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家的生日宴豈止“兩天”,還是有好幾天的。
但在全體護衛動不動踢花盆的情況下,小男女真沒辦法腆着臉繼續少兒不宜,剛剛知道親親是什麽滋味的崔元央嘴巴撅得老高,一路憤憤然地提前去了琅琊。
然後在王家的熱情款待之中大張旗鼓地入住,好像欲蓋彌彰地告訴天下人“我沒和趙大哥一起哈,我是直奔王家的!”
她這次出來其實也還擔負着替哥哥與王家商議婚禮的禮官職責,别看小丫頭毛躁得好像比江湖草莽還不知羞,真要講起禮儀褥節,她可懂了。隻不過這些褥節不是給我央央設的,哥哥您先示範一下。
而趙長河回了泰山太乙宗,和玄沖切磋武藝,增長道家武學見聞。
同時琢磨着突破六合神功第五重。
血煞功早就可以嘗試破六重了,之所以一直沒去強行推動突破,主要就是因爲六合神功拉得有點多了。早期二者還是同級的說,内外兼修多好聽,趙長河強迫症下總覺得内功最多比外功低一級别,拉低太多就不是滋味。
可惜經脈所限,内功進展确實緩慢,如今既然在道家宗門,内家的玄門正宗,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可參考之處。
既然預感到王家此番有變,趙長河這回真希望在這幾天内把這件事搞定,提升了戰力再應對變局。
“小友的内功,其實也是在一個突破的坎兒上了。”向歸塵讨教之時,老道悠悠地道:“按理以小友的身體條件,着實不太适合修習内功,玄關四重聽着低了,很不搭配小友如今的聲名,實則能在這大半年内達到這個程度已經很聳人聽聞——我想大緻是因爲功法本身屬于神功,換個資質适配的,怕是不止四重了。”
趙長河:“……想說我暴殄天物就明說吧,我受得了。”
“經脈所限,非小友天資悟性所能改變。”歸塵道:“小友可能受過高人指點,這凝神靜氣的内在,極爲适合内功修行。能把四重修滿,達到如今的坎兒上,皆賴于此,否則還早着呢。”
趙長河怔了怔,原來唐晚妝一番苦心還有這個意義在。
“小友此乃一門神功,按理沒有太大門檻,隻不過旁人的一個小小的門檻對于小友的身體條件就成了大坎,這種情況其實有一個簡單的輔助之策助推破關的。”
趙長河虛心求教:“請前輩指點。”
“對于這種情況,雙修之法是極其對症的,絕對有很大幫助。”
趙長河:“……”
“老道這裏有一些輔助沖關之藥,但道家之意柔和,從不強求,故此丹也就是一點輔助之效,非強行破關的虎狼之藥。小友可以試試,期待莫要太高,更多的老道也無能爲力。”
趙長河接過丹藥,行禮道:“已經很是感謝。”
“陰陽和合無非兩儀輪轉,而兩儀生四象。四象教雖非此意,但對此也有精研。老道看小友和翼火蛇熟悉,再有相見時不妨問問,看她們有什麽特别的闡發。”
“……好。”
得了藥物,此番問道就不是一無所獲,趙長河并不心急,又和玄沖對練了一番刀法劍法,悠悠回了客舍消化所得。
别小看人家玄沖,不突破的話,目前的狀态打不過他。
潛龍第十,玄關七重,不是吃素的。大家都是潛龍前列的潛力,一個層面上,想要越級幾乎沒什麽可能了,修行相等的時候才可以看看同階勝負。
不過那種以柔克剛之道,自己并不陌生,和唐晚妝的春水劍意其實很接近,殊途同歸的。
哪來的玄門不玄門,武學道理到了最後都是一樣的。
這種等級相當又恰好比自己強一些的對練,價值很高,趙長河很想掏出天書複盤學習,可惜不敢。
這裏是太乙宗客舍,被人發現了就麻煩,何況他總覺得翼火蛇說不定還有可能出現。
那就不掏天書了。
客舍有琴棋,趙長河坐到琴邊,悠然撫琴。既是練習,也是靜心。
按照歸塵的說法,可以說彈琴本身就是内功修行的一環,真的不一定要打坐。怪不得唐晚妝年紀輕輕哪來那麽多時間又練武又練琴棋書畫的,在她的修行體系裏,可以說每一件事都是練功的一部分。
清風明月,道觀撫琴,夏遲遲和崔元央是沒看見這副場面,否則說不定下巴都要掉了。
這哪裏還是世人認知中的趙長河?
已經變成老女人的形狀了……
朱雀戴着翼火蛇的面具立于牆頭,安靜地看着趙長河撫琴的模樣,面具下的紅唇微不可見地撇了撇。
彈得一般。
但怎麽說呢……這是真心要彈琴的潇灑閑适,不是被迫練琴,也不是彈給誰聽,琴音之中盡是曠達自在。
此意堪補技法之缺,塵世之中難得。
“叮!”琴弦落下最後一個音,趙長河請按琴弦,平靜地道:“客人既來,何不出聲?”
朱雀怔了怔,這如月映水的意境真是了不起,居然能發現自己的存在。
她也不糾結,飄然落下:“此意閑适,不忍打擾。”
趙長河有些驚奇地擡頭看她的蛇臉:“四象教也講風雅?”
“聖女自幼孤苦,她風雅不起來,不意味着她不喜歡風雅,更不意味着四象教旁人不識風雅。”朱雀淡淡道:“四象教是一個教派,不是自幼培養的宗門,教中什麽人都有,各有愛好各有身份,隻爲了一個理念聚合。”
“聽你這意思,還是想拉我入教,朱雀尊者回頭又給你交辦任務了?”
“是。”
“尊者當知我拒絕了,又交辦給你有什麽用?”
“伱的拒絕并非強硬排斥,隻是沒有信仰,這很正常。”朱雀道:“如果你入了教,信仰是可以慢慢立的,這不是問題。”
“但我不想入啊。”
“這就是我來此的原因,大家可以商量,怎樣的條件可以讓你入教?”
趙長河想了想,失笑道:“怪不得尊者不親自和我說,她高高在上慣了,不想掉身份和我讨價還價是吧?”
朱雀面具下的臉扳得很臭:“沒錯。”
趙長河沉吟片刻,很認真道:“如果貴教能幫我解決經脈問題,我可以入教,就算沒信仰,也會幫貴教做事。你可以相信我的承諾。”
朱雀歎了口氣:“你這條件我們理解,但這個我們也無能爲力。但可以答應閣下,如果我們找到什麽天材地寶,會留給你。”
趙長河點點頭:“那降一層,讓遲遲和我好。”
“……不行。我們甯願給你找天材地寶。”
“哪有那麽啰嗦啊,遲遲和我本來就兩情相悅,而我這情況又适合雙修,讓和遲遲雙修不就完事了。”
朱雀微微皺眉:“依賴雙修?歸塵牛鼻子教你的?可以掌嘴。”
趙長河奇怪地看着她。
朱雀醒悟這态度可不該是區區翼火蛇的,很快掩飾:“雙修是有用,但不能形成依賴心理,沒有好處。要是每次想突破就想着做那事,這算什麽武道?彌勒教還是合歡教?你若問我四象教的看法,那就是禁了最好,反而對你血煞功的氣血有利呢。”
趙長河點了點頭:“道理我知道。我也沒說每次都依賴于此,但我就想要個道侶,四象教肯不肯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