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面麻将目光移向了木葉的影岩。
那上面雕刻着四位火影的頭像。
“初代火影和宇智波斑的力量很強大,強大到他們其中任何一人都足以終結戰亂不止的戰國亂世。”
他用毫無波瀾的語氣開口道:“但事實證明,他們建立的一國一村制度并不能給忍界帶來和平,反而造就了真正的戰争絞肉機。”
“就在初代火影确認死亡的第一年,木葉17年,第一次忍界大戰爆發,這場戰争的規模和傷亡甚至超過了戰國時期任何一次戰役。”
“這……”
日向日差坐在冰冷的地闆上,表情十分複雜。
作爲木葉堅定的擁護者,他本應該出聲反駁呵斥。
但這個面具人所說的話,卻讓他無言以對。
初代火影和那個男人終結了戰國時期,開創了一村一國的新時代。
但當大家都以爲,和平将至的時候。
締造和平的忍界修羅和忍者之神反目。
在這場終結谷戰役中,宇智波斑死去了,千手柱間在不久後也死去了。
沒有了這兩位的戰力壓制,虛假的和平徹底消失,第一次忍界大戰幾乎是在瞬間爆發。
先後三次忍界大戰,每一次戰争的規模和傷亡都比上一次更加可怕。
初代火影分出的八隻尾獸,不但沒有形成制衡關系,反而成爲了戰場上的巨大殺傷性武器。
分出去的利益,如今都變成了敵人打向自己的炮彈。
二代火影在位時期還好,但是到了三代火影在位時期,那些忍者學校的孩子再次被送上了戰場。
一切好像變了,但又好像回到了起點。
“木葉飛舞之處,火亦生生不息。”
面麻譏笑道:“當初的火之意志,如今已經淪爲了虛僞政客争取自身利益的工具。”
“如果火之意志真的存在,那麽日向一族的宗家分家制度本就不該存在!”
日差愣了愣,同樣擡頭看向影岩。
他突然覺得,影岩上的四張嚴肅面容充滿了諷刺。
猿飛日斬的頭像,并不配和其餘三位火影放在一起。
初代火影建立的一國一村制度,也無法給忍界帶來和平。
真正能夠帶來和平的,或許是……
“力量。”
面麻突然開口道:“隻有絕對強大的力量,才能讓人恐懼,才能讓人忌憚,才能打破你們口中命運的束縛。”
“命運從不會站在怯懦者和弱小者的那邊,命定的局限盡可永在,不屈的挑戰卻不可須臾或缺。”
面麻一邊說着,一邊低下頭。
在日差陰沉的目光注視下,他摘掉了日向甯次額頭處的綁帶,露出那道醜陋的、象征“命運”的[籠中鳥]印記。
面麻撫摸着那道[籠中鳥]印記,語氣淡然地問道:“一個天資卓越的天才,被刻下這般醜陋的印記,就代表着天賦上限被卡死,終身都要活在籠中鳥的陰影中。”
“你覺得甯次會熱愛這樣冷漠殘酷的家族嗎?會熱愛對此視而不見、軟弱可欺的村子嗎?”
日差死死盯着那道印記,遲遲沒有答話。
“唉。”
沉默良久後,還是歎了口氣。
分家和宗家是血親,分家的犧牲也并非沒有價值。
但是……
“憑什麽?”
憑什麽要分家選擇犧牲?
僅僅是因爲晚出生了幾分鍾,分家就天生比宗家卑微低賤嗎?
僅僅是因爲晚出生了幾分鍾,自己的後代都要淪爲分家,淪爲宗家手下的工具。
憑什麽?
日差突然意識到了三代火影口中的火之意志和宗家口中的命運言論竟是如此可笑。
什麽時候,火之意志變成了挂在嘴邊的口号?
什麽時候,命運變成了受利益者心安理得的理由?
再次看到甯次額頭處那醜陋的印記,日差咬緊牙關,表情也變得堅定。
“所以,你打算怎麽做?”
日差直言道:“既然你需要我的協助,那麽就告訴我,你的真正目的。”
雖然這個村子已經從上到下爛到底了,但這裏畢竟是日向一族世代守護的“家”。
他想做的,隻是清掃掉那些蛀蟲。
“如果這個面具人的目的是徹底毀掉木葉,那我哪怕是死,也要阻止他!”
就在日差下定決心之際,卻聽面具人失笑道:“首先,我可以很清楚得告訴你,告訴你,唯一的目的。”
他原本松松垮垮的身形也變得挺直,略帶笑意的語氣中,此時卻不由讓人産生一股信服之感。
“這個村子,這個忍界,毫無意義的花招,永無休止的戰亂,這些都讓我心生厭煩、無聊透頂!”
“而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肅清一切停滞不前的腐朽制度,建立絕對統一、相對公平的新世界,而非沉迷于美好和恐懼,惶惶不可終日!”
“你……”
聽着面具人瘋魔似的話語,日差頭皮發麻,渾身冒出雞皮疙瘩。
他不禁開口道:“你不覺得自己很傲慢嗎?”
僅僅是因爲對村子、對世界感到心生厭煩和無聊透頂,就要利用力量去改變自己不喜歡的一切。
未免太過任性,也太過霸道、太過傲慢了!
“有嗎?”
不過對于日差的反問,面麻毫不在意地笑道:“在我看來,是你們對世界的認知層面太低,對真理的認識程度太低,才造成了你我之間精神思想上的差異。”
“當你們像我一樣站在最高處,那時候同樣也會對一成不變的事物感到厭煩。”
面麻從不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傲慢。
他隻是說出自己内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而已。
借用大蛇丸的“風”理論。
面麻作爲同樣先進的“知識分子”,他也希望這無聊的世界能吹起有趣的“風”。
不過,他和“等風”的大蛇丸不同。
他要親自用自己的力量,吹起這股足以改變整個世界的風潮!
“還有,你要搞清楚。”
說到這裏,面麻的語氣加重:“我需要的,是整個分家的協助,不是你一人的協助。”
“不可能!!”
日差聞言先是面露怒色,然後又瞬間衰敗,表情苦澀道:“日向分家不是上下同欲,而是早已分成了兩派。”
“投靠宗家的分家一派,以及對宗家敵視的分家一派,而投靠宗家的那些人,早已失去了人格上的自由和尊嚴。”
“無所謂。”
面麻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冷意:“我需要的,是向往自由的鳥兒,而非醉生夢死的寵物。”
說着,他伸出左手,猛地握緊。
而看到這個手勢的日差,瞳孔瞬間放大。
立刻就聯想到了之前那隻被他捏死的“籠中鳥”。
日差不由冒出念頭:“我,是不是将分家帶向了另一個深淵……”
但是,他已經别無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