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分三路跑,之後可以去黃沙集有間客棧會合。”趙長河遠望胡人軍馬沙塵接近,就要跑路。
司徒笑拎着被敲暈的喬家少年:“我拎着這累贅去個錘子黃沙集,以後再說。走了,去找崔元雍換酒喝。”
說完當先跑路,其實是因爲他輕功最菜,拎個人的話怕跑不過軍隊,失了面子。
而且司徒笑其實很想挑戰嶽紅翎……之前覺得自己差點火候,在等時機呢,可按眼下這德性看,以後這厮說不定是朋友妻,再也沒有挑戰的可能性了……媽的怎麽感覺是個女的都和你有關系?
這朋友不能處了,改天絕交。
“诶诶……”韓無病想拉住司徒笑,卻慢了一拍,看着他跑得比兔子還快。
他無奈地看了看趙長河,又看了看嶽紅翎:“我是不是從來存在得不是時候,還是先走了……”
媽的怎麽是個女的和你有關系?
這朋友不能處了,改天絕交。
“……”嶽紅翎抱着手臂道:“你們在想什麽?該走的是我。”
趙長河:“?”
韓無病:“?”
嶽紅翎沒好氣道:“伱們難道不知道胡人各方圍堵我多時了,我根本不敢入黃沙集?”
趙長河伸手入懷搓了一下,再度伸手的時候多出了一坨黃乎乎的屎狀物,就要往嶽紅翎臉上抹。
嶽紅翎拔劍欲砍。
趙長河縮了一下,哭笑不得:“易個容。”
“沒用,是女人都會被嚴加盤查,沒看别人都不敢帶女的入内,借着搜尋‘嶽紅翎’的名目,别人的家眷被強行拉到獸場去賣都好幾起了。”
“你到底給胡人搗了多少亂啊,搞得這麽嚴重?”
“要你管?”嶽紅翎沒好氣地轉身入寨:“我去找點食物帶着,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到時候我自想辦法來找你們。”
趙長河道:“不如約個外面的地方?”
“再往西北,有一片亂石山,我暫且駐紮那邊,你若有機會可以帶點東西出來給我?”嶽紅翎說着語氣不自覺就有了幾分期待。
韓無病斜睨着這倆不說話,果然就聽趙長河極爲爽快地回答:“好。”
“那就告辭。”嶽紅翎心情很好地入寨搜東西去了。
有人接應的感覺很好,原本她有些計劃,覺得一個人不好做,尤其是現在被針對限制的情況更難。但既然有了趙長河與韓無病,都是信得過的高手,有的事說不定可以做做了。
那邊趙長河和韓無病面面相觑,韓無病道:“我就住獸場邊上的胡商客棧,有事喊我,沒時間多說了,快走。”
“行,我在三娘的有間客棧,你有事也可以來找我,我在那叫王道中。”
韓無病:“……”
轉頭看去,烏拔魯的軍馬都已經到一箭之地了。
兩人不再多言,“唰”地左右分散跑路。
和普通的武者士兵不同,這幾個輕功拔尖的潛龍前列人士,天下赫赫有名,一般的軍馬是真很難追上他們的了。就連輕功算短闆的司徒笑,玄關八重的硬實力在,拔腿硬沖也沒什麽馬能追上。
要圍堵這樣的人,除非出動更強的宗師,或者預先布置跑不出的埋伏,否則真的不好捉。
這也是嶽紅翎等人混迹塞北這麽久也沒什麽危險的主要原因,崔元雍認爲他派出去的小隊不應該一個都逃不掉,也是這個原因。
馬匹對于他們來說,主要就是省力代步的功能,在作戰時他們更慣于無馬……呃這話怎麽有點怪。當然缺了馬也不行,靠兩條腿跋涉在這茫茫草原和大漠,沒幾天也得累死,嶽紅翎的馬藏在那邊亂石山,那是她的臨時駐點。
總之這夥人在大軍來前談笑自若,追到屁股後面了才開始跑路,居然還是被他們跑得無影無蹤,沒過多久消失在夜色裏,找都找不到了。
帶兵的胡人将領也不糾結,揮手道:“别追了,把那個商隊的東西充公,人都抓了爲奴。”
叢林法則,無非如此。
商隊裏靈醒的,少搶點東西早早跑路已經跑掉了,貪婪的不肯走的還在争奪的,等待的将是悲慘的結局。
副将問:“剛才看見的女人應該是嶽紅翎……烏統領之前的軍令,别的無所謂,這個女人是無論如何要捉住的。”
将領擺擺手:“這女人不是我們一股腦兒沖上去就能捉的,比飛鷹都能翺翔,來十萬大軍說不定都沒大用。烏統領已經讓大汗派真正的強者過來了,這女人在塞北晃蕩久了,慣性覺得都是普通兵馬,到時候說不定能讓她喝一壺。”
“所以限制她的補給,其實是在不斷壓縮她可能行動的範圍?”
“不錯,如果沒猜錯,她既然還能出現在這,那就很有可能是在西北的亂石山,那邊石下是能找到水的。”将領伸手握拳:“真是在那裏的話,她跑不掉。到時候說不定賞賜下來,大家都能玩。”
…………
那邊趙長河繞了個大彎,重新抹成黃臉漢,心情大好地回了有間客棧。
走的不是酒樓大門了,從客棧後面進去,直接睡覺到了大天亮。
這一晚實在太爽了,救了好漢,殺了漢奸,見了朋友,出塞以來的壓抑郁悶一掃而空,簡直想高歌一曲。
男兒出塞,本當如此!
下一次若有機會,能率一隊人馬馳騁草原,沖殺軍陣,擋者披靡,那才過瘾。
趙長河覺得自己有這個機會,他後續還有一些想法,需要繼續驗證。
天亮起床随意洗漱了一下,悠然出門到了酒樓,早上的酒樓依然客滿,看上去并不是隻做酒肆的,照常有賣早點,各類西域糕點極爲特色。
而這天的早餐尤爲熱鬧,所有客人都在高聲談論昨天夜裏集外的驚變:“媽的,中原武人夠狠啊,聽說就四個人,号稱精銳軍突襲,生生踹破了一個千人營寨,屠殺成河,燒得火都映紅了半邊天。”
“沒那麽誇張吧,聽說就燒了寨前寨後,爲了救人還是怎麽的。”
“那商隊的人怎麽全沒了?貨也沒了。那個嗜血修羅手提人頭大喝的場面,旁邊其他商隊都看見了。”
“……也許吧。”
“你聽他們吹屁!中原武人如果都這麽強,這仗還用打麽?來幾百個嶽紅翎趙長河,是不是能推平十萬大軍啊?”
“……因爲中原不僅有嶽紅翎趙長河,還有喬二。”
這話一出,讨論的熱度都消停了幾分。
趙長河悠悠入内,直接坐到了櫃台前,勾了勾手:“三娘,來些特色糕點,不要江南的,這裏的就好,越特色越好。”
三娘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半晌:“出去做得好大事?”
“說的什麽話,和我有什麽相幹?”趙長河道:“我就出門去逛逛就回來了……真要是被我搶了商隊,還找你買糕吃啊?”
三娘給他遞了一盤子糕點,有些驚疑不定。
趙長河半夜回來她是知道的,但确實沒帶貨,不像是剛劫掠回來的人,對于在這種地方生存的人來說幾乎無法理解連這也能空手而歸的事情。難道還真不是他?
那怎麽能那麽巧,自己剛剛告訴這厮,喬二那裏可能帶了奴隸,轉個頭那邊奴隸就被救走了,你告訴我沒關系?
趙長河吃着糕,開始自吹:“聽他們說的,很了不起啊,真就四個人?”
“嗯,應該真就是四個人。”
“這嗜血修羅趙長河牛逼啊!”
“是啊,四個人敵一千,那就是每個二百五,亂世書早前給他的潛龍位次還是非常有道理的。”
趙長河一口糕噎在喉嚨裏差點沒噎死:“三娘,你對他們很有意見?”
三娘悠悠道:“當然有意見,嶽紅翎司徒笑韓無病,都來我這裏消費過,就趙長河沒有。怎麽,不把我元三娘當中原人?”
趙長河默默推過一錠銀子。
三娘奇道:“幹嘛?”
“來點幹糧和清水,我要出門。”
“出遠門?”三娘若有深意地看着他:“大老遠的來一趟,黃沙集裏還有多少有趣的東西你都沒看見,就想走了呀?”
趙長河道:“比如獸場?說真的,興趣不太大。看見不平事想要管,卻發現無能爲力,那該多難受?”
三娘道:“你這人真是奇怪,别人來了這商貿荟萃之地,都是想看看能不能淘到外間沒有的寶貝,你倒好,來幹什麽來了?”
趙長河愣在那裏。
三娘歎了口氣:“我看就算趙長河來了,也得把他的二百五讓給你,真是卧龍鳳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