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海裏。
霍斯年跌跌撞撞的闖回了車裏,他的手指緊緊的握着方向盤,一股沒來由的心痛頓時席卷全身,令他渾身顫抖無比。
“向晚!啊!”
極度的痛苦令他的五髒六腑生疼,他痛苦的嘶吼,淚水順着臉頰流淌。
他要怎麽告訴自己的孩子?怎麽告訴霍老爺子,怎麽告訴媽媽?
霍斯年微微閉着眼睛。
他的大腦不停着思索着,林素的話是不是真的可以相信?
霍斯年強迫自己從悲傷之後逃脫出來,理智漸漸的回籠。
林素說蘇向晚死在了海裏,也許蘇向晚是出了海。
霍斯年想到這裏,立刻便有些恍然大悟。
也許林素将蘇向晚送出了海外。
如果蘇向晚真的死在了海裏,也一定會有人發現她的屍體。
無論如何,自己都要找到蘇向晚。
想到這裏,霍斯年立刻撥通了孫特助的電話。
他的聲音冷靜而疲憊,朝着孫特助淡淡的道:“去将蘇向晚消失那天的碼頭所有班次輪渡名單都找給我。”
“我要查一查。”
孫特助并沒有問,隻恭謹的道:“好,霍總我過一會就發給你。”
霍斯年淡淡的嗯了一聲。
他也并沒有閑着,立刻便驅車回到了公司裏頭。
孫特助直接将那名單遞給了霍斯年。
“霍總,那一天總共出海的輪渡有三千次,這三千裏有普通輪渡五百,跨洋輪渡一千,特約輪渡一千,這特約裏頭都是私人的輪渡。”
“我們在碼頭上也有股權,所以可以調取當日所有的輪渡信息。”
霍斯年微微一頓,他擡起眸子朝着那名單一一看過去。
“這些輪船都有什麽人上去?那天的碼頭監控都看了嗎?”
他朝着孫特助的面色冷靜,心中卻依然有着些許的細碎希望,希望能從這些之中找到關于蘇向晚的線索,找到蘇向晚還活着的信息。
孫特助微微一頓,他像是在回憶一樣,過了片刻才朝着霍斯年道:“霍總,我之前看的時候發現有一艘出海輪船很是奇怪。”
“那個輪船開往的是離我們很遠的一個國家,而且這個輪船并不是我們碼頭的常駐輪船,很奇怪,那人并沒有留下姓名,但是卻出了一筆不菲的價錢。”
孫特助的話令霍斯年微微一頓,他有些驚異的擡起頭看向孫特助。
“那個輪船叫什麽?”
孫特助抿了抿唇,他的聲音帶着幾分猶豫。
“好像,好像叫什麽諾和。”
諾和?
霍斯年隐隐約約有些印象,這個輪船很是出名,全世界也就隻生産了幾台而已。
霍家便擁有着一台。
霍斯年的面色凝重。
“不,我自己查,你先下去吧。”
霍斯年輕輕的點了點鍵盤,他登錄了一個内網。
諾和一共隻有五台,每一台的買家都會被詳細的記錄在這個内網上面。
而能夠查閱的實際上隻有諾和的廠家董事們。
而霍斯年便是其中一個董事。
他輕而易舉的上去了,霍斯年查看着買家信息,他越看,臉色便越發的沉了下來。
那諾和的最後一個買主就是李鴻。
李鴻!
霍斯年驟然擡起頭,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頁面上的信息。
心中便是一陣疼痛不安。
但同時又升起了一陣歡騰的喜悅,這喜悅令霍斯年的目光有了希望。
蘇向晚在李鴻的手裏,那就證明着蘇向晚一定活着。
隻要活着就能有機會再見,隻要活着,他和蘇向晚就一定還會有團聚的時候。
霍斯年緊緊的攥着拳頭,他的眼神裏帶着無畏。
“向晚,等着我,等着我,我一定會來帶你回家的!”
他小聲而鄭重的呢喃,就好像是蘇向晚能夠聽見一般。
他的目光微微一恨,他讓孫特助去調查了關于李鴻的一切,甚至動用了手上所有的人脈。
去調查李鴻。
他記得蘇向晚說過,李鴻是一個組織的老大,那個組織叫做燭。
燭!
他想起蘇向晚的話,心中便隐隐有些心痛。
他在擔憂蘇向晚。
不知道蘇向晚會經受什麽,他知道李鴻的心思,所以他知道蘇向晚不會失去生命。
可是他并不敢确定,蘇向晚不會遭受折磨。
霍斯年疲憊的揉了揉額頭,他覺得自己一刻也坐不下去了。
很快孫特助便将各方的消息彙集了起來。
“霍總,燭的總部設立的地方正是那艏輪船的終點城市。”
“李鴻這個人是忽然出現的,在十六歲那年繼承了一個公爵的莊園,在莊園裏創立了燭。”
“他專門在世界各地以不同人的名義在孤兒院裏收養孤兒,在各種網站上招聘。”
“他後來便在地下黑市火了,許多人都會找他接收任務。”
“李鴻甚少出面,幾乎沒有什麽人看見過他的真面目,不過還是有人曾經拍下了李鴻的照片。”
孫特助将那照片直接放在了霍斯年的眼前,霍斯年的視線微微一縮。
那張臉果然是當初在蘇向晚藥館裏鬧事的人。
他擡起頭看向孫特助,朝着孫特助的語氣鄭重而堅決。
“這些日子,霍氏的所有事情都由文冉和爺爺決定,你倘若有什麽覺得做不了主的,隻管去問爺爺就是。”
孫特助有些意外的看向霍斯年。
他有些躊躇的朝着霍斯年道:“霍總,那您呢?您這是要去做什麽?”
霍斯年輕輕的揉了揉額頭,他朝着孫特助的眼神裏帶着幾分疲憊不堪。
“我?我想要親自去接蘇向晚回家。”
“我要親自去找蘇向晚!”
他說着便關了電腦,朝着孫特助的眼神銳利。
“孫特助,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
“我不會虧待你的。”
孫特助的心頭一震。
但他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去勸霍斯年,他隻能鄭重的朝着霍斯年道:“霍總,你放心吧,我一定不負所托。”
孫特助臉上帶着一抹猶豫。
“隻是李鴻心機深沉,倘若被他發現了,恐怕夫人也會有危險。”
霍斯年抿了抿唇,他何嘗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可是現在他已經無法安然的坐在家中等消息了。
他必須要出去,必須要去看看情況。
“我知道,你放心,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