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說嘛!他怎麽可能這麽輕巧的就答應了自己要搬出去住的要求,原來是一開始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啊!
但是話已經說到這兒了,她隻好硬着頭皮頂着鍾源要吃人的目光繼續往下說。
“我……一直住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兒啊……”
“我的女人住在我的房子裏有什麽不對嗎?”鍾源看着她小聲分辯的樣子就來氣兒,她到底是在糾結些什麽啊?
“我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女人了啊!”蘇向晚臉刷的一下漲紅了,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敢在他面前還嘴了。
“那不然呢?你看看現在住的誰的地方,吃的誰的東西,出了事又是誰護着的你?”
鍾源陰沉地看着她,實在不明白她哪裏還有臉擺出一副死活都要跟自己劃清界限的樣子,她也不動動腦子想想,他倆現在之間這些千絲萬縷的聯系,是随随便便就斬斷的了的嗎?
蘇向晚瑟縮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真的無從辯駁。
她支吾了一聲,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客廳裏的氣氛沉寂得可怕。
鍾源“啪”的一聲合上手裏的東西,轉身就走向了書房,臉色黑得吓人。
他算是看透了這個女人了,根本就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蘇向晚坐在沙發上,不敢回頭看,默默的環住自己縮成了一團。
他好像又生氣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
她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鍾源剛剛坐在沙發上一邊工作一邊喝的那杯咖啡還在茶幾上放着,還缭繞着熱氣。
蘇向晚就這麽坐着發着呆,看着那絲熱氣越變越稀疏,最後終于散在空氣裏不見了。就好像他剛剛坐在她身邊的最後一絲痕迹也不見了。
就這樣吧,終于說出來了,自己應該感到輕松了吧,畢竟他除了臉色不好之外,并沒有說出什麽不允許她走之類的威脅來。
但是……爲什麽她會感到一絲絲的怅然呢?
由于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所以按道理來說是不能洗澡的,但是蘇向晚實在受不了不洗澡,每天都用溫水泡過的毛巾細細地将身上擦拭過一遍,今天也是如此。
她裹着浴巾出了浴室門,正準備休息了,卻看見了桌子上擺放着的白瓷小瓶。
是王醫生今天給的藥,交待她一天三次地塗抹,她本來打算晚上用的,差點給忘了。
蘇向晚蘸了一點藥膏,正準備往後背塗抹,卻發現了一個問題。
傷口在背上,她手别過去塗抹很别扭不說,眼睛也看不到背後的傷口。
她試了幾次之後,不是把藥塗錯了地方,就是直接糊在了衣服上。
蘇向晚洩了氣,幹脆不用了吧,反正這個藥也是祛疤用的,不用這個藥也不妨礙傷口的恢複。一道傷疤而已,留着就留着吧,反正她也并不是很在乎。
說起來,這還是鍾源特意囑咐那個醫生給自己調配的呢,蘇向晚蹙了蹙眉,他何必對自己這麽周到呢,自己難道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嗎?難道他對玩物也這麽盡心嗎?
還是說,他對自己其實是有幾分真心?
蘇向晚飛快地搖了搖頭,組止自己再往下細想的沖動,她不該有這樣的想法的。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蘇向晚微微的一愣,仿佛又回到了幾天前的那個晚上,薛華撬門的時候,她的鼻尖不自覺的沁出幾滴冷汗。
“開門。”門外的男人像是有些不耐煩,語氣裏帶着幾分催促。
是鍾源呀。
蘇向晚心想,忍不住在心裏笑了一下自己,薛華都已經讓他給收拾了,哪裏會出現在這裏呢。
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一聽到了他的聲音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放下了心來。
她打開了門,對上了男人熟悉的黑眸,鍾源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看不出來他的喜怒,仿佛白天他們的那一點點争端并不存在。
蘇向晚并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自己預料中的疏離的表情,她不知道爲什麽,突然就松了一口氣。
下一秒卻有些納悶,自己什麽時候這麽在意他對自己的态度了?
即便他現在對自己冷臉相待或者是冷嘲熱諷,不都是應該的嗎?
蘇向晚下意識的抿了抿下唇。
鍾源看着她這幅一聲不吭的樣子就來氣。
真是跟個鋸了嘴的葫蘆似的,今天才氣了自己,就不知道說點什麽好聽的讓自己消消氣?
還是她就是這麽想走,以至于故意把自己撂在一邊,對他那麽明顯的不悅無動于衷?
他一時不知道是該氣自己還是氣眼前的這個女人,既然她這麽的不識趣,那他還搭理她做什麽呢?
自己是不是魔怔了?
“你……有什麽事嗎?”蘇向晚咬了咬牙,有些底氣不足的開口。
鍾源眯了眯眼,心裏也在瘋狂地問自己:
對啊,你來幹什麽啊,這個女人這麽不識趣,那就那她晾在一邊不就行了?你還巴巴地跑過來看看她?
蘇向晚見他遲遲沒有反應,有些疑惑地擡眼看他,眼裏有些疑惑。
下一秒,隻見眼前的男人淡淡地掃了一眼自己,徑自拿起了她放在桌上的藥瓶。
“幫你上藥。”鍾源回答。
他也有點搞不懂自己怎麽想的了,本來是在氣頭上,突然就想起來她的傷在背上,一個人估計是擦不了藥的。
于是他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她的房間門口,莫名其妙的敲了敲門。
他見蘇向晚愣在原地沒有反應,有些不悅的催促了一聲:“怎麽?受寵若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還不趕緊的脫衣服?”
蘇向晚好不容易從他這一連串的話裏回過神來,臉刷的一下子紅了。
“我已經……塗好藥了。”
“哦?是嗎?那給我看看。”鍾源顯然不相信她的鬼話,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
“你看什麽看呀……”蘇向晚漲紅了臉,眼瞅着男人眼底帶着她看不懂的神色一步步緊逼過來,她趕緊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臉戒備地飛快的往後退。
鍾源看着她這幅樣子,又想氣又想笑,終于還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是你自己脫,還是我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