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瑪格麗小姐:
很抱歉又要打擾到您,但是,必須向您坦白,我又沒錢了……
這次真不是我胡亂花錢,而是事出有因。
想必您也清楚,我并不是父親所喜愛的兒子,所以他隻留給了我一把長劍和一匹戰馬,除此之外,我一無所有。
現在赤紅山脈就在眼前,我覺得有必要完善一下自己的裝備,以應對即将到來的戰鬥。更何況,身爲一名騎士,怎麽可以連副铠甲都沒有,若是傳出去,别人還以爲提利爾家族苛待封臣。
好在我們在高地城附近遇上了海塔爾家族的商隊,他們正好有我需要的東西。所以,我才慷慨解囊。當然,我時刻牢記着您之前的叮囑,特意舍棄了昂貴的闆甲,而選擇了便宜的鏈甲。
此外,我還給新兵們每人購買了一副皮甲。
我知道,這個舉動可能會讓您生氣。但是,這群勇敢而無畏的河灣人,不遠千裏跟随我去赤紅山脈開拓,我實在不忍心讓他們衣不蔽體地上戰場。
我相信,美麗而善良的瑪格麗小姐您,一定也是這麽想的。
……
“哼!”美麗而善良的瑪格麗小姐将信紙揉成一團,氣得直咬牙。
但下一刻,她忽然又失笑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麽好玩的東西。
“怎麽了?”一旁的奧蓮娜夫人看着又氣又笑的孫女,好奇地問道。
“還不是那個山姆威爾,他居然又寫信來跟我要錢了!”
“給他呗。”
面對奧蓮娜夫人如此輕飄飄的回答,瑪格麗瞪大了眼睛:“可是祖母,這家夥已經第二次寫信要錢了!我看他是故意揮霍,若是這次再給他,恐怕沒多久他就又用光了……”
“我們缺錢嗎?”奧蓮娜夫人笑着打斷道。
瑪格麗搖搖頭,卻依然忿忿不平:“雖然我們不缺錢,但也不能任由他這樣肆意索取,不,他這是敲詐!”
“那就不給了,再讓托德把我們的士兵也都帶回來。”
“啊?”剛才還氣沖沖的瑪格麗聞言卻又遲疑起來,“可……可是祖母,這樣的話,山姆威爾還能順利開拓嗎……而且,您不是還打算利用他來對付多恩的嗎?難道就這樣放棄了?”
奧蓮娜夫人笑呵呵道:
“明白了吧,這就是他敢肆無忌憚敲詐你的原因。”
瑪格麗歎息一聲,上前抱住奧蓮娜夫人的手臂,撒嬌道:
“祖母,您教教我,這樣情況我該怎麽辦?”
奧蓮娜夫人親昵地拍了拍孫女的小手,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你覺得山姆威爾·凱撒是個怎樣的人?”
“我覺得他跟傳言中的不太一樣,嗯——除了确實很胖之外。都說他膽小懦弱,但我卻覺得他膽子挺大,居然敢敲詐提利爾家族。”
“他可不光是有敲詐的膽子,還殺了托德·佛花的侍從卡特。”
“什麽?”瑪格麗吃了一驚。
“你沒聽錯。”奧蓮娜夫人解釋道,“我也剛剛收到了托德·佛花的來信,說山姆威爾以‘持劍威脅貴族’爲由,殺死了卡特。”
“他……他怎麽敢殺卡特?托德沒有阻攔?還有,他不擔心那些士兵因此懷恨在心嗎?”
奧蓮娜夫人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件,遞給瑪格麗:
“這是托德的信,自己看吧。”
瑪格麗接過信件,掃視一遍後,驚奇道:
“這個胖子還挺有心機的嘛,而且如此決絕果斷……看來傳言真的不可信。”
奧蓮娜夫人目光幽深地補充道:
“其實最讓我驚訝的,是山姆威爾的練兵能力。”
“對哦。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居然能将一群碼頭勞工調教成訓練有素的士兵,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藍道·塔利教子有方啊。”奧蓮娜夫人感慨一句,随即便面露疑色,“膽大、果決、有心機有手段,還有出色的軍事能力,山姆威爾已經完全具備了一個領主繼承人應有的品質。但這麽一個出色的兒子,藍道怎麽還會如此不滿意?居然要剝奪他的繼承權?”
“可能是嫌山姆太胖了吧。”
“伱父親不也是個大腹便便的‘充氣魚’,但這影響他成爲高庭公爵了嗎?”
“這個不一樣吧。”雖然早就習慣了祖母的毒舌,但聽到她諷刺自己的父親,瑪格麗還是有些尴尬,“塔利家族族語是‘吾爲先鋒’,所以藍道伯爵才一心想要一個能夠沖鋒陷陣的繼承人吧。”
“呵呵,你是不是覺得,藍道·塔利是個沒腦子的莽夫?”
“當然不是。藍道伯爵是河灣地最出色的将軍之一,他怎麽會沒有腦子。我隻是覺得,藍道伯爵更喜歡在戰場上沖鋒陷陣,而不是在背後搞一些陰謀詭計。”
“你還是覺得藍道是個沒腦子的莽夫。”奧蓮娜夫人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瑪格麗的粉飾之言,随後也不等她辯解,繼續道,“藍道不會搞陰謀詭計?呵呵。當年簒奪者戰争中,勞勃·拜拉席恩起兵反叛坦格利安家族,在盛夏廳一日三捷,勢不可擋,結果卻在岑樹灘遇上了藍道·塔利,慘敗北逃。之後河灣大軍挺進風暴地,包圍了風息堡,那場圍城戰持續了多久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有一年多吧。”
“是啊。一年多!最終卻還是沒能攻下來。”奧蓮娜夫人看着孫女棕色的眼眸,嘴角微微翹起,“那你可還記得,這場圍城戰最後功虧一篑的原因是什麽?”
瑪格麗點點頭:“是戴佛斯·席渥斯成功将他那艘裝滿洋蔥的走私船開進了風息堡的港口,解了城中斷糧的危機,讓風息堡堅持到了艾德公爵前來支援的那一刻。因爲這件事,戴佛斯還被史坦尼斯冊封爲騎士。”
奧蓮娜夫人臉上泛起嘲諷的笑意,又問道:“你可曾仔細想過,當時青亭島艦隊的兩百多艘戰艦将風息堡港圍得水洩不通,那位‘洋蔥騎士’又是怎麽将他的走私船開進去的?他會飛嗎?”
瑪格麗皺起了眉頭,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奧蓮娜夫人目光幽深,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圍城期間,藍道·塔利曾給我寫過一封信,說風息堡中的糧食已經耗盡了。”
瑪格麗聞言一愣,随即疑惑起來——
自己祖母當時可沒有前往戰場,那麽,藍道伯爵爲何要多此一舉地寫信給遠在高庭的祖母,彙報這件事呢?
但聯想到“洋蔥騎士”,她忽然心有所悟。
奧蓮娜夫人看到孫女的反應,欣慰地笑了笑,道:
“沒錯,我在接到藍道的信後,便給派克斯特也寫了一封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