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宇智波泉不禁面色一白,感覺渾身一軟便癱坐在地。
木葉的宇智波一族,已經被毀滅了?
“怎麽,怎麽可能?宇智波一族難道真的……不!不可能!”
雖然早就有所猜測,但她打心底裏不願相信。
那可是宇智波!
強大的宇智波一族啊!
怎麽可能在木葉中被人全滅啊!?
對!不可能!!
“你一定是在騙我!”
宇智波泉強忍着心底的恐懼,猛然擡頭看向面麻。
她緊咬牙關地憤恨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用這種荒謬的謊言欺騙我,目的到底是什麽?!”
話音落下的同時,猩紅的三勾玉寫輪眼在她眼中浮現而出。
不過面對宇智波泉的質疑,面麻也隻是無所謂瞥了她一眼。
“信與不信皆由你,更何況伱還沒有讓我欺騙的價值。”
面麻坐在她對面的床上,語氣淡然道:“雖說我看中了你的身份和潛力,但你現在連三勾玉的力量都無法充分發揮出來,和宇智波信那個蠢貨也沒有什麽區别。”
他當然可以修改宇智波滅族的真相,編造出更加殘忍的謊言來欺騙宇智波泉。
但是完全沒有那種必要呢。
真實的真相就已經足夠殘忍了,不是嗎?
“呵,看來你還是不肯接受事實呢?”
看着發絲淩亂、狼狽至極的宇智波泉,面麻不禁輕笑一聲:“你說的沒錯,如果宇智波一族始終都在木葉的庇護下,那麽沒有人能夠輕易毀滅宇智波。”
“但是你遺漏了一點哦。”
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
宇智波泉透過三眼貓臉的面具空洞,卻看到了那雙深藍色眼眸中的笑意。
我……遺漏了一點?
一時間,泉不禁愣在原地。
“雖說你沒有直接參與宇智波一族的政變,但是作爲開啓了三勾玉的族人,你或多或少還是有所了解吧?”
畢竟木葉與宇智波一族的緊張關系,隻要是正常人就能看出來。
“你的意思是……”
宇智波泉聞言面色大變,一臉不敢置信道:“難道滅殺字智波一族的,正是木葉高層?!”
那個戴着黃色面具的神秘人,難不成就是木葉高層找到的劊子手嗎?!
沒錯。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可是,這樣的真相,怎麽可能接受啊?!!
“族人,還有母親……”
想到某種可怕絕望的可能,宇智波泉的眸子不由輕顫。
旋即升起一層朦胧的水霧。
滴答~滴答~
眼淚從眼眶流淌而下,冰冷的淚水緩緩滴落在地面。
這副無助的模樣,實在讓人不禁心生愛憐。
說到底,并不是什麽人都像宇智波觸那樣無情。
而看到這一幕,面麻臉上的笑容也有些繃不住了,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
“啊~真是麻煩呢。”
他可不喜歡看人哭哭啼啼的。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如此。
但盡管如此,面麻依然還是沒有出聲安撫。
如果沒記錯的話。
宇智波泉似乎對宇智波鼬有一點仰慕之心吧?
至于有沒有真正産生異樣的情愫,那還是有待确認的事情。
不過在面對宇智波帶土時,面對那種死亡的威脅時,還天真地奢望着宇智波鼬來救自己……
“現在想一想,還真是可笑呢。”
看着垂頭哭泣的宇智波泉,面麻逐漸變得面無表情,徹底收起了憐憫之心。
旋即用審視的眼神緊盯着宇智波泉。
“看來你已經了解到一些真相了。”
看着仍然難以置信的宇智波泉,面麻語氣漠然道:“隻可惜,你還缺少一個機會呢。”
宇智波泉聞言不禁一愣,旋即緩緩擡起頭來、
那雙泛着淚花的烏黑眸子,正巧和面麻的眼眸四目相對。
“你,你的眼睛……”
宇智波泉瞳孔放大,眼中閃過不敢置信的光芒。
但是下一秒。
猩紅勾玉映照在她的眼中,然後逐漸放大、旋轉……
面前的一切也随之扭曲。變化。
嘭!!
在面麻猩紅的眼神注視下,泉的身影緩緩倒下。
“那麽就讓我看看你心底隐藏的怨恨和憤怒,到底能不能引起我的重視吧。”
在意識徹底陷入沉睡時,一道玩味的聲音傳進宇智波泉耳中。
“希望你能挺下來,然後打破它呢。”
……………
夜晚逐漸降臨,柔和似絮的浮雲簇擁着滿月冉冉上升。
一縷柔和的月光從窗外映入木葉醫院的病房内,淡白色的光芒将病房内襯托地更加甯靜祥和。
同時,也隐隐照亮了裏面的景象。
鳴人雙臂環胸着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靠着牆壁緊閉雙眼睡了過去。
他在佐助的病房陪護了整整一天,從始至終都并未急着叫醒昏迷中的佐助。
醫生說佐助的大腦神經有些損傷,至少要在一天後才能蘇醒。
既然如此,那就老老實實等一天吧。
健康穩定的睡眠,可是保證最優身體狀态的必要因素呢。
病房内一片平靜,隻能聽到輕微平緩的呼吸聲。
但就在這時。
刷!
原本緊閉雙眼,靜靜躺在病床上的佐助突然睜開了眼睛。
不知道什麽原因,他恢複的速度遠比醫生預測的要快很多。
佐助面無表情地瞥了眼身旁的鳴人,眼中泛起一絲波動。
張了張幹澀的嘴巴,似乎是想說什麽。
不過遲疑片刻。
最後還是一言不發地拔掉了胳膊上的輸液瓶針頭。
輕手輕腳地掀開白色被子,似乎是想要在不驚動鳴人的情況下離開。
隻是在他穿着病号服從床上下來時。
哒!
“你想去什麽地方?”
聽到身旁傳來的淡然聲音,佐助的身體不禁一僵。
不過也隻是一瞬間。
回過神來後,佐助輕輕吐出一口氣,語氣清冷道:“和你無關,不要多管閑事。”
“你隻需要坐在那裏,當做什麽都沒看到。”
此話一出,一旁的鳴人也緩緩睜開眼睛。
“看樣子,你似乎有一些變化啊。”
看着表情冷漠的佐助,鳴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很奇怪啊。
一個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變化呢?
在鳴人的印象中,佐助是一個很善良的小傲嬌。
他可能會嘴硬心軟,但是絕不會對朋友說出這種很傷人的話來。
更何況,他們兩人還不隻是簡單的朋友關系。
他們相處這幾年,早已塑造了亦師亦友的關系。
雖然佐助面對鳴人一直以來都不服輸,但鳴人的威壓卻早已不知不覺地刻進了佐助心裏才對。
即使是經曆了父母去世的劇變,多年以來的固有想法怎麽可能瞬間改變呢?
鳴人的眼眸微微閃動,面無表情地開口道:“所以說,我很好奇啊,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除了你的父母,還有你的哥哥……”
隻是還不等鳴人說完。
“不要提那個男人!!”
原本面無表情的佐助在聽到鳴人這句話時,情緒就突然變得異常激動。
就像是被火星點燃的火藥桶,說炸就炸。
而在話音落下的同時。
滋滋滋!
雷電在佐助的身上炸起,而後身形便瞬間消失在病床上。
佐助的表情異常猙獰、眼神異常狠厲,氣勢兇猛地徑直向鳴人襲去。
“看來你的傷勢還沒好啊。”
而看着和平時判若兩人的佐助,鳴人不禁皺了皺眉頭:“是什麽讓你産生了對我下死手的勇氣?”
“而且,還是用我教給你的雷屬性細胞活化法。”
嘭!!
鳴人周身爆發出磅礴的氣流,直接就讓襲來的佐助倒飛回去。
旋即身形一動,抓着佐助的右臂手臂反剪過來,便将他牢牢按在了牆壁上。
但面對被鉗制的形式,佐助的雙眼變得猩紅,逐漸浮現出四枚妖冶的勾玉。
旋即就聽到一聲脆響。
咯吱!
佐助咬緊牙關,表情狠辣地直接将手臂脫臼。
然後強行扭動身體,轉身一腳便将鳴人擊退。
“咦?你居然開啓寫輪眼了嗎?”
鳴人單手撐地,然後穩穩落地。
不過看着佐助的雙勾玉寫輪眼,也不禁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既然開啓了寫輪眼,那就說明佐助大概率親眼看到了父母被殺的畫面。
可是……
二勾玉寫輪眼?
這是不是,有點太弱了?
不過佐助顯然不知道鳴人的内心活動。
“那個男人殺了爸爸媽媽,他毀了宇智波一族!我要用這雙眼睛殺死他!我要爲所有人報仇!!”
聽到鳴人的“驚歎”,佐助的雙目浮現出恨意,咬牙切齒道:“而在這之前,我要用這雙眼睛打敗你!!”
說罷,猩紅的寫輪眼閃過一抹殺意。
嘭嘭嘭!
佐助神色瘋癫地不斷向鳴人揮動拳腳。
而鳴人卻隻是面無表情地被動防守,同時感受着佐助開啓寫輪眼後的實力。
原本以爲佐助開啓寫輪眼後會有所長進。
但是……
弱!
太弱了!
弱得讓鳴人都有些提不起興趣。
“是因爲佐助失去了理智,才無法完全發揮出二勾玉寫輪眼的真正實力嗎?”
不過寫輪眼帶來的強大洞察能力,确實可以讓佐助提前預判到他的動作。
可以說,對實力的提升聊勝于無吧。
“哈哈哈哈!這雙眼睛好強!好強!”
見當初不可戰勝的鳴人現在被自己壓着打,佐助的嘴角都恨不得咧到耳邊,臉上盡是暢意。
原本秀氣的面容,都有些扭曲、崩壞。
而看着一副石樂志模樣的佐助,鳴人都不禁抽了抽嘴角。
“不是吧,這次事件對佐助的打擊這麽大嗎?”
聽佐助剛剛話裏的意思。
好像是他的哥哥宇智波鼬殺死了所有族人?
好像連父母都在他的面前被哥哥親手殺死了?
那情緒失去控制,倒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看上去,佐助好像不隻是失去理智這麽簡單。
都感覺有些性情大變的意思了。
曾經那個小傲嬌的影子完全不見了啊喂!
“真是麻煩啊。”
感知到有人似乎察覺到動靜正向這邊趕來,鳴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算了,還是先讓這家夥冷靜下來吧。
而佐助還在一拳一腳不斷攻擊着鳴人,臉上還挂着肆意的笑容。
平時的冷靜和理智似乎都消失了,完全沒注意到此時的局勢。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他口中不斷叫嚣着:“這就是宇智波的力量啊,擁有這樣的力量,我一定可以……”
他還想說什麽。
隻是下一秒。
便見被佐助壓着打的鳴人,身形驟然變得模糊起來。
“怎麽回事?好快!”
佐助的雙勾玉寫輪眼向一旁移去,強大的動态視力已經讓他看到了鳴人的動作。
但是他想要進行抵擋時,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全跟不上腦子。
“動!給我動啊!”
看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拳頭,佐助不禁在心裏怒吼。
隻可惜,他做不到。
嘭!!
佐助的臉直接被這一拳打歪,臉上還隐約帶着驚怒和恐懼。
“怎麽,可能……”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
鳴人微微放低重心,蔚藍色的眼眸緊盯着佐助的腹部。
然後,拳頭緊緊握起。
咚!
“噗!!”
這一拳徑直轟中了佐助的腹部,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
而佐助險些被這一拳打得當場吐出來,同時身體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我覺得,你需要冷靜一下。”
鳴人見狀直接一個跨步,便坐在了佐助的身上,語氣淡然地說道。
“我很冷靜!我……”
嘭!
還不等佐助說完,鳴人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同時,聲音也變得冷漠。
“我說,你需要冷靜一下。”
“我……”
佐助原本秀氣的臉瞬間變得青腫,他一臉不甘地還想說什麽。
可是下一秒,如狂風驟雨般的拳頭便落在了他的臉上。
嘭!嘭嘭嘭嘭!
鳴人在短時間内快速揮動拳頭,揮動拳頭的影子都連成了一片。
咔嚓!
突然,病房的大門被猛地推開。
戴着面具的卡卡西身後跟着幾個暗部,直接沖進了病房之中。
隻是看着病房裏的畫面,卡卡西幾人直接愣在原地。
剛剛感知到有查克拉波動,他們還以爲是宇智波鼬或者那個面具人再度襲來。
結果打開門。
“你們……”
卡卡西回過神來,眼角不禁抽了抽道:“你們這是在…對毆嗎?”
不,應該說是在單方面施暴、虐待吧?
而鳴人見幾人闖進了,才終于停止了攻擊。
此時的佐助已經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呼吸都有些微弱了。
不過鳴人的臉上完全沒有一絲愧疚。
他從佐助身上站起身,聽着佐助青腫的臉,語氣溫和地問道:“現在,冷靜下來了嗎?”
佐助眼中的勾玉和猩紅逐漸褪去,有些恍惚地點了點頭。
“嗯,冷靜多了。”
果然,還是打不過這家夥。
連這家夥都打不過,他又怎麽可能殺死那個男人呢?
可是,可是……
真的好難過,真的好難受啊!!
即使覺醒了寫輪眼,他依然是什麽都做不到,什麽也守護不了。
一時間,種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無力、恐懼、膽怯、怨恨……
佐助的黑眸緩緩浮上一層水霧,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胧模糊。
呼~吸~
他竭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努力仰起脖子,不想讓眼淚從濕潤的眼眶中流出。
但是下一秒。
一隻手掌直接拽着他的手臂,将他從地上拉起。
然後,佐助便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帶着暖意的懷抱。
“哭吧,哭出來就好多了。”
鳴人雙臂繞過佐助的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溫和地說道。
而佐助聞言,突然感覺一陣恍惚。
剛才在心裏築起的城牆,瞬間就被打開了一道缺口。
被圍困在城牆中的所有情感,也仿佛找到了宣洩口一般,無法抑制地徹底湧了出來。
“唔!”
佐助倔強地咬住嘴唇,眼睛也變得通紅。
直到冰冷的感覺緩緩從臉頰滑落,心底的情緒才徹底無法壓抑。
“嗚嗚嗚哇哇!!”
原本站在病房門口的卡卡西等人見狀,一時間也不禁面面相觑。
旋即,便心領神會地一同向門外退去。
咔嚓~
随着關門聲響起,病房内的哭聲也變得更大了。
就像幽魂一樣,不斷遊蕩着。
病房外,卡卡西的表情也變得更加複雜。
有些時候。
留下的人,可能比死去的人更加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