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退兩難!
說的就是紀雪煙現在的狀況,她比紫貓看的透徹,如果是張榮華回來,怎麽會敲門?難道不會自己進來?
就算沒有帶着鑰匙,輕輕一點,翻牆進來不要太輕松,隻能說明來人不是他!應該是别人。
如果現在出去。
萬一被來人看見, 麻煩可就大了,不是泥巴也是屎,解釋不清,她能安然無恙,但張榮華就不行了,無論是太子,還是皇室都不會放過他。
隻能等!
等來人見不到張榮華,自行離開, 然後再出去, 悄悄的離開府中,神不知、鬼不覺。
想到這裏。
從椅子上面站起來,走到門後面停下,豎着耳朵聽着,一旦情況不對,再想其它的法子。
紫貓疑惑,貓眼轱辘的轉動一圈,搖搖頭,人太複雜了!
繼續守門,一定要等到張榮華回來,朱果都已經吃了,不将事情辦成,失去誠信, 下次就沒臉要東西了。
事情的發展,出乎她的意料。
來人是馬平安,奉了太子的命令前來,讓張榮華立馬趕過去。
就在剛才。
陳有才帶人匆忙的趕來, 面色着急,到了東宮正門,正好遇見巡邏的他,告訴他,有急事求見殿下,讓他立馬帶自己進去。
馬平安知道他是自己人,見他這副模樣,一定發生了大事,不然不會這副表現,便帶着他進了東宮,讓青兒通報,見了殿下以後,陳有才将事情講了一遍,他這邊剛剛得到消息,上京府府尹尹國平,全家上下,滿門被殺,無一個活口,尤其是尹國平,死狀凄慘,舌頭被人割下, 眼珠子挖了出來,耳朵也被斬下,四肢分家。
上京府那邊,知道此事大爲震怒,下了死命令,全城搜查,不惜一切代價找出幕後兇手,同時也讓四衙(四座縣衙),派人一同搜查。
知道此事以後,陳有才便命人打聽,将事情的始末弄清楚,讓縣尉帶隊,率領縣衙的捕快,配合上京府那邊搜查,尋找幕後兇手,而他則帶着心腹趕來。
對他來講,尹國平的死,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在東城縣令這個位置上,熬了這麽多年的資曆,如果上面有人照應,早就再進一步,爬到更高的位置。
但老丈人退休以後,一直被卡在這裏。
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雖然原地不動,還是東城縣令,但資曆熬夠了,機會到來,随時都能夠再進一步,壞處是看不到升官的希望。
沒有投靠太子之前。
尹國平就算死了,他也不敢有過份的想法,上京府的位置太特殊了,人皇腳下,管理着京城上百萬以上的人口,權勢滔天,跺一跺腳,京城都要顫抖三分,進朝堂,參議皇朝大事,擁有種種的特權,半隻腳踏進了頂尖權貴的圈子,若再進一步,就算無法進入天機閣,成爲五位閣老之一,也能混個六部尚書的位置。
但有了太子的支持,以他的資曆,就能争一争。
若上去了,那就賺大了,就算失敗,也沒什麽損失,無非在東城縣令的位置上繼續熬。
聽完。
太子并沒有立即回答,站的角度不同,看的事情也不一樣,陳有才看的是上京府府尹的職位,他看的朝堂,還有背後的布局。
想要推動他上位,還是如此重要的位置,就算資曆夠了,也難比登天!
其他的勢力,不會眼睜睜的望着他們,将上京府府尹的位置搶走,那樣一來,他這邊的聲勢将再次壯大。
反而會聯手,率先将他踢出局,想要破局,還能從中得到足夠的利益,得計劃好才能出手。
讓他在東宮等着,命馬平安前去将張榮華叫來,臨走時,秘密的交代一句,才有了這一幕。
石伯領着他進來,在後院停下:“你在這裏等下,青麟剛才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嗯。”馬平安應了一聲。
石伯回了自己的房間。
……
聽着外面傳來的熟悉聲音,紀雪煙柳眉皺着,玉手緊握在一起,心裏很緊張,仔細聽的話,都能聽見她的心髒急促跳動的聲音,暗自想道,怎麽是他?莫非太子出事了嗎?
現在想出去也晚了,被馬平安看見,除非她狠下心來滅口,不然傳到東宮那邊,後果非常的嚴重!
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讓自己冷靜。
外面不能再待了,去卧室躲着,控制着腳步,不發出一點的聲音,輕輕的走了進去。
一會兒。
張榮華洗完澡,從湖中上來,穿着大褲衩,以玄黃真元,将身上的水珠震幹,撿起地上的髒衣服,向着家中走去。
到了後院,望着前面的那道身影,居然是他!
像是亂頭蒼蠅一樣,在原來走來走去,心裏疑惑,快要淩晨了,怎麽這會兒來了?難道太子出事了嗎?
走了上去,開口問道:“出了什麽事?”
馬平安疾步上前,望着他這副打扮,快速說道:“你先回屋換衣服,路上再說!”
“行!”
讓他在外面等着,到了卧室這裏,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股淡雅的清香傳進鼻中,很熟悉,是紀雪煙的,從濃郁的香味來判斷,應該還沒走,結合眼前的情況,她應該是在自己剛去靜心湖不久便來了,再然後馬平安過來,她想走也走不了,隻能藏在房間。
大廳沒有,隻能在卧室。
沒有回頭,怕引起馬平安的狐疑,關上房門。
向着裏面走去,卧室中,聽見開門聲的時候,在紀雪煙的感應中,隻有張榮華一個人,并沒有躲,在原地等他,見房門關上,他進來,一顆心提到嗓眼中,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外面還有太子的人,大氣不敢喘一下。
明明沒有做賊,但心裏面超級的慌,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見張榮華過來,穿着大褲衩,下意識的忽略,玉手擡起,指着外面,仿佛在問怎麽回事?
張榮華沒有說話,對着她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走到近前,壓低着聲音,用隻有他們能聽見的聲音:“殿下派他過來,應該有急事找我,浩然正骨今晚恐怕沒有時間完善了。”
紀雪煙點點頭,不敢開口,生怕被馬平安聽見。
“前兩天有事耽擱了,一直待在學士殿,讓你久等了。”
她搖搖頭,仿佛在說,沒事!
“我先過去看看。”
拿着衣服,向着外面走去。
見他出去,紀雪煙心裏一松,緊繃的心神,也放松了下來。
大廳。
張榮華穿着衣服,心裏并不像表面這樣淡定,做賊的感覺,好像……有點刺激!
不對!
他又沒有做壞事,怎麽會是做賊?
但剛才見紀雪煙的時候,血液加速,流動的很快,快感達到巅峰,無法用言語表達。
不敢再想下去,急忙将這個念頭掐滅,迅速的穿上衣服,以繩子将發絲系了起來,再将衣領整理好,望了一眼卧室,這才開門出去,站在外面,再将門關上。
腳步不停,招呼一聲:“走!”
馬平安狐疑,打趣一句:“你這副模樣像極了幹壞事被人抓住的一幕!”
張榮華故作不悅,踢了他一腳:“胡說八道!”
“這些年相處下來,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心裏清楚,盡忠職守,不近女色,連甯雪這樣的美人,都入不了你的法眼,其她的女人,就更不行了。”
“!!!”張榮華一頭黑線。
不動聲色的加快腳步,向着外面走去。
等到外面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又過去了一會,徹底沒了動靜,紀雪煙高度緊繃的心神,才算真正的落下,出于謹慎,并沒有立即出去,将紫貓從地上抱了起來,指着外面比劃,交代一句:“出去看看他們走了沒有?”
“喵!”紫貓應下。
從她的手中跳了下來,落在地上,向着外面跑去。
心裏面得意,關鍵時候,還得靠咱!
一會兒。
它再次返回,得意的站了起來,兩條小短腿支撐着身體,兩隻小爪子比劃着,仿佛在說他們走了。
聞言,紀雪煙放心了。
剛要離開,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望着它,沉吟一下交代:“等他回來,你再通知我。”
“喵!”紫貓小爪子拍着胸口,表示明白。
一刻不耽擱,換了個方向,從側門那邊離開,出了府,才算徹底放心,運轉身法向着太傅府趕去。
路上。
馬平安将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
念頭轉動,張榮華思索着兇手是誰,從動機推算,尹國平剛上任不久,便慘遭毒手,全家被滅門,此案太大了,整個朝堂都将震蕩。
上京府是實權部門,管理整個京城,府尹的官位不一,有時高配,有時低配,但最低的也是從三品的大員,尹國平便是低配。
盡管這樣,那也是朝廷大員,說殺就被殺,滿門數十口,無一人生還,不将兇手揪出來,大夏皇朝的臉面都将丢盡,還有何威信可言?
一旦此事開了頭,引發的一連串後果非常嚴重。
再者。
他還是大皇子的人,在他那一系中,屬于核心人物,他死了,大皇子的勢力誓必受挫,不複之前。
這個時候,大皇子恐怕殺人的心都有了,爲了這個位置,犧牲太多的利益才換來,讓尹國平上位,屁股還沒有捂熱,回報也沒有見到,人便沒了,位置也空了出來,連再争的機會都沒有。
在一個位置上失敗一次,沒有人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何況那些皇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定會不擇手段的争搶。
位置是其一,其二他不能在短時間之内抓到幕後兇手,将之處死,對他的威信,将是緻命的打擊,那些跟着他混的人,心裏便會想,命都賣給你了,被别人暗殺,還全家滅門,你連兇手都抓不到,再繼續賣命,豈不是成了第二個尹國平?
所以。
他不僅要抓到幕後兇手,還要辦的漂漂亮亮。
消息有限。
能想的都想了一遍,張榮華搖搖頭,猜測不出幕後兇手是誰。
馬平安故作輕松,裝作好奇的問道:“聽說你昨晚和丁易去皇宮見了陛下?”
張榮華的警惕性很高,從這句話中聽到了另外的意思。
這不是他要問的,應該是太子授意,讓他探探底,想弄明白昨晚面見夏皇究竟爲了什麽。
迎着他望來的眼神,面色不變,自然的說道:“丁易要見陛下,他身體不行,讓我陪着,被纏的沒辦法,隻好過去一趟。”
“還想找你喝酒呢?你倒好,一連兩天都待在學士殿。”
背鍋的人來了,将鍋甩給錢文禮。
張榮華再道:“錢文禮給我下絆子,将雜殿的廢棄舊書送過來,還限定時間,将它們整理好,眼看時日将近,隻好辛苦一點。”
馬平安點點頭,沒有再問。
合情合理,一切都能夠解釋得通。
繼續趕路。
張榮華想的很多,結合夏皇的表現,魏尚對丁易的再三交代,還有太子讓馬平安問話,爲何不自己親自問,無論成與不成,都将引起他的反感,便有了這一幕,而馬平安不同,身份低,和他關系又親近,裝作漫不經心的問出來,不會引起任何不适,從此來看,恐怕皇後也摻和到了其中,更有可能,讓人給太子帶話,才有了剛才這一幕。
心裏沉重!
随着身份地位的提升,知道的隐秘越來越多,他發現皇室的水,真的太深了。
東宮。
宣和殿。
太子不在,大殿中隻有陳有才一人,坐在椅子上面喝茶等待,這時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眼睛一亮,霍地一下,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望着進來的張榮華和馬平安,疾步迎了上去,道:“來啦!”
張榮華點點頭,問道:“殿下呢?”
“在裏面。”
聽見外面的說話聲,太子知道張榮華到了,帶着青兒和霜兒,從裏面走了出來,揮揮手,讓他們坐下。
張榮華坐在左手第一個位置,右邊第一個位置是陳有才,他的身邊坐着馬平安,鄭富貴不在,今天他休沐。
霜兒奉茶,将倒好的茶水,放在他們的面前。
沒有人動,任由茶水冒着絲絲的熱氣,在空氣中飄蕩。
太子面色凝重,沉聲問道:“聽說了嗎?”
“來的路上,馬平安已經告訴臣了。”
“平博想争一争這個位置,孤考慮過了,想要拿下這個位置,不太現實!”
陳有才沒急,這些年縣令不是白做的,養氣功夫很深,他知道太子還有話說,靜等下文。
“府尹的位置雖然拿不下,但判官、推官的位置可以争一争,以他的資曆,我們這邊再抓到幕後兇手,有七成左右的把握。”
張榮華明白了,他這麽晚讓馬平安叫自己過來,是爲了抓人。
太子再道:“若是尋常的事,以馬平安的能力,交給他辦就好,無需你出面。但此事事關重大,由不得一點閃失,一旦錯過這個機會,再想要從上京府啃下一塊肉,難比登天,隻能交給你!至于鄭富貴,打打殺殺、護衛東宮還行,這樣的事情,還玩不來。”
“臣自當全力以赴!”
“你辦事孤放心!”
又交代幾句,太子帶着青兒她們離開,進了寝宮。
陳有才從椅子上站起來,也沒有藏着掖着,鄭重的對他行了一禮:“青麟,一切拜托你了!”
張榮華應了一聲:“等我消息!”
出了宣和殿,帶上一營蛟龍衛,向着尹國平的家中趕去。
馬平安繼續巡邏,負責東宮防衛,陳有才有心幫忙,卻沒有那個力,隻能回去等消息。
明明是深夜,都已經淩晨過後,但街道上面到處都是官府的人,要麽就是城防五司的巡邏官兵。
除了他們,還有一些護衛,看樣子是其他勢力的人,打的和他們一樣的主意,想要将幕後兇手揪出來,将手伸進上京府。
明日的朝堂,将會更加的精彩。
按照陳有才所說,尹國平的屍體還在府中,尹家已經被封鎖,有重兵把守,維持現場,但隻能拖一夜,明日天亮,他的屍體必須要運回府衙安葬。
一路急匆匆,帶着蛟龍衛趕到尹府。
爲首的軍官是一位司馬,上前一步,将他們攔下,冷着臉驅趕:“兇案現場已經封鎖,速速離開!”
張榮華眼神一冷,喝斥:“滾!”
司馬剛要開口,話還沒有出口,就被張榮華抓着衣領,扔在一邊。
周圍的官兵想要沖上來,蛟龍衛上前,将他們擋住,而他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濃重的血腥味傳來,尹家數十口,包括府中的下人、丫鬟,還有養的兩條大狼狗都被殘忍的殺害,地面上到處都是屍體,鮮血流了一地。
越往裏面深入,血腥味更重,尤其是尹家的人,死狀很慘,屍首分家,四肢被巨力碾碎,面無表情,一直到後院,在尹國平的卧室停下。
床榻上面一共有兩具屍體,一具是尹國平的,一具是他夫人的,死狀更慘,比尹家的其他人還要慘上幾倍,就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碎肉到處都是。
豪華、柔軟的大床,連同被褥在内,都被鮮血染紅,像是人間地獄,慘不忍睹。
仔細的查看一遍,尋找有用的線索。
半響。
張榮華出了房間,得到一個不是線索的線索,兇手和尹家有仇,還得是血海深仇,才會将他們滅門,還以殘忍的方法殺害。
周圍的蛟龍衛急忙迎了上來,帶着他們離開尹家,那名司馬想要說什麽,見張榮華冷漠的眼神望了過來,吓的閉上了嘴巴。
軍侯問道:“大人現在怎麽辦?”
張榮華停下腳步,将想好的對策說了出來:“以隊爲單位,以尹府爲中心,向着周圍擴散搜索,找到線索以後不要冒然行動,立馬釋放信号彈,本官看到以後,将會在最短的時間趕去。”
“諾!”
一營蛟龍衛分成十隊,疾步離開。
他們走後,他也沒有閑着,施展身法,穿梭在夜色中,向着前面沖去,再調動靈魂力量,向着四周搜查,在龐大的靈魂力量面前,有沒有藏人一目了然,速度很快,效率還高。
随着時間的流逝。
北城這邊快要被搜完了,還剩下一條街,這時距離天亮,還有不到半個時辰,在靈魂力量的籠罩下,前面的街道上,兩波人馬在對峙,從他們的衣着來看,一波人馬是大皇子的人,另外一波是上京府的捕快。
從人數上來看,上京府這邊占據着優勢,但從強者的數量來看,大皇子這邊完勝一籌,爲首的是一名中年女人,瓜子臉上有一道刀疤,從鼻梁這裏向着左邊蔓延,毀了半張臉,眼睛很冷,像是毒蛇一樣,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在他們中間,一名小厮,穿着藍衣粗袍、戴着破舊的幞頭,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瑟瑟發抖,顫抖的身體,出賣他内心的恐懼,地上還有一灘水迹,看樣子被吓尿了。
在他的邊上,放着鑼鼓,綜合來看,像是打更人!
劍拔弩張,肅殺的氣氛蔓延,雙方都沒有退讓的意思,刀劍指着對方。
刀疤女人失去了耐心,猙獰一笑,像是魔鬼一樣,深冷的說道:“趁着老娘還沒有動怒,趕緊滾!”
爲首的捕頭,一步不退,大皇子又怎麽了?隻要得到打更人,從他的口中問出幕後兇手的下落,将消息傳給大人,有大人護着,不用擔心報複,還能夠升官發财,到手的機會,又豈會放棄?
态度強硬,直接怼了回去:“奉上面命令,緝拿殺害尹大人的兇手,要退的是你們,而不是我們!”
“區區捕頭,也敢在老娘面前耀武揚威?”
捕頭感到不妙,看樣子她要動手,急忙喝道:“我們是上京府的人,你們還敢動手不成?”
刀疤女人不屑一笑,手掌擡起,猛地一揮,下令:“将他帶過來!誰敢阻攔,往死裏面打!”
一群侍衛如狼似虎的沖了上去,目标正是打更人。
捕頭死死的咬着牙齒,磨出“滋滋”的聲音,費了這麽大的力氣,才好不容易找到線索,就這樣放棄,他不甘心,豁出去了,怒而下令:“将他們攔下!”
握着刑刀率先沖了上去,想要将打更人搶過來。
戰鬥剛打響,幾乎呈一邊倒,刀疤女人都沒有動手,單憑這群侍衛,便将他們幹翻在地上,很有分寸,沒有下殺手,雖然個個帶傷,尤其是捕頭,傷勢更重,但沒人死亡,不然鬧到朝堂,大皇子也一身騷。
倆名侍衛提着打更人,帶進人群中。
刀疤女人下令:“回去!”
捕頭不甘心,但技不如人,至始至終,她都沒有出手,他們便被幹翻了,隻能眼睜睜的望着他們離開。
這時。
張榮華也趕到了附近,收起靈魂力量,望着已經離開的刀疤女人,迅速追了上去。
到了四岔路口。
他從前面出來,站在街道中心,堵住他們的去路,腳步不停,向着打更人走去。
刀疤女人停下腳步,身後的侍衛也停了下來,陰冷的眼睛,将他從頭到尾的打量一遍,見隻有宗師境六重,嘴角一翹,面露不屑:“你也想要他?”
張榮華沒有穿官服,一套黑衣錦服,披着黑金披風,在她十步外停下,大方的承認:“你是自己将他交出來,還是讓我動手?”
“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不用她吩咐,侍衛已經沖了上去,向着他殺去。
“他們還不夠看!”
張榮華出手,百鳥朝鳳扇展開,随手一扇,金光沖出,演化成巨大的勁風,擊打在他們的身上,将沖上來的侍衛全部擊殺。
刀疤女人眼睛一眯:“靈寶?難怪你有恃無恐。”
雙手結印,調動靈魂力量,凝聚成一柄巨劍,霸道一斬,劈向張榮華的腦袋。
區區的地階魂師,也敢在他的面前丢人現眼。
腳步一踏。
無視斬來的靈魂巨劍,百鳥朝鳳扇一點,将之粗暴的擊散,在刀疤女人驚恐的目光中,扇子展開,在她脖頸一劃,帶走她的性命。
剩下的幾名侍衛見狀,都被吓怕了,想要帶着打更人逃走,張榮華不給他們機會,既然選擇下殺手,他們也得死。
一去一回,再次站在原地,逃走的幾名侍衛也被解決,步入他們的後塵。
提着吓暈過去的打更人,迅速離開。
一處無人的地方,張榮華将他弄醒,剛醒過來,打更人吓的跪在地上,磕頭求饒,淚水滾滾留下:“求求您别殺我!”
“他們在哪?”
“恭親王府!”
張榮華皺眉,恭親王在之前長羲公主的案子中,已經自殺,他的府邸也被查封,貼着封條,如果躲在那裏,還真的不易發現,再問:“你是如何知道的?”
“小、小人打更經過那裏,正好見到一群人鬼鬼祟祟的溜了進去,便想要報官,剛、剛到這裏,就遇見了他們。”
“擡起頭,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打更人低着腦袋,眼中寒芒閃爍,殺機浮現,右手摸向腰間的匕首,閃電般的取出,從地上沖了起來,狠辣的割向張榮華的脖頸。
砰!
來的有多快,倒飛出去就有多快,直接被一腳踹翻,匕首掉落在地上,胸口的肋骨也斷了幾根。
走到他的面前,粗暴的踩在他的手掌上面,咔嚓!手掌破碎,血肉模糊,痛的打更人失聲的慘叫出來。
“啊……”
“現在可以說了嗎?”
打更人嘴硬,就是不開口。
張榮華不急,有的是時間慢慢玩,再次一腳,這才踩在他左腿的膝蓋上面,一腳下去,直接斷裂,鮮血将地面染紅,痛的他身體筆直,向着上面挺了兩下,然後落在地上暈死過去。
将他弄醒。
“還有一手一腿,完了,還有胸口,你可以繼續死撐!”
冷漠的話,比萬年雪山還要寒冷,打更人怕了,他不怕死,但面對比死還要可怕的折磨,真的撐不住,眼看張榮華的腳掌再次擡起來,急忙叫道:“我說!”
“說!”
“我是驚神的人,藏在恭親王府的人,都是我們的人!這次出來,假扮成打更人打探消息。”
他的目光還在躲閃,雖然掩飾的很好,但還是露出來一點。
再者。
這番話也是漏洞百出,如果真是驚神的人,剛滅了尹國平一家,鬧出這麽大的風波,躲都來不及,又豈會自投羅網?
就算僞裝成打更人,扮的再好,難免也會有一些漏洞。
從之前的接觸來看,驚神的人很謹慎,辦事小心,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望着他。
張榮華暗自猜測,難道有人讓驚神背鍋?
沉吟一下,決定留他一命,将他帶回去,交給太子審問,當務之急,前往恭親王府,将驚神的人拿下。
揮手一拍,一道掌力打落在他的腦袋上,将他擊暈。
提着他,向着恭親王府趕去。
很快。
張榮華便出現在王府外面,這裏很靜,安靜到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夠聽見,周圍有蟲鳴的叫聲,裏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調動靈魂力量一掃,諾大的王府,暴露在他的面前,沒有一點隐藏。
大殿中。
一名黑袍人坐在地上打坐修煉,在他的胸口,繡着一個“月牙”标志,從它來看,是一名高層,外面還有四名星階成員守護。
縱身一躍,直接飛了進去,金光一閃,在四人的面前停下,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他們,揮手一拍,狂暴的掌力沖出,将他們擊殺。
踹開房門,張榮華進入大殿。
聽見外面傳來的動靜,黑袍人閃電般的站了起來,剛要出手,隻覺得眼前一花,手掌都沒有擡起來,一股重力撞擊在胸口,将他體内雄厚的内力打散,抓着他的脖頸提了起來。
“尹國平是你們殺的嗎?”
黑袍人驚駭,以他大宗師的修爲,居然都擋不住來人一招,莫非他是……後面不敢想下去了,強忍着驚懼,問道:“前輩您是?”
砰!
張榮華猛地一砸,将他摔在地上,踩着他的胸口:“到了現在,還沒有分清楚狀況?”
“是、是晚輩殺的!”
指着剛剛扔在地上的打更人,再問:“認識他?”
“不認識!”
“看來和我猜測的一樣。”
接着逼問。
“誰讓你們幹的?”
“不知道!”黑袍人搖頭,不敢有一點的隐瞞,将知道的全說了出來。
“來人很強,不比晚輩弱,以一株兩千年人參,外加三枚天階丹藥,還有黃金一百萬兩,請我們驚神出手,滅掉尹國平一家!”
張榮華眼睛一亮,追問:“東西在哪?”
“不在晚輩這裏,在夜神大人那裏,他是晚輩的上級。”
驚神組織是單線聯系,上級能聯系到下級,下級卻聯系不到上級,身份越高越安全,不用擔心暴露。
“晚輩已經說完了,您能否放我一條生路?”
張榮華收起留音石,黑袍人的話,都被記錄了下來,他已經沒有了用處,活着隻會浪費糧食。
屈指一點,一道劍氣斬下,将他擊殺。
摸屍!
窮鬼!一位月階高層,三名星階成員,全部的身家,加在一起,竟然不到兩千兩,什麽時候大宗師變的這麽窮了?
将他們的屍體處理掉,提着打更人,向着東宮趕去。
……
張榮華帶人離開以後,太子并沒有睡,睡的正香,半夜被人叫醒,再想要睡,根本就睡不着,依靠在床頭上面,背後墊着一個枕頭,兩指敲打着床闆,正在想着馬平安禀告的消息。
按理來講,他所說的一切,都能夠解釋得通,但不知道怎麽回事,太子又覺得不對,卻說不上來。
再者。
他是自己一手提拔的人,三代蛟龍衛,根正苗紅,還是他犧牲利益,才将他調到學士殿,哪怕之前在東宮當值,錢、房子、寶物、修煉資源,能給的都給了,按照道理來講,沒有理由欺騙自己。
喃喃自語:“難道是孤多疑了嗎?”
應該如此!
不在去想,伸出手掌,青兒急忙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接過茶杯,太子喝了一口,再将茶杯遞了過去,問道:“現在什麽時候了?”
“馬上就要天亮了。”
遲疑一下,青兒又道:“殿下,您說他真的能成功?”
“無論成功與否,機會既然出現,就要去争!你不争,别人也會争,一旦他們的勢大,我們的勢便會弱一分,長久下去,将會越來越弱。”
殿門敲響,張榮華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打斷青兒的話:“臣幸不辱命,已經将兇手抓來。”
太子爽朗一笑,仿佛在說,看見了嗎?他辦事,從來就沒有讓孤失望過!
青兒扶着他,從床榻上面下來,向着大殿走去,到了這裏,坐在主位上面,霜兒則将殿門打開,讓他進來。
進了大殿,張榮華作揖行禮:“見過殿下!”
“無需多禮!”
“人在外面,由馬平安看守。”
再将留音石取出,交給青兒,在太子的示意下,青兒輸入一點内力進入裏面。
張榮華和黑袍人的對話響起。
聽完。
太子贊道:“孤有你,勝過一切。”
張榮華謙虛,将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一件案子,牽扯的人越來越多了,究竟是誰要置尹國平一家于死地,還下這麽狠的手?”
想不通!
并不妨礙他從中得利,趁機擴大自己的勢力。
再道:“辛苦了一夜,你也累了,下去領一些靈果和天瓊玉釀,回去以後好好休息!”
“臣告退!”
等到殿門關上,太子收起笑容,下令:“讓人撬開打更人的嘴。”
……
離開東宮,望着升起的朝陽,張榮華狠狠的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展開雙臂,活動一下身體,向着朱雀坊的家中走去。
路過一家早餐店鋪停下,在長凳上面坐下,望着迎上來的老闆娘,道:“一碗胡辣湯,兩張潮牌、兩根油條,外加一籠包子。”
“您稍等!”
很快,老闆娘将胡辣湯、潮牌、油條和包子放在他的面前,還有一碟小鹹菜。
拿着筷子吃了起來,味道還行。
吃完飯,付了錢,向回趕去。
路上。
正好遇上前往東宮的鄭富貴,打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上,到了角落,倆人停下。
張榮華問道:“我不在東宮的這段時間,幹的還習慣?”
鄭富貴搖搖頭,又點點頭,如實的說道:“表哥你走了以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馬平安像是變了一個人,在蛟龍衛和太子近衛中,安插自己的親信,若不是我問起,他甚至不會提起。”
昨晚他替太子試探自己,張榮華便猜到了,剛才離開的時候,在庫房領完靈果和天瓊玉釀,找機會見了一名心腹,對方将東宮近況全部彙報了一遍,包括馬平安做的這些小動作。
“你怎麽想的?”
“我不想在蛟龍衛幹了!勾心鬥角不适合我。”
“和他說了嗎?”
“暫時還沒!”
欲言又止,想說什麽又怕不好意思,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砰!
張榮華揮手在他的頭上敲打一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有話就說!”
“你得答應我,不許告訴爹娘他們。”
能讓他如此害怕的,隻有肖幂一事,試探的問道:“該不會是她吧?”
“嗯。”鄭富貴重重的點點頭。
前幾天和肖幂訴苦,将這段時間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時她也沒說什麽,也就是前天,找到自己,告訴他一個消息,問他願不願意去朱雀門當值,如果他願意,吏部那邊的任命文書便會下來,第二天就可以去上任。
拿不定主意,一直拖到現在,本打算今晚下值,去找表哥,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
一個肖幂,隻是天香樓的老闆,還沒有這麽大的能量,應該是她找到了肖公公,讓他在後面運作,才有了這一幕。
猜到原因。
張榮華問道:“你怎麽想的?”
鄭富貴迷茫,抓了抓腦袋:“我也不知道。”
沉吟一下。
張榮華有了定計,決定反手試一下太子,他能借馬平安試探自己,自己也能借鄭富貴試探他,吩咐道:“你現在就過去,到了東宮找他,将調動的事情說一遍,試試他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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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