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很美,算盤打的啪啪響。
但天不随人願!
巨大的破空聲,從九天之上傳來,迅速一閃,在山谷上空停下。
擡頭望去。
夜空中停着一艘鲲鵬舟,倆人面色大變,來的是真龍殿,黑壓壓一片,最次都是紫龍袍、還有神龍跑、外加黑衣錦服、胸口繡着一頭巨大的黑色真龍,一個念頭出現在腦中,他們集體出動,想要将自己等人一網打盡。
想到了,嶽衡山行動失敗,又被撬開嘴巴,交代出他們的下落,才有眼前這一幕。
收回視線。
嶽杉望着夫君,臉色很冷:“你騙我!”
“!!!”獸神一頭黑線。
剛發完誓就應驗,這下插翅難飛。
嶽杉伸出玉手,捧着他的臉,輕輕撫摸而過,似乎認命:“這樣也好,活着的時候你不肯與我歸隐方外,死了再也跑不掉,黃泉路上永不分開。”
獸神雖然放她鴿子,騙了無數次,但真心喜歡嶽杉,手掌在腰間的須彌袋上面快速一拍,取出三張通天靈符,這些年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留着保命用的,急忙塞進她的手裏,鄭重說道:“一張斂氣符、一張空遁符、一張幻化符,待會我拖着他們,你找機會離開!記住,逃出這裏千萬不要再回來,也不要給我報仇。”
嶽杉笑的很開心,也很知足,問道:“是不是騙我?”
“是!”這個時候獸神沒什麽不敢承認的。
“就這樣死了你甘心?”
獸神搖頭,面色嚴肅:“這些年我騙了你無數次,有一點從未說謊,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指着自己的心。
“占據的位置很重,再不甘心,也得做出選擇。”
嶽杉墊起腳尖,迅速一吻,沒要三張通天靈符,再次向着夜空中望去:“鸠玄機也來了,還有副殿主,這麽多頂尖大能,它們沒用的。”
獸神緊握着她的柔荑,堅定說道:“活着的時候負了你,死了就讓我贖罪吧!”
互相對視,從各自的眼中看到無懼。
獸神收起三張通天靈符,右手一揮,撤掉結界,山嶽巨猿一族和畜生道的人全部圍了上來,副道主羅君凝重問道:“道主怎麽辦?”
衆人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抱着最後一點希望,帶自己逃出這裏。
獸神知道他們在想什麽,緩緩搖頭:“沒用!”
周圍死寂,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
獸神再道:“待會打起來,你們找機會突圍,能走一個是一個。”
“誓死與道主(族長)并肩作戰!”
獸神心裏譏諷,掌權這麽多年,什麽樣的情況沒有見過,這話聽聽就行。
九天之上。
張榮華将下面的情況看在眼中,都齊了,一個不少,冷漠下令:“别放走一個!”
“是!”衆人應道。
縱身一躍,從鲲鵬舟上跳了下去。
鸠玄機帶着一些人,依舊站在邊上,并未下去。
山嶽巨猿一族和畜生道雖強,還不是他們的對手。
見真龍殿出手。
獸神氣勢劇變,恐怖的殺氣、混合強橫的氣勢爆發,如大日一樣,傳出巨大聲響,戰意沖天:“準備戰鬥!”
慕容安已經出手,猛地一拍,真元爆發,凝聚成一道遮天蔽日的無上拳芒,轟在陣法上面。
砰!
瞬息破碎,氣浪席卷,向着周圍沖去。
拳芒并未消散,威力和速度也沒有減少,繼續向着下面沖去,将他們籠罩在内。
在這一拳面前,在場的人像是感受到死亡,絕大多數的人連動彈一下的能力都沒有,拼命掙紮也無濟于事。
獸神和嶽杉稍微好一點,倆人修爲相當,心意相合,不敢保留,全力出手,前者取出一柄金色長刀,散發着頂尖靈寶的氣息,叫斬天金光刀,調動所有真元加持在刀身中,無數道金光沖天而起,響起一道毀滅刀吟,刀法神通——山河日月刀法施展,一連劈出九刀,融合在一起,凝聚成二十幾丈大的刀芒,狠辣的劈了過去。
後者變化成本體,将近三十丈大,金毛、金光璀璨,天賦神通——搬山施展,配合恐怖的神力,兩隻拳頭粗暴砸了過去。
所過之處,傳出一連串氣爆,力量演繹到極緻。
慕容安面露不屑:“跳梁小醜!”
無上拳芒去勢不減,霸道碾壓下去,将他們的神通破掉,落在倆人身上。
噗!
如遭重創,直接被打成重傷。
速度很快,不等他們自盡、或者咬碎毒牙,出現在面前,閃電般一拍,将倆人嘴裏的牙齒全部擊飛,再打暈過去。
真龍殿的其他人,也在這時落在地上,向着山嶽巨猿和畜生道的人殺去。
殘影一閃。
方靖出現在邊上,望着被抓的倆人,很不爽的說道:“速度快就了不起?”
慕容安不厚道的笑了,這次功勞又被自己搶來,老朋友連湯也沒有喝到:“回頭我請客,京城随便挑。”
“好!”方靖應下。
看也不看周圍的戰鬥,完全沒有懸念,就憑這些臭魚爛蝦,豈是他們對手?
帶着倆人,縱橫一閃,再次落在鲲鵬舟上。
随手一扔,将他們扔在地上。
慕容安道:“侯爺,已經抓來了。”
張榮華贊道:“幹的不錯。”
揮揮手,示意将他們弄醒。
慕容安上前,猛地一抽,接連兩掌,落在倆人臉上,粗暴的将之打醒,再押着他們跪在地上。
目光落在獸神身上。
張榮華道:“誰指使你的?”
“本道主欠人間道道主古塵一條命,這次行動是還人情。”
張榮華嘲諷:“你們這些人的眼中還有信義可講?”
獸神沉默!
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嶽杉身上,急眼了:“有什麽沖本道主來,不許傷害她!”
啪!啪!
慕容安兩個大逼兜子狠辣的抽了過去,在他臉上留下兩道血紅的掌印,喝斥:“自身難保還有空關心别人?”
嶽杉劇烈掙紮,想要擺脫控制,直接被一腳踹在胸口,道行被廢,如遭重創,加上身上傷勢,吐出一道血箭,半天沒有爬起來。
慕容安冷冷的說道:“沒讓你動最好老實一點。”
獸神面色猙獰,青筋暴起,怒吼:“欺負女人算什麽本事?有什麽沖本道主來!”
“滿足你!”慕容安深冷一笑。
如法炮制,廢掉他的修爲。
專心般的疼痛,動彈一下都無比艱難,獸神像是察覺不到,繼續向着夫人爬去,伸出手掌,想要握着她的玉手。
嶽杉也是,向着夫君爬去。
短短一步,以往随意可到,如今比天壑還要漫長,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看倆人的手就要緊握在一起。
慕容安獰笑着走了過去,一腳一個,踩着他們的手,不讓其動彈,戲谑道:“這個時候還秀恩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倆人這次不敢表現出一點桀骜、或者強硬。
張榮華冰冷的聲音響起:“可以說了嗎?”
嶽杉在這裏,獸神很老實,稱呼也變了,低下高傲的頭顱,虛弱說道:“真的沒有騙您,當年搶奪道主之位時,被人暗算差了丢了性命,關鍵時候古塵趕到,擊殺叛逆,助我拿下畜生道。”
“他這麽做的目地是什麽?”
“報複!”
“背後的人是誰?”
獸神道:“皇室某位!具體是誰,我不清楚。”
“還有要補充的嗎?”
獸神思索一會,再道:“我這邊得到一個消息,傅齊和商青旋回去以後,商帝得知他們被您當成豬養,精血幾乎被放空,就算能恢複也要消耗太多天材地寶,暴怒之下,好像讓【東皇宮】出手,準備報複您,就算東窗事發,也和商朝沒有關系,大夏這邊想要發怒也找不到借口。”
張榮華知道一點,光明在商朝的人,曾與他們交過手,鄭逸傳來的情報中顯示,東皇宮的勢力與黑暗差不多大,心狠手辣、無惡不作,被商朝列爲頭等通緝犯。
以商帝的權勢,隻要吩咐下去,下面的人自然會找到東皇宮,隻要利益足夠,哪怕是仇敵也會出手。
“幾成把握?”
獸神道:“至少一半!”
望着慕容安,目光中帶着哀求,希望他能将腳松開。
以前大好歲月不知道珍惜,疼愛枕邊人,落到如今慘狀,才想起她的好。
見後者不爲所動。
獸神一咬牙齒,繼續說道:“畜生道有一筆财富,很大,藏在黃泉山,那裏有黃泉古蟲鎮守,數量龐大,無人敢踏進,不然就是死,非常安全,入口在姻緣石那裏。”
張榮華挺意外,沒想到自家眼皮底下藏着一筆财富。
不得不說。
寶藏放在那裏,小心一點,不被黃泉古蟲發現,的确很安全。
獸神哀求:“我知道的都說了,求您給我們一個痛快,再葬在一起!”
“好!”張榮華應下。
揮揮手。
慕容安拿開腳,讓他們的手扣在一起,倆人都笑了,嶽杉道:“這次你逃不掉了!”
獸神柔和一笑:“不離不棄!”
慕容安出手,兩道指力打下,送他們上路,再将倆人的須彌袋遞了過去,提着兩具屍體縱橫一閃落在下面,一道掌力拍下,轟出一道巨大的洞口将屍體扔了下去,再次一揮,無數碎石落下将這裏埋了。
張榮華掃了一眼,取出三張通天靈符,斂氣、逃遁、幻化,還不錯,收了起來,剩下的東西雖然好,但看不上眼。
扔給鸠玄機。
望着下面,戰鬥已經結束。
山嶽巨猿一族和畜生道的人,死了一些,剩下的人都被活捉,包括副道主羅君。
張榮華吩咐:“帶着他們回去!”
一會兒。
鲲鵬舟破空,在州衙外面停下,衆人下去,郡守等人迅速迎了上去,不等他們開口,張榮華招呼一聲:“裏面說話。”
進了大堂,按照位置落座。
損失清點好,雖然大,還在承受範圍。
張榮華将獸神和嶽杉等人被誅的事說了一遍,肯定他們的平叛功績,等回到京城如實上報,再傳令下去,讓城中那些世家家主過來,這些人在這次叛亂中立下不小功勞,損失又大,不得不安撫。
一番接見,适當的補償,讓他們瓜分趙家等産業,不僅補回損失,還賺的盆滿缽滿,個個皆大歡喜,感恩戴德的離開。
隻剩下糜家,家主叫糜竹,消瘦幹練,面相溫和,像個老實人,破獲此案出力很大。
霍景雲得到的消息,就是他們提供。
沒有外人在場,下面的郡守也都退下,隻剩下鸠玄機。
張榮華問道:“沒将趙家的利益分給你們,心裏是否有意見?”
糜竹腰闆挺的很直,隻坐了三分之一的屁股,不敢有一點大意,就算是背後的霍家,無論在軍中還是官場,權勢和影響力也比不上侯爺,恭敬說道:“一點沒有,能替您辦事,是我們的榮幸。”
張榮華滿意的點點頭,臉上出現笑意,這是自己人,沒有藏着:“趙家等世家的利益雖然很大,分下來足夠他們吃飽,但對你們來講這些遠遠不夠!另外兩大世家龐家和錢家,勾結山嶽巨猿,罪證确鑿,已經被滅,空出來的利益,本侯打算交給你們。”
撲通!
糜竹反應很快,迅速起身跪在地上,龐家、錢家和趙家是錦州頂尖的三大世家,産業概括整個州,無比巨大。
剛才那些家主雖然想要,但迫于侯爺虎威無人敢提及,本以爲他們的生意會被州衙收走,沒想到落在自己的頭上,急忙謝恩:“謝侯爺!”
張榮華問道:“能吃下?”
“有侯爺和大公子支持,絕對沒有問題!”
“起來吧!”
糜竹起身。
交代幾句,後者識趣的告辭。
鸠玄機問道:“州尹和推官被殺,李嘉入獄,誰主持工作?”
張榮華道:“陛下那邊應該安排好人,天亮之前就能抵達。”
“東皇宮不可小觑,回到京城以後小心一點,我這邊派人調查,争取在他們動手之前揪出來。”
張榮華沒有托大:“我有數。”
鸠玄機頭痛的揉了揉腦袋:“畜生道的寶藏雖好,可惜在黃泉山,聽說黃泉古蟲的數量,已經超過十萬隻,一旦陷入包圍,不管誰去了都吃不消。”
“到時候再看!”
沒提陸展堂的事。
秘密計劃上不了台面,等回到京城,自然會有消息傳來。
倆人等待。
看似閉目養神,實則張榮華一心二用,分出一部分心神,觀看腦中皇室傳承,看的越多,敬畏越深,概括的東西很完整、還多。
一些神通、秘術令人耳目一新,價值最大還是蘊含的大道,領悟以後提升自身底蘊。
眼看就要天亮。
一艘鲲鵬舟劃破長空,在州衙上空停下,一隊人皇衛,爲首的人叫張富,與鄭富貴名字很像,夏山河的左膀右臂,護送着新任州尹、判官和推官。
州尹是太子的人,判官是曾閣老的人,推官是趙翼,呂俊秀的心腹,張榮華的鐵杆支持者,一群人下來,寒暄過後,張富宣布三人的任命。
張榮華明白其中深意,讓太子掌控錦州,判官給曾閣老,對他的補償,後者是陛下對自己的肯定,這次任務辦的很好,才有趙翼外調。
有他們在,曾閣老的人未來的日子很難受,像個受氣包,權力被瓜分幹淨。
學士殿那邊也不用擔心,趙翼的心腹鹿然接任,依舊掌握在手中。
将錦州現在的情況,與他們交代一下,包括善後的事。
張富道:“陛下有令,這邊的事情處理好,讓您一同回去。”
張榮華點點頭,上了鸠玄機的鲲鵬舟,兩舟在衆人目送下遁入九天,轉瞬間消失。
回到京城。
天色徹底放亮,初升的朝陽向着天上爬去。
跟着張富,一路抵達禦書房外面。
前者任務完成,主動退下,肖公公關心的問道:“沒事吧?”
張榮華道:“讓肖爺爺費心了,我沒事!”
肖公公點點頭,又道:“陛下吩咐過,您來了以後直接進去。”
推開殿門,等他進去再将門關上,繼續守在外面。
到了近前。
張榮華作揖行禮:“見過陛下!”
夏皇停下手中的動作,魏尚接過筆,放在硯台上。
沒有外人也不裝了,沉聲問道:“辦的如何?”
張榮華知道陛下指的不是平叛的事,趙家雖然強大,但還不夠看,更翻不起浪花,指的是陸展堂的事:“陸展堂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以他的能力,既然敢下保證,應該不會出錯。”
“有消息命丁易及時禀告!”
“是!”張榮華主動将獸神和嶽杉的事彙報一遍,包括人間道道主古塵幕後的人。
聽完。
夏皇的臉也陰沉下來,沒想到黑手是皇室中人,吩咐道:“讓太初魔神逐個調查,有一點可疑立馬禀告!”
“是!”魏尚應道。
張榮華再道:“臣還得到一份名單,嶽衡山滅殺宗門的人意外所得,這些臭老鼠很有可能也在打會試主意。”
夏皇眼中殺機湧現,非常瘋狂,讓人看了害怕,聲音也更冷:“此事交給你了。”
“臣一定辦好!”
“去吧!”
張榮華行禮退下。
夏皇怒火爆發,毫無征兆的抓起茶杯砸在地上:“朕對他們這麽好,爲何要背叛?”
魏尚沒法接!
權力的鬥争本來就殘酷,尤其是人皇位置。
……
出了朱雀門。
鸠玄機迎了上來,周圍人多眼雜,沒有立即詢問,跟着上了天機車攆,剛才已經派人通知石伯讓他在這裏等着。
車内。
前者出手布下一座結界,問道:“陛下怎麽說?”
張榮華道:“等陸展堂那邊的消息。”
沒有再問。
從這句話中聽出來了,趙家勾結真靈叛變的事不值一提。
張榮華問道:“山嶽巨猿一族交給他們了嗎?”
鸠玄機點點頭:“太初魔神的人接手。”
問出心裏不解。
“留着他們做什麽?”
張榮華道:“人造血脈!”
鸠玄機眼睛一眯,想的很多,包括傅齊和商青旋的事,面色嚴肅:“有結果了嗎?”
“嗯。”張榮華應了一聲。
将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鸠玄機像是看怪物似的,沒想到青麟真的成功,半響才開口:“怪物!”
“我懷疑你在罵我!”
對視一眼,倆人都笑了。
鸠玄機再問:“隻能提升到先天境?”
“不止!越往後面需要的血脈和靈藥越珍貴,全部裝備軍中不現實,第一國力不允許、第二它們的數量稀少。”
“這麽說晉國是滅定了嗎?”
張榮華譏諷:“區區彈丸小國,想滅早就滅了,陛下之所以沒有下令,命許承安和北荒大營出手,第一點便是給人造血脈的軍隊所留,第二滅了五行部落以後,正在開發礦産,等到材料送過來,煉制更多的炎雷珠,雙管齊下,一日之内便能解決他們,沒什麽損失,還能檢驗這支軍種的威力。”
鸠玄機服了,豎着大拇指贊道:“有你是大夏的福氣!”
張榮華糾正:“是我們這樣的人!”
向着府衙趕去。
太傅府。
密室。
咚咚!
忠伯敲響石門,聲音很急:“老爺,錦州那邊傳來急報!”
咿呀。
石門從裏面打開。
忠伯進去,門自行關上,靈藥、丹藥的味道很重,将這裏填滿,太傅坐在床榻上,面色慘白,像是一張白紙,沒有一點血色,呼吸羸弱,關心的問道:“還沒有恢複一點?”
太傅重重的點點頭,忌憚的望着不遠處的府邸,那裏是南城侯府,藏着天道境至強者,冷冷的說道:“本源受創,非常嚴重,就算服用無上丹藥也非短時間之内能恢複。”
問道。
“查的怎麽樣了?”
忠伯道:“老奴這邊得到消息,仍然和之前一樣,石伯被張榮華所救,在這之前,無任何線索。”
問出心裏不解。
“這等至強者怎麽會心甘情願做他的管家?還貼身保護?”
太傅道:“老夫也想不明白!”
忠伯道:“要不将他的消息散布出去?”
太傅狠狠的瞪了一眼,嚴厲喝斥:“糊塗!”
忠伯急忙彎腰認錯。
太傅再道:“對方不想暴露,有關他的消息傳了出去,讓石伯聽到一點,便能猜到是我們出手,若是不滿,以他的實力除了老夫子沒人能擋住,我們将損失慘重。若不然,蘇家上次問起,老夫也不會隐瞞,固然有讓他們吃虧的目地,更多的是忌憚此人!”
忠伯懂了!
石伯與老夫子不同,他是孤家寡人,狠起來百無禁忌,什麽事情都能幹的出來,那樣一來,等待他們的将是毀滅般打擊。
太傅問道:“那邊什麽情況?”
忠伯臉上布滿寒芒,眼中殺機翻滾:“龐家勾結山嶽巨猿被真龍殿的人滅掉,其他的勢力,死在畜生道的手中,一鍋端,沒有剩下一個!除了我們,太保在錦州的布局,以錢家爲首的世家、還有其他勢力在那邊布局同樣被除掉。”
砰!
太傅暴怒,猛地一掌拍在地上,擊出一道很深的掌印,絲絲寒氣傳出,強行動武,牽動體内傷勢,哇的一下,吐出一道血箭,身體一陣踉跄,向着床上摔去。
忠伯面色一變,疾步上前,将老爺扶住:“您現在不能動用真元!”
太傅拿着邊上的一枚丹藥服下,運功壓下傷勢,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好一招死無對證!”
忠伯不解:“還有隐情?”
以他的權謀,看不到這點。
太傅道:“我們都被陛下和張榮華騙了,他們聯手布局,表面上看似平叛,吸引所有人視線,包括我們,暗中下殺手,除掉那邊的勢力,将錦州掌握在手中,如若不然,州尹的位置也不會落在太子手中。”
嘶!
忠伯倒吸一口涼氣,頭皮發麻,這招很可怕,若不是木已成舟,還被蒙在谷中,回過神來,手掌擡起,做了個“斬首”的動作:“此子不能再留!”
話剛說完,立馬反應過來。
張榮華的身邊有石伯報複,不除掉後者,誰出手也沒用,平白無故送死!
太傅道:“先讓他們蹦跶一會,等老夫傷勢恢複,再聯合皇後設局,除去石伯和老夫子。”
望着皇宮方向,目光冰冷。
“陛下的龍體越來越差,還有兩年可活,這段時間抓緊布局,等那一天到來,以雷霆手段除掉他們,再傳令給皇後,讓她解決鳳凰一族!”
“是!”忠伯應道。
……
回到府衙。
中院戒嚴,魂宮的人守在這裏。
張榮華笑了,陸展堂回來了,進了院子,到了房間外面,聽見門口傳來的動靜,陸展堂、丁易和鐵常林急忙迎了出來。
張榮華招呼一聲,衆人進了房間,慕容安和蕭筱筱守在外面。
問道:“如何?”
陸展堂道:“圓滿完成!”
取出三個大須彌袋放在桌子上。
“東西都在裏面。”
張榮華沒有查看,将它們推給丁易,接着說道:“你們所做的一切,陛下都記在心裏。”
陸展堂渾身一震,眼神炙熱,這句話就是最好的肯定,付出再多也值了。
張榮華吩咐:“拿着這些東西立馬進宮。”
“是!”丁易迅速起身。
将它們收起來,向着外面走去。
張榮華道:“錦州的事到此結束,回去以後好好休息。”
聊了幾句。
陸展堂帶人離開,鐵常林忙活着兩丹一引、兩條街的事。
手掌在五龍禦靈腰帶上面一拍。
張榮華取出那份名單遞了過去:“抓人!”
鸠玄機吩咐:“進來。”
房門推開,慕容安疾步上前。
鸠玄機将名單遞了過去:“動手。”
“屬下這就去辦!”慕容安應道。
拿着東西離開,再将房門帶上。
鸠玄機拿着茶壺倒了兩杯茶,将一杯遞了過去,倆人喝茶等待。
會試牽扯無數考生。
随着趙文元等人被抓,有背景、有門路的人,第一時間打聽,想要弄清楚發生何事?這邊剛得到消息,在有心人傳播下,錦州造反的消息又傳了過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少人擔心這次的考試會不會作廢、重考一次。
得知南城侯回來,錦州叛亂也被鎮壓,以趙家爲首的人死的死、抓的抓,無數人入獄,本以爲此事塵埃落定,朝廷明日便會公布名單。
勁爆的消息再次傳出,真龍殿瘋狂抓人,被抓的人還是考生,足有數十人,關押在府衙大牢。
一時間人心惶惶,不明内情的人擔心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
一番審問。
慕容安拿着一疊罪證從外面進來,放在桌子上,恭敬的禀報:“侯爺,審問出來了,這些人大多數出生寒門,家境差、生活艱辛,但人很聰明、勤奮好學,有一點時間都用來讀書,按照他們交代,最短的是數年前、最長的是八九年前,出現一批神秘人,穿着夜行衣、蒙着臉,暗中找上門,無償資助他們讀書、包括購買書籍、筆墨的銀子,條件隻有一個,高中以後替他們效力。”
張榮華問道:“是誰?”
慕容安道:“他們也不知道,都簽了賣身契。”
張榮華道:“結合嶽衡山的消息,應該是宗門所爲。”
“他們哪來這麽大的膽子?”
“這麽多年下來,宗門勢力、包括聖地,在朝廷打壓下,生存空間越來越小,但凡冒頭、或者稍微有點起色,就被鎮壓!積攢的仇恨很深,明着無法報複,退而求其次,溫水煮青蛙,培養自己人,等這些人高中,有他們的錢财支持,升官不難,十幾、二十幾年過後,像是滾雪球、越滾越大,那個時候便是宗門勢力重返大夏之時,進可攻、退可守,先天立于不敗之地!”
倆人色變!
真那樣的話,以雙方之間的仇恨,宗門、聖地一定不折手段報複,直到大夏滅亡。
張榮華接着說道:“本侯現在擔心的是,這個計劃從什麽時候執行?若是剛開始,一切還在可控之中,若是很早以前就定下,這麽多年下來,他們積攢的官員很多,不找出來一旦爆發,帶來的危害很嚴重。”
鸠玄機道:“我這就傳令,讓真龍殿和赤天殿全力調查。”
“不夠!”張榮華搖頭。
“需要太初魔神相助。”
從椅子上起身。
“本侯現在就進宮!”
收起罪證,打開房門,分頭行事。
禦書房。
見青麟又來,夏皇頗爲意外,略一思索,猜到一些,應該是第二份名單的事,吩咐道:“讓他進來。”
殿門推開。
進了大殿,在禦台三步外停下。
張榮華作揖行禮:“見過陛下!”
夏皇問道:“查的怎麽樣?”
“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需要太初魔神協助調查!”張榮華将事情說了一遍。
夏皇的臉瞬間變了,看到此事帶來的後果。
下着死命令。
“傳朕命令,讓太初魔神放下手頭的事,全力調查!”
“是!”魏尚恭敬的應道。
下去一趟,将命令傳達再次返回。
張榮華道:“陛下,臣以爲此事暗中調查即可,會試拖了一天,再拖下去考生難免更慌,不如現在放榜。”
夏皇也有此意,就算他不提,也會在今日放榜,揮揮手,讓魏尚将高中的名單遞了過去。
一共十張。
接過來。
張榮華從最後一張開始查看,數十個呼吸過後,全部看完,第一名竟然是許甯,高中會元,力壓無數讀書人,奪得頭籌。
想到他的考卷,針對大夏與商朝的實際情況,還有現有的兵力等,詳細寫下【滅商策論】,雖說可行性隻有三成,但甩其他考生一大截,并不意外。
夏皇打趣:“榜單公布,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難免借題發揮,诽謗你利用監考職權,提前洩露考題。”
情理之中。
好心收留許甯,夏皇之前不知道,但他高中會元,定會派人摸底,許甯被救、包括住在白金院的事瞞不過去。
張榮華坦蕩蕩:“這段時間以來,臣經曆的比這嚴重多了,些許謠言不足一提。”
夏皇贊道:“不錯!”
吩咐道。
“榜單由你公布。”
“是!”張榮華應道。
行禮退下。
夏皇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面露無奈。
魏尚關心的問道:“陛下您怎麽了?”
“青麟這次又立功,還是平叛之功,明日早朝該如何封賞?”
“不是可以壓?”
夏皇搖頭:“其它的功勞能壓,平叛不能,除了他,真龍殿、魂宮、下面的郡守都要賞賜!”
魏尚懂了,難怪陛下犯難。
出了皇宮。
張榮華讓曹行帶着兩營金鱗玄天君,向着南北大道趕去,這裏是京城最繁華之地,重大事情,一般都将告示貼在這裏。
鑼鼓聲響起,放榜的特殊信号。
聽見鼓聲,所過之處,一傳十、十傳百……,所有的考生都不淡定,無論在做什麽,第一時間放下手中的事,來了句“卧槽”,誇張的表情、不敢置信的眼神,仿佛在說,這個時候放榜?府衙不是剛抓了一批人?案子結束了嗎?
不管怎樣,放榜是天大的喜事,向着那邊快速趕去。
到了這裏。
張榮華從車上下來,命令曹行戒嚴,金鱗玄天軍守在附近,取出榜單交給他,後者讓屬下将它貼在告示欄上。
望着周圍聚集過來的一些考生。
張榮華運轉内力,沉聲說道:“這次會試出了一點意外,你們中有消息靈通者,想來都知道了,還有一些人不解,本侯簡單介紹一下,有人作弊,私下串通在考卷上寫對方的名字,達到高中的目地,參與的人已經被拿下,一個不漏!中榜的人,都是憑真材實料、自己的本事;落榜者不用自暴自棄,今年沒中,回去以後用心讀書、學習,來年争取高中。”
頓了一下,讓他們消化一二,繼續說道。
“高中的人,不要驕傲自滿,好好準備,迎接殿試,本侯在這裏祝賀你們取得好成績!”
見他們面色着急,眼神炙熱,迫不及待想要看榜單。
張榮華沒讓他們多等,留下一什金鱗玄天軍維持秩序,帶着剩下的人離開,出了這裏,讓曹行回去,沒回府衙,距離下值也快了,吩咐一句,去富貴坊那邊。
石伯忽然說道:“青麟,您還記得買許甯高中的事?”
“嗯。”張榮華點點頭。
鐵常林押了兩千兩,自己押了兩萬兩。
石伯接着說道:“老奴在【吉安樓】買的,京城最大的賭坊之一,按照規矩,押中會元先拿三成,押中狀元,再拿剩下的七成,現在要過去?”
張榮華搖頭,兩萬兩按照比例一賠一百計算,三成才六十萬兩,幾株千年靈藥罷了,這點銀子不值得動身過去,随口說道:“回頭你過去将銀子取了。”
“您每日這麽勞累,一點休息的時間也沒有,難得閑下來散散心也好。”
望着眼前這張布滿皺紋的臉,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濃濃關心。
張榮華覺得不對,散心也不用去賭坊吧?想到前幾次的事,石伯每次都不着痕迹的提醒,這次也是,莫非吉安樓藏着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是!
石伯還是一個普通人?
又不對!
以自己的修爲,還動用六境技近乎道的靈清明目、外加試探那麽多次,得到的結果都是平平無奇,生命走到盡頭的老人。
想到圍殺太保那次,與老夫子的談話,大陸上出現第二位至強者,難道是他?
雖然很滑稽,可能性不大,但得試一試,萬一是真的呢!
吩咐道:“将車停在邊上。”
石伯照做,架着天機車攆在角落中停下。
張榮華道:“進來說話。”
拿着茶壺倒了兩杯,靈茶紅荷提子茶,濃郁的茶香彌漫在車中,遞了一杯過去。
故意用上尊稱:“您請!”
石伯一慌,對未知的害怕表現在臉上,身體抖的很厲害,結巴的說道:“您、您……要開除老奴?”
按照計劃繼續執行。
張榮華面色平靜:“石伯,您還要裝下去?”
“您、您什麽意思?”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每次看似巧合,實際您都在提醒,讓我注意,好比上次黑衣人躲在地下行刺,下車時,您說路太滑、小心别摔着。”
人生在世,全部演技!
天道境的至強者也不例外,演起來的時候比真的還要真。
石伯泛白、無神的眼睛紅腫,帶着濕意,面部松動,哭了:“老奴真的不知道,隻是出于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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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