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織坐在裏間的位置,長發高高挽起紮成一個簡潔的丸子頭,明豔的雙眸下卻犯起一層烏青,縱然臉色不好,仍是屋内最明豔的花。
她擡手打了個哈欠,另一隻手不斷的在面前的鍵盤上敲敲打打,“潘符,我攻破這個真能放過我?”
織織自打被他們帶來後,沒日沒夜的開始爲他們打工,隻爲能早早脫身去演戲。
潘符轉了轉手腕上的表,說,“可以。”
織織轉頭看了眼站在她身後一身冷咧的潘符,挑眉道,“潘符,這一次可要說話算話啊!”
潘符并未回答織織的問題,反而問她,“爲什麽不肯接受我們的招攬,非要去做演員?”
他兩道鋒眉如同從天而降,劈山分海的利劍,給人以淩厲的攻勢。
此刻,他正擰着眉頭,想不通爲何眼前的女人鐵了心要做演員。
以她的才能做演員簡直是浪費她的天賦,她有能力該把能力用到該用的地方而不是做些沒有意義的事。
織織雙手紛飛,頭也不回的說,“因爲我喜歡啊。”
潘符的眉頭擰的更深了。
“潘符,說好了,這一次,可要放我出去。”
織織說到這,不斷敲打的手頓住,腳下微微用力,旋轉的黑皮座椅轉動,織織仰頭面向潘符,“你若是不答應,我現在就罷工!”
她自從來了這兒,幫着他們解密了不少東西,每一次都說最後一次,結果一次又一次,她都已經困在這裏一個月了!
潘符垂眸,凜冽如冰的眼眸望向她,眼底是化不開的冰雪,他停頓兩秒,道,“我答應。”
織織懷疑的看了眼潘符,轉過椅子,繼續敲打鍵盤。
潘符沉寂的立在織織身後,如同數九寒冬的雪人,他古井無波的眼睛唯有望向織織面前的顯示屏方有幾分溫度。
織織一邊敲鍵盤,一邊在心中默默吐槽,這麽冷不如去凍肉啊。
潘符黑亮的眼眸望向織織靈巧的手,眼底是濃濃的不舍與不解。
不舍是不舍得這麽優秀的人才離開,不解則是明明是天才,爲什麽非要做毫無意義的演員。
潘符在心底歎了口氣,上官也真是,這麽輕易便答應織織的請求。
如果是他做主,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把織織留下來。
織織纖長的十指在鍵盤上按下最後一個字符,顯示屏蓦然一亮,顯示出被層層包裹的真實資料。
“潘符,我完成了。”織織慵懶的靠在靠背,擡起胳膊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活動筋骨,“可以放我走了吧?”
潘符正欲說話,從門口進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他笑的和藹,“你可以走了。”
“上官!”潘符聞言,再也裝不了冷靜,急聲道。
老人輕飄飄看他一眼,潘符再不敢說話。
“小姑娘,你出去以後這裏的事,誰都不準說。”
織織拍拍胸脯,說,“我明白,我保證保密。”
老人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對站在身後的潘符說,“送她出去。”
織織坐着潘符的車,緩緩駛出這座防守嚴密的基地。
她望向窗外的藍天白雲,真好啊,她自由了。
潘符看向後座的織織,冷着臉扔給她一疊信封,說,“這是别人給你信。”
“信?”織織睜大眼睛看着懷裏的一封封信,這種年代還會有人寫信嗎?
她看着信封上林目溪的名字,恍然明白一切,她被帶入基地,手機都統統上交,外界的人聯系不上她,想必已經急瘋了。
但林目溪的家人似乎也有人在她呆的基地上班,顯然,林目溪是通過他得知她的情況,并給她寫信。
織織看着上面的日期,很多已經是二三周以前的信了。
“爲什麽過這麽久給我?”織織問話時,心中已有幾分不滿。
潘符沉默片刻,道,“我怕你看過信會影響你的進度。”
織織被眼前的人氣笑了,“所以你藏了我的信?”
潘符沉默不語,算是默認。
織織冷笑兩聲,高聲道,“停車!”
潘符聞言,踩住刹車,回頭看向織織。
織織白嫩的小手伸在潘符面前,道,“東西給我。”
織織見潘符沒有絲毫動作,擰眉道,“還裝?東西給我,我自己回!”
此時,剛剛離開基地的織織還不曉得,網上因爲她的消失已經吵翻天了。
織織消失的半個月,網上的人還在揣測織織是不是被國家收入隊伍了。
但另一股謠言突然崛起,以洗腦式,病毒式的瘋狂傳播。
到處都在傳,織織消失不是因爲被國家收入隊伍,而是犯法坐牢了。
這則謠言說的有鼻子有眼,忽悠的大部分人都信了。
老金本想出言澄清,可謠言的背後站着多家資本,他們怕步入章氏集團的後路,同心協力的全力打壓織織。
老金和織織這家成立不久的公司,哪裏敵得過樹大根深的敵人?
老金的澄清非但沒人信,網友們反而質問他,作爲經紀人爲什麽不能讓織織現身?
眼前的困境,明明隻要織織現身,便能引刃而解,但織織卻遲遲不出場,更加坐實她已入牢的消息。
潘符把手機等物品交還給織織,但對于織織說的自己走卻不準,“我說了,要送你回去!”
他的眼神冷若寒冰,可也格外執拗。
織織擡手壓了壓眉頭,如果潘符是她的攻略對象,她不介意陪他玩玩,哄哄他這位不開竅的木頭,但潘符不是,她出了基地,沒有半點想和潘符糾纏的心。
織織擡腿,一腳把潘符踹出五米遠,冷若冰霜的男人瞬間被灰土沾染,額頭也破了塊皮。
織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潘符,你覺得我需要你的保護?”
“你若不想找麻煩,還是速速離去。”
潘符懵懂的站起,另一隻手捂着後背,小小的眼睛裏是大大的不解。
他不明白爲什麽一連多日,一直乖乖聽話的織織,會突然耍脾氣。
織織說完,也不理後面的潘符,開機聯系老金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