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在一陣細微的電子音中,相田将晖重新睜開雙眼。
入眼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闆。
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
病床兩端布設着風格略顯粗犷的電子儀器,床頭櫃上擺滿鮮花與果籃。
床邊,少女垂落長發,目光低沉。
“将晖!”
才剛睜開眼,連視線内的世界都還朦胧着,耳邊立刻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有着一襲黑色長發的宇智波少女不知何時已然褪去了一身戎裝,身上是一套略顯寬松的休閑和服,眼圈有些泛黑,從椅子上起身時不小心發出滋啦的響聲。
顯然是因爲坐在旁邊太久,腿都發麻了,以至于連動作幅度都沒控制住。
一雙白皙修長的小手始終握着他的手。
等到身體不小心被牽動,胳膊發出一陣酸麻感,相田将晖才終于清醒過來,松了一口氣:
“看來是安全返回村子了。”
“你們都沒事吧?”
宇智波真彌聽到那條理清晰的聲音,下意識回答道:
“沒,全員都安全返回了。”
“那就好。”
相田将晖像是放下了最後的擔子,安心的躺回床上。
結果才閉上眼,就覺胳膊上的皮肉被擰了一下,在外人面前總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宇智波少女沒好氣道:
“你還有時間擔心别人?”
“整個小組可是隻有你躺在醫院裏!”
“而且伱在行動開始之前,可沒跟我說過要施展的是那麽離譜的術吧!”
“我還以爲你會.”
說到半截,宇智波真彌又忽的緊緊抿住唇瓣,沒繼續往下說。
似乎越是在生死一線的戰争年代,忍者們就越是忌諱于對身邊最親近的人說出‘死’字。
相田将晖對此表示理解,隻是溫和的拍着真彌的手,低聲安慰。
“沒事的,我心裏有數。”
“我昏迷了多長時間?你熬得眼圈都黑了,怎麽不好好睡覺?”
他與真彌是從小玩到大的關系,對相田将晖這個穿越者而言,于真彌的情感與其說是熱戀中的情侶,不如說更接近于‘大哥哥’與‘總是綴在他屁股後面的小妹妹’。
這種習慣性的寵溺已經接近于本能。
即便他才是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
“都快半個月了。”
宇智波真彌聲音低落:“醫生說你過度提煉查克拉,差點損傷了生命根基,之後應該還會有一段時間的虛弱期。”
“之所以會昏迷,也是在使用封印術的過程中,消耗了過多的陰遁查克拉,精神力枯竭。”
“你是傻瓜嗎?我又不是不能帶你逃走!區區霧隐,非得”
“是、是”
相田将晖無奈的答應着,原本有些沉緩的大腦也如同鏽死的機器般緩緩轉動起來。
直到漸漸清醒,他才有些艱難的想起之前發生的事。
與醫生的分析不同。
相田将晖之所以會在使用出‘天礙震星’之後昏厥,完全是因爲大腦裏被瞬間塞入了過量的知識。
沒錯,就是強行使用天礙震星的知識。
對他這個穿越者而言,預知未來、眼界寬廣是他最大的金手指。
自然而然的,在進行第一次‘欺騙’的時候,相田将晖腦中浮現出的就是最具震撼感,也最能騙過他人眼睛的‘忍術’。
在想到這一點時,相田将晖腦中冒出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在第四次忍戰中團滅了五國忍者聯軍的終極忍術——天礙震星。
在他想來,如果這個系統真的能将謊言化作現實,那能夠使用天礙震星的自己,一定也會被強化到宇智波斑的級别吧?
沒準還能憑空得到一雙輪回眼。
畢竟那種超常規的輪回眼瞳術,對尋常忍者而言無異于大象怼貓貓。
進不去!怎麽想都進不去!
隻是,當那些知識在忽悠完成、強行塞入他腦中之後,相田将晖才發現,系統塞給他的是一份偷工減料、投機取巧的猴版青春mini縮水式天礙震星。
按完成度給的數據來看,威力大約隻有正版的百分之一二,而且也隻是樣子看起來像天礙震星而已。
在沒有輪回眼的情況下,這一術式需要用到大範圍空間定位封印術、空間穿梭、大規模土遁、引力忍術等多種術式結合,從而達到與天礙震星類似的效果。
在這一方案中,可謂是将相田将晖體内的每一絲查克拉都用到了極緻,如同計算機般精确到毫厘,任何其他忍者來了都難以複刻。
同時,也完全沒有憑空提升他的任何能力。
贈予他的,隻有知識與經驗。
若非如此,像長門那樣被抽幹生命力,應該算相田将晖最輕松的下場。
哪怕讓他此時再來一遍,恐怕也很難達到第一次施展時的效果。
躺在病床上的相田将晖看到這一結果,先是頗爲慶幸的爲自己松了口氣,而後又立刻提起了精神。
“也就是說.不是簡單的将結果複制粘貼。”
“而是自動通過‘合理’的方式,達成目的嗎?”
相田将晖默默思考,心中則對系統達成的這一結果頗感興奮。
如果系統能夠将原本不合理的東西自動合理化,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可以想辦法在忍界用查克拉複刻其他世界的能力?
可以試試。
正想着,兩人就聽外面響起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我可以進來嗎?”
轉過頭,相田将晖就見到一位瘦小的中年人出現在監護室門旁,頭上帶着紅色的鬥笠,一臉和藹從容的微笑。
在他身後的,則是這個病房的看護負責人,以及幾位戴着面具的暗部成員。
來人,正是三代目火影。
如今的猿飛日斬已到了四十五歲,正處于一個忍者實力、經驗最巅峰的年紀,心态銳意進取,對外态度強硬無俦,連志村團藏都對他俯首稱臣,甘願成爲木葉的忍之暗。
正是其最符合‘忍雄’這一稱号的時候。
不過單看外表的話,反倒是千手扉間起的外号‘猴子’更加合适些。
身材瘦小、皮膚黝黑幹癟,臉上的毛還挺多。
表情也和和氣氣的,完全沒有一村之影的上位者氣度,像是街邊遛彎的大爺。
“請進。”
在外人面前,宇智波真彌又下意識的恢複了那副清冷平靜的姿态,即便對方是火影也不例外。
“是三代目大人啊。”
相田将晖的笑容溫和陽光,稍有些費力似的從床上撐起身體。
“沒想到您居然會親自來看望,這可真是”
他臉上做出十分感動的表情,語氣真摯。
幻術忍者總是很擅長表演與誤導的。
猿飛日斬掐滅煙鬥,揮揮手遮掩了下味道:“唉,這是我這個老家夥應該的。”
“霧隐忍者如此猖狂,是我們沒有想到的,如果不是你們巡邏組的貢獻,木葉不知道還要面臨怎樣的危機。”
“這次.還好有你在,相田君。”
“對了,現在身體沒問題嗎?恢複的怎麽樣?”
話語間卻是滴水不漏,哪怕天礙震星的影響已經通過他人之口傳到村子裏,他也沒有半句話提起,仿佛完全沒有得到消息,隻是來關心爲村子做出重大貢獻的後輩。
“勞您擔心了,多虧村子裏優秀的醫療條件,不然”相田将晖看上去十分拘謹内斂。
于是,兩人便這麽熱絡的寒暄起來。
在達到特别上忍這個職階之後,如相田将晖這般的平民在火影的眼中,就勉強能算是一個具有獨立意志的‘人’了。
這并非指他能夠如何如何放肆,或是像鳴人那樣偷了封印卷軸之後也不被問罪。
而是指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擁有選擇的權力。
當然,選項也非常有限。
成爲火影一系的門下走狗,或拒絕。
不要小看這個給人當狗的機會,多少人想要還沒這個門路呢!
奈良、秋道、山中、志村.多少家族在得到機會之後一飛沖天。
昔日戰國年代,被迫需要聯合才能維持生存的三流家族,如今在木葉中竟有桃李滿地之勢。
更别說是個人了。
這就是權力的誘人之處。
而這一次,猿飛日斬就是來以上位者的姿态,給他相田将晖一個機會。
隻可惜,事與願違。
自始至終,即便相田将晖一直看似客氣的寒暄着,卻隻是滿口都在誇贊村子的進步,将面前這位火影大人捧的高高的。
同樣對禁術的事情隻字不提。
這就是在以一種模糊的态度,表達自己沒有加入火影一系的打算。
而原因也很簡單。
相田将晖心中清楚,在自己得到金手指之後,眼前這位爲忍界傳頌的‘忍雄’,未來不可能壓住自己了。
一位‘雄主’,是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一手打造的火影一系,被人從内部颠覆的。
攘外必先安内。
尤其,還是在他将老未老,後繼未定的如今。
這不是什麽刻闆印象,而是各個世界通用的鬥争智慧,也是權力生物的本能。
在坐上火影的位置之後,猿飛日斬此人就不再是忍者了。
“這樣啊”
寒暄中,聽着相田将晖看似小心謹慎的回答,猿飛日斬和藹的微笑,又似乎是看穿了他不經意的一絲防備,親昵如長輩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眯雙眼,語重心長:
“那相田君可要把身體養好,木葉的未來還是要靠你們這些優秀的年輕人。”
“有你這樣的年輕人出現,我很是欣慰。”
“隻不過,因爲相田君這次的活躍,霧隐那邊惱羞成怒,對你發布了追殺懸賞,村子裏正在和他們談判,不能讓你這樣的英雄寒心。”
“所以,爲了保證你的安全,我希望相田君能在村子裏休養一段時間…你覺得可以嗎?”
“多謝三代大人!”
“因爲我的事,實在、實在勞您費心。”
相田将晖語氣稍稍激動些許,表現出一位木葉忍者應有的情緒。
眸子裏的光卻始終穩定而平淡。
“應該的,應該的。”
猿飛日斬始終和藹的笑着,如同一位親昵良善的老者。
沒一會兒,三代就帶人離開了。
身旁的宇智波真彌從猿飛日斬來了之後,一直侍立在一側,始終一言不發,臉上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清冷表情。
相田将晖揉了揉臉頰,笑着拍拍她的手:“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哼。”
宇智波真彌輕輕用鼻子出氣:“你才剛醒不到五分鍾,那老家夥就到醫院了,肯定是故意的。”
“目标實在太明顯了,吃相真難看。”
“還有剛才那句話,根本就是對你下了禁足令的意思…明明是爲了村子。”
“好了,在醫院呢!”
真彌斜了他一眼,低聲嘟囔道:“那回家再說。”
相田将晖頓時笑得肚子疼:“好,我有點餓.我現在能吃東西了吧?”
“姜絲豬肉怎麽樣?還有雞蛋燒.我現在回家給你做,一會兒就帶過來。”
“是你讓月阿姨幫你做吧,我可不記得真彌會做能吃的菜了。”
“那你吃不吃??”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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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因爲編輯說這個書名可能不太抓眼球,之後可能會改一下書名,大家别誤删了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