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麽?”身邊傳來唐晚妝柔和的聲音。
趙長河回過神,笑了一下:“沒什麽,一時走神。”
“嬴五的話讓你想到了一些什麽嗎?”唐晚妝繼續給他喂藥,口中道:“我也覺得你的氣運非同一般,有一種直奔上古的感覺,似有引導。”
趙長河皺着臉蛋喝了一勺:“伱這語氣,像是早有這種感覺,但不是非常在意?”
唐晚妝道:“這種事情,我沒遇過,不好判斷到底是什麽……你又藏着掖着不說,畢竟沒那麽信我……”
趙長河臉扭得跟麻瓜一樣。
這黛玉味兒都快溢出來了诶。
唐晚妝說是那麽說,其實沒見不悅,手頭還是柔和地在喂藥,繼續道:“隻是在意無用罷了,你是否願意放棄遠古的追溯?甚至放棄自身的修行之路?”
趙長河道:“放棄不了。”
“那過多考慮又有什麽用呢,隻能平白畏首畏尾。”唐晚妝笑笑:“心裏有個底兒就好了,将來真正遇上相關之事時,早已有數,不緻措手不及……總之不管什麽事,也隻有當自己修行上去了才有自我選擇的餘地,像陛下一樣,不管陛下現在的情況是好是壞,總歸是他自己的選擇。”
趙長河颔首:“這倒是的。”
“總之既有陛下前例在先,便是讓你參考的,總比沒個參照兩眼一抹黑的好些。”
唐晚妝心中自有分寸,無論趙長河是心中想扶持的太子呢,還是已經變質了的啥,他都理應有自己的秘密和自己的決斷,自己無論作爲臣子還是作爲那啥,要做的都是輔助者。
小性子說說就罷了,不會真追根究底去問。
其實心中還有句不敬的話沒說出來,感覺在這事上,夏龍淵簡直像是趙長河的王之前驅。
“心中放寬了沒?放寬了就吃藥。”唐晚妝嗔道:“明明有佛家聖藥可以治傷,就圖摸兩下自己不要了,現在多躺一個月,舒服不?”
趙長河目不轉睛地看着她溫柔喂藥的樣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明明很苦的藥,裏面全是唐。
“能多摸一下,再躺一個月也值……”
唐晚妝作勢要把藥碗蓋在他臉上,趙長河雙手護臉。
其實藥已盡,唐晚妝順手就把藥碗擱在一邊,憤憤地揪開他的手,取了塊絲巾給他抹嘴:“現在就跟個不會自理的小孩一樣了是吧,吃個藥不會就算了,擦個嘴都不會了?”
趙長河理直氣壯:“我是姑寶,有姑姑在,還要自己幹什麽?”
“誰是你姑了?”
“出去問問誰不知道唐不器是我兄弟。”
“唐不器這輩子也沒這種待遇,你想和他一樣是吧?那行,我去拿把掃帚……”
“拿那個幹嘛?”
“唐不器從小就是這樣被揍大的!”
“……我又不是親的,待遇不一樣。”
唐晚妝惡狠狠地把絲巾在他嘴上旋了又旋,摁得他“唔唔唔”的再也犯賤不出聲,才心滿意足地收了絲巾,想要起身收拾。
剛剛站起,手腕就被拉住了。
轉頭一看,趙長河眼睛亮晶晶的,一副舍不得你走開的樣子。
唐晚妝心裏也軟軟的,柔聲道:“好啦,真跟小孩子一樣。我就收拾一……”
話音未落,手腕上大力湧來。
唐晚妝沒有抗拒,“順勢”栽進了他懷裏。
結果傻逼悶哼一聲,胸口撞疼了。唐晚妝沒好氣地擡頭瞪着他:“還玩不玩了?”
“玩。”趙長河擁住她,翻了個身,便很輕易地把她壓在了身下,吻得天昏地暗。
唐晚妝閉上眼睛迎合着,現在真是,如此習慣。
有時候心裏會想,他是不是放長線釣大魚的高手?
昨天自己心中糾結着雙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願不願,如果他強要雙修,很可能到最後不肯了,他不一定能得手,反而讓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暴跌。
結果他點穴,竟是爲了阻止自己把藥給他,完完全全的塞進自己嘴裏,他在這份藥上連一絲藥力都沒分享到,全心隻爲了她的經脈複原而考慮。
唐晚妝知道那一刻自己的心弦被撥動得徹徹底底,像春風吹過春水,平靜的湖面泛起了漣漪,便是朱雀來了,都沒忍住要在她面前親熱給她看。
經脈定了,心卻動了。直到今天都沒能止歇。
就像如今心房外的Q彈,被他握在了手裏,從内到外。他還低頭去吃唐,說那裏甜。
就算他是放長線釣大魚,醒悟也來不及了……
什麽嘴硬的不做太子妃,什麽嘴硬的我是你師父,到了現在反而是自己不想提了。
還提什麽師父,哪有這樣被徒弟壓在身下亂啃的師父,自己還很樂意……
“好了……”唐晚妝忽地伸手,把他的腦袋摁在胸前不讓動:“你傷着呢,我都能感受到你做這些動作的時候都在忍着疼,哪有你這樣的……”
趙長河裝死趴在上面不動了。
心中也是欲哭無淚,确實疼,沒法盡興,更别提更進一步了……明明感覺她是肯的,現在是自己不行。
這種痛苦誰懂啊。
“讓你自作英雄,把藥全給我了啊?”唐晚妝看得出他的郁悶,笑吟吟地翻了個身,趙長河便死狗一樣躺到了一邊。
唐晚妝側身支着腦袋看他:“四象教的藥用完啦?”
“沒,但也沒這麽快好的……”趙長河恹恹道:“估摸着需要一周。”
“一周是什麽意思?”
“哦,七天。”趙長河心裏那個郁悶啊,現在氣氛正好,晚妝千肯萬肯,七天冷卻一下,萬一又端起來了,那才是悲劇。
唐晚妝正在上眼藥:“這兩個女人做事有點狠辣,她們居然真的搜了魂,現在那殘魂還渾渾噩噩,不知道多久能正常點……搞得我們想問點什麽都沒法問了。”
“會變白癡嗎?”
“不會,畢竟那殘魂的級别高于我們,也就是一時震蕩混亂,過不久還是能恢複的……如果給點治療還能更快。”唐晚妝起身梳理着淩亂的頭發和衣襟:“說來我還是要去管管這事兒,否則你去古靈族,它還沒恢複,那就不好了……那倆女人,真是沒分寸……”
趙長河愣了一下:“我去古靈族有它什麽事?”
“我覺得你帶着它去,會有好處。它會蠱術,和古靈族必有相關,不管它是古靈族的仇家也好,是古靈族的某位老祖也罷,你見機行事,各有用途。”唐晚妝見兩次眼藥他都不吃,也憤憤地闆了臉:“你且歇着,我去一趟,遲些再來看你。”
唐晚妝其實也是怕繼續下去他要帶傷強來,沒等他回話,一溜煙跑了。
出門沒多遠,就看見了站在院外看似正在賞景的崔文璟。
今天淩晨抵達的抱琴正硬着頭皮守在院外,小臉紅撲撲的,不敢讓崔文璟進。
唐晚妝的臉色紅透到了耳根,故作清淡地上前問候:“冀侯安好……”
崔文璟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陣子,終于開口:“老夫很好,怕有些人不好,建議稍微控制一下……傷号呢,還以爲自己是鐵打的?”
唐晚妝臉上火辣辣地疼,完全不知道怎麽應對情敵的老爹,一把拉着抱琴的手,飛一樣跑了。
關鍵這情敵還是自己找的,自己默許的正室,如今看來簡直想穿回一年半前的鎮魔司,給當時自以爲算盡一切忽悠崔元央去北邙的唐首座臉蛋上抽一個耳刮子:“叫你算計!”
崔文璟闆着臉目送這主仆跑路,搖了搖頭,背着手慢悠悠地進了門。
趙長河道:“就知道你舍不得……呃,呃……”
崔文璟随手抄起門邊的栓子,踱了過去:“老夫是挺舍不得你的,看你休養不夠,不妨多躺兩天?”
“喂喂喂老崔你……卧槽,救命啊!”
“不想挨打也簡單,咱們坐下來聊聊,定個婚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