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岸邊遠眺,果然看見一艘海船已經離得挺近了,可以一眼認出不是唐家和天元海盜團的船型。
是别處漁民路過?還是來剿匪的官軍?
兩人對視一眼,一個握拳一個摸刀,都做好了作戰準備。
船長在船上也是莫名其妙。
他運氣好,派出四散探索的船還沒找到啥,他自己旗艦倒是遇上了此地有點異常,還打算随時跑路呢。結果靠近了一看,這明顯不是海盜團啊,倒像是有人流落荒島的樣子。
看樣子已經流落了很久,居然都搭起屋子了。
一男一女,流落荒島……
全船人心中都腦補出無數本子劇情,你們到了現在還是一男一女并肩站在那裏而不是人手一個娃娃,可真是不容易啊。
最離譜的是,一般人如果流落荒島遠遠的看見船隻,那必然又叫又跳吸引注意的,這兩人怎麽回事兒,默默站在那裏看風景嗎?
不會是高興傻了吧?
有人低聲道:“遠了看不清面貌,但那女的身段很是婀娜啊……”
旁人便嘿嘿笑了起來互相看看,心照不宣。
一般航海者看見有人落難都會幫把手的,倒未必有什麽特别的心思。但一般而言被救了的人報個答也是極爲正常的,對于航海者的枯燥孤寂而言,幾乎默認是會以身相酬。
不僅是女的,男的也行!那個男的看上去挺兄貴的,很合部分人的審美。
一船人興沖沖地開了過去:“二位莫慌,我們來救你們了!”
三娘:“能不能滾啊?”
船員:“?”
趙長河:“……”
他無語地拉了拉三娘的袖子:“至于嘛,人家也是好心。”
三娘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走過的海路比你吃過的米都多,真以爲他們好心沒代價的嘛?别說我了,連伱都被預訂了……”
三娘很喜歡趙長河的一個字:“啊?”
海船近到十餘丈,已經可以看見雙方的容顔。
船上的人瞪大了眼睛,有人哈喇子都快流了出來。
真是俊男美女神仙中人,這次大家是撿到寶了……
經驗豐富的船長忽地心中一個咯噔:“快轉舵,撤退!快!”
船員們一臉茫然,就聽船長續道:“一群蠢貨,看他們的衣着,有流落荒島的人一身如此幹淨整潔的嗎!這是兩個高手,頂尖高……”
話音未落,三娘淩空虛渡,轉瞬越過十餘丈距離,飛臨船頭,笑吟吟道:“讓你們走,你們不走,現在來不及了。”
一個船員心中恐懼,下意識拔刀就砍。
三娘伸出纖手随意一捏,刀竟被她看似青蔥白玉般的手直接捏成了麻花。繼而掐着那個海員的脖子提了起來,冷冷道:“觊觎本座,長了幾個膽?”
那人懸空亂蹬,卻怎麽也掙不開這美麗的手。
一船人噤若寒蟬,豆大的汗珠涔涔而落。
這哪裏是什麽流落荒島,是頂尖高手在海上度蜜月玩兒呢……單是這恐怖的女人一個人,怕是都可以把全船屠個盡絕,剛才是誰長了熊心豹子膽,連這種兇獸都敢起念頭的?
趙長河也閃身到了邊上,神色古怪地偏頭看着三娘大發魔威的樣子。
你說這樣子是朱雀還差不多,你還說人家兇,你也好不到哪去嘛,魔教都一樣,還是遲遲可愛。
那邊船長正在賠笑:“這位大王,我們也是好意想救人,便是、便是有什麽想法,那也沒宣之于口,論迹不論心的嘛……大王饒命啊……”
三娘冷冷道:“你這船搭配不對必然不是隻有一艘船,是一支船隊?”
船長賠笑道:“大王慧眼,我們确實是一支船隊,剛剛發現一隻受傷的鲨魚,才散開找人的……”
三娘立刻明白:“發現鲨魚不是捕鲨而是找人……你們船隊所爲何來?”
船員們面面相觑,終于還是老實回答:“搜索天元海盜團。”
三娘颔首:“這樣啊……天元海盜團爲禍東海,确實應該剿除才是,你們此乃義舉。”
趙長河:“……”
船長也是愣了一下,本以爲這女人和海盜團必有關聯,看起來不是啊!說不定還是仇家!
果然就聽三娘續道:“本座早想見識見識這個海盜團了,聽說他們三當家美麗且強大,本座去會一會她。”
趙長河低着腦袋,怕被人看見自己抽搐的面龐。
船長卻是大喜。本來覺得自己這方和海盜團根本沒得打,如果有這恐怖的兩口子加入可就不一定了,是不是反而成爲盟軍之中最強一環,可以從中獲利?
船長慌忙賠笑:“如果大王願意主持公道,那是最好,東海民衆永感盛情!”
三娘微微颔首,把手中海員丢在地上:“給我們一間上房,好酒好菜端上來,有本座在,海盜動不了你們。”
船長點頭哈腰地帶路:“大王随我來……”
“誰讓你叫大王的?”
“那、那仙女如何稱呼?”
三娘眼珠子轉了轉:“叫尊者便是。”
說完回頭瞪了一眼:“小豬,跟上。”
趙長河:“……”
三娘還在和船長唠嗑:“這是本座座下護衛小豬,瞧他長得壯實麽?”
“壯,壯……”船長暗道你座下護衛,一間房……面首就說面首呗,我們又不敢笑。不過小豬這外号可以,能拱。
到得艙中客房,船長賠笑退出:“二位且歇着,我吩咐他們上酒食。”
房門一關,闆着臉的三娘立刻“嘻”了一聲,差點要抱着肚子笑。
趙長河沒好氣地抄着手臂:“尊者。”
三娘笑吟吟:“怎麽啦?本座這套不夠行雲流水麽?跟着剿匪船隊,看老娘怎麽插蓬萊刀子。”
“我看你不是想插刀子,是想看樂子。”
“不行嗎?”
“可以。可你自稱尊者,是不是等于在洩露自己是四象教尊者?”
“海皇已知我是玄武……但由于我本來就是初到海盜團,祂是否會把我和海盜團的當家聯系在一起倒也不好說……我故意漏個尊者,又不明言,就是想看看他們的反應,是否知道四象教和海盜團是一路。如今看來,至少這些普通人并不知道。”
趙長河倒有些驚豔,旋即想想也對,龜龜一直是四象教獨當一面的尊者,朱雀有事都需要去咨詢她的。人家愛摸魚不代表沒思考,相反,她的人生經驗和江湖經驗都是極爲豐富的那一檔,根本不需要人操心。
趙長河便也懶得多想,揉着拳頭上前一步:“你都有理由……所以護衛小豬是什麽意思?”
三娘笑嘻嘻地捏着他的拳頭:“你不是小豬嗎?”
趙長河拳頭一振,掙不開。
悲劇地發現,當這個女人複蘇之後,自己全面被碾壓,根本打不過。自以爲強悍的力量,在玄武威鎮之下真的跟隻小豬似的,什麽力量都被壓制得根本發揮不出來。
三娘湊近他的耳朵,低聲呢喃:“回到人間了,小豬。”
趙長河默然,知道三娘在說什麽。
那遠避世間的孤島相伴相依相濡以沫的求生,就像一場夢,了然無痕。
三娘心中也是空落落的,呢喃道:“我知道你隻是色,想玩我身子……現在沒啦……有沒有一點後悔?沒有趁着一些機會要了?機會那麽多……”
趙長河沉默片刻,低聲道:“不後悔啊……”
“口不對心。”
“可是相濡以沫,真的比那更美。”趙長河頓了頓,終于說出了兩人流落以來真正的第一句進攻之言:“三娘,我希望以後能一直攜手。”
三娘心中劇烈地跳了一下,忽地有些口幹舌燥,腦子一時空着,不知道怎麽去回應這句攜手相約。
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隻是刹那,三娘忽地發起怒來:“哪來那麽多有的沒的,乖乖做本座座下小豬豬,本座高興了,就賞你一點……”
趙長河想說什麽,嘴巴直接就被堵上了。
手被摁住,用不了力,嘴被堵上,不想掙紮。
然後很悲劇地發現,自己好像又被大姐姐玩了。
當船長端着酒食推門進屋,看見的是小豬被摁在椅子上,尊者跨坐在他身上吻得不亦樂乎。
小豬臉上的蛋疼表情,也不知道是爽還是難受。
說來這位尊者的年紀也是如狼似虎啊,這位小豬什麽時候被吸幹啊……
三娘卻并不在意被人看見,見酒食端了進來,也就放開了趙長河,懶洋洋地順着頭發起身:“船長說說你們圍剿海盜團的大緻情況,幾支隊伍,怎樣的船,在哪裏集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