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正看着評論的時候,手機鈴聲卻再度響了起來。
蘇向晚掏出手機一看,是她委托處理别墅的律師打來了電話。
蘇向晚劃了一下,朝着電話那邊笑着喂了一聲。
“王律師,可是有什麽事情?那棟别墅出問題了嗎?”
王律師的聲音忙不疊的響了起來。
“沒有沒有,我看了一下五證齊全,土地證和産權證都有,這都是你的名字。”
“我就是今天收到了消息,說别墅已經徹底清空了,蘇先生連鑰匙都交上了,我便想問問您,這别墅要怎麽處理呢?”
“蘇小姐若是想要轉賣出去,我這邊還能給您聯系一下,做産權合同,保證您的利益。”
蘇向晚抿了抿唇。
她的眼神複雜,心中不由得泛起了漣漪。
那是她母親留下來的房子,蘇向晚根本不想要賤賣了。
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不!不!我不買,謝謝您。”
“他們的鑰匙已經交給了物業嗎?”
王律師嗯了一聲。
“物業已經收到了所有的鑰匙,我也已經确定了。”
蘇向晚便松了一口氣。
“我會換門鎖和鑰匙,這次就麻煩王律師了。”
她感謝了一番律師,立刻便挂了電話。
蘇向晚想要去别墅裏面看看。
而且她還沒有想好,要如何處置别墅。
她的心裏有些微妙。
那棟别墅裏承載了賀嫣和她太多快樂幸福的回憶。
她們在花園裏嬉鬧,在燈光下安睡。
在餐廳吃飯,在客廳一起看電視,或者聽着賀嫣講故事。
蘇向晚想到這些便十分的惆怅而酸澀。
因爲這些都不可能再重現了。
蘇向晚按住胸腔裏的抽疼。
她站起身,有些恹恹的朝着正在客廳休息的柳阿姨道:“柳阿姨,我去一趟别墅,我想去看看,若是斯年回來了,你和他說一聲就好了。”
柳阿姨連忙站起身來,朝着蘇向晚的聲音關切。
“要不要我陪着你?你晚上回來吃飯嗎?我給你炖了排骨呢!”
“還有鮑魚,給你做一個爆炒魚片,你小時候很喜歡吃的。”
柳阿姨來了蘇向晚這邊,幾乎天天變着法的給蘇向晚做好吃的。
每天都在念叨蘇向晚瘦了。
蘇向晚抿唇一笑。
“我自己去就好了!”
“我會回來吃飯的,柳阿姨做的飯我可不能錯過一頓。”
她一邊說着一邊抓起了挂包,拿着車鑰匙走向了車庫裏面。
蘇向晚驅車來到山腰别墅群,來到了曾經熟悉的家門口。
她輕輕的将鑰匙插進去,略微一轉動,鑰匙便打開了門,露出了陳舊而晦暗的别墅。
那像是一副陳舊灰黃的古畫,家中被搬得幹幹淨淨,除卻了一些重物家具。
偌大的客廳空空蕩蕩,一眼望去隻覺得蒼茫。
蘇向晚的眼睛濕潤。
她有些怔楞,更有些恍惚。
像是别墅隔着一層霧氣,冷飕飕的,再無往日的溫暖。
蘇向晚慢慢的走着,曾經的餐廳,曾經的卧室裏面,曾經的花園,還有地下室裏。
蘇向晚打開了鎖上許久的地下室門,那地下室旁有一間儲藏室。
她記得賀嫣之前很喜歡把她們用過的東西往這裏放。
門一被打開,便漫天撲過來灰塵,嗆得蘇向晚不住的咳嗽了幾聲。
恍惚之中,那些陳舊的物件仿佛都随着燈光開啓鮮活了一般。
朝着蘇向晚的目光投來。
曾經的用過的舊娃娃,賀嫣當做生日禮物送給自己的遊戲機。
小時候的玩具,還有她以前得過的獎狀,都被精心保存了下來。
她之前總以爲這些東西都丢了。
珂沒想到竟然都是被賀嫣藏在了這裏。
蘇向晚又是驚喜又是感動。
她慢慢的看着,低聲呢喃,顯得十分的纏綿。
“媽媽,媽媽。”
她的聲音顫抖,眼裏卻滿是歡喜。
就好像賀嫣還在她的身邊一般。
蘇向晚伸手拿起那遊戲機,低着頭一看卻發現被遊戲機蓋着的一個精美的木盒子。
那盒子抽開,是一疊疊厚厚的信封,信封上熟悉的溫柔字迹令蘇向晚猛然一震。
她從未看過賀嫣寫信!
這些信上的自己都是賀嫣的!
那落款的日期顯然是從自己出生時開始的。
可這些信都沒有寄出去。
蘇向晚心頭一顫。
她有些害怕,可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驅使着她打開了信封。
“大哥,我生了一個閨女,她長得十分可愛,圓圓的大眼睛,從來都不哭,成建說,他會好好照顧我們母女的,問爸媽安。”
“大哥,我好想你啊,成建越來越晚回家了,我每次看着晚晚才能安慰一些,你和爸爸之前也這樣嗎?問爸媽安。”
“大哥,我有點怕,柳姐姐告訴我成建出軌了,她要辭職回家了,我該怎麽辦?晚晚很愛她爸爸,我想瞞着晚晚,大哥,我有點後悔了,爸爸說得對,蘇成建并不是一個良人。”
一封一封的信,信裏的賀嫣柔弱而擔憂,完全不像她表現給蘇向晚看的樣子。
蘇向晚捂着信封,心髒一陣陣的抽痛,無法抑制的哭泣了出來。
這些信,賀嫣應當是想要寄出去的。
可是她沒有寄出去,她選擇了藏起來,繼續和蘇成建扮演恩愛夫妻,繼續爲蘇向晚營造一個家庭幸福的模樣。
她的痛苦,她對家人的思念和悔恨都被自己藏進了地下室裏面。
而蘇向晚在她去世之後,才真正的知曉了這些痛苦。
蘇向晚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她擦了擦眼淚,抱着木盒子回到了家中,一打開門,霍斯年便站了起來。
“你怎麽了?誰又欺負你了?”
霍斯年擰着眉頭,眼裏有些許的認真。
蘇向晚慌忙的搖了搖頭。
“沒有,隻是我看見了媽媽沒寄出去的信。”
她坐到霍斯年的身邊,将那些信取出來,對着霍斯年的語氣有些糾結。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這些信我應該送到賀家去嗎?”
霍斯年低着頭看着厚厚的一摞信,他沉默了一會,才朝着蘇向晚道:“媽媽寫了這麽多的信,她應當是想讓她的親人看見的,你應該送過去。”
霍斯年頓了一下。
“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
霍斯年的提議一說,蘇向晚便徹底的坐不住了,兩個人第二天便趕到了雲夢澤,前往賀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