自然。”
相田将晖十分坦誠的笑道:“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來火雨邊境,又是指揮這種大規模的戰鬥.我還是要多多向你們學習才是。”
放低姿态,拉近距離。
在自身處于高位的情況下,這兩者大多很容易增加他人好感。
儒雅,溫和,禮貌。
這就是日向近對面前這位少年人的第一印象。
“在這裏的戰鬥,尤爲看重天色。”
說到這,日向近的語氣中也不免透出一股凝重之感:“那些來自雨隐的忍者,可是非常擅長利用雨水與烏雲的。”
“啪嗒、啪嗒.”
話音還未落,晴朗天空已然落下一滴滴細密雨水,輕快的打在腐木草葉上。
日向近的語氣不由一僵。
相田将晖卻忽的微眯雙眼,神色略顯凝重的看向哨所窄窗外。
“确實如此。”
今日(2/2)
困蒙,先發後改。
頭皮有點僵硬,先睡覺了。大家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