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瞎子所言,如今看似江湖縱橫的趙長河,心中一直還是有所抽離,現代大學生的觀念在潛意識裏從未消退。
比如固執地認着自己和夏遲遲的男女朋友關系,哪怕當時雙方壓根沒這麽說,他覺得就是了。
于是心中的女朋友一直是夏遲遲,無論對嶽紅翎還是崔元央,他都沒有起過什麽念頭。隻有面對夏遲遲的時候,心中就放開了,覺得這是我的女朋友,我是可以親她摸她的。
甚至可以那個的。
察覺到夏遲遲并沒有因爲做了聖女與這半載闊别而忘卻舊情,趙長河心中不知多麽欣喜,隻想用力抱着她,盡情地宣洩這久别重逢的激情。
雙方意亂情迷,氣氛逐漸升溫。
“哐”地一聲,房門被撞開,韓無病拎着斷劍沖了進來:“如何有刀劍聲?我來助……呃……沒事了,你們繼續。”
韓無病一步一步往後退,卻見妖女穿窗而出,淩空遠去,空中傳來她咬牙切齒的聲音:“好一個叛徒,居然還藏着幫手,且寄下項上人頭,來日再取!”
聲音渺渺,人已不見。
“嗖嗖嗖!”不少四象教高層從遠處飛掠而來:“聖女可曾吃虧?是否要我們……”
“不用!”夏遲遲面色通紅,看上去“氣得不輕”:“這叛徒的命是我的!誰都不許擅自出手!”
“……是。”衆人互相看了眼,心中倒是松了一大口氣。看來關于聖女會不會餘情未了的猜測可以休矣,這都恨得咬牙切齒了,眼裏的氣惱可不像裝的。
也難怪,聖女可是目睹他和崔元央抱來抱去的,活該。
不過這趙長河與韓無病還挺厲害的啊,狀态都不佳,聯起手來居然真能逼退聖女,這實力還得重新評估才是……
那邊韓無病小心地退到門口,他覺得對方說的話怎麽怪怪的呢,你們剛才難道真是在打架?用嘴巴打的嗎?我是不是過于疲憊,眼睛看花了……
不過好歹可以證實一點,那個真是個妖女,不是男的穿女裝,嗯,沒事了。
韓無病深深吸了口氣:“那個,趙兄,不打擾休息了,有妖女偷襲可以喊我……”
趙長河簡直想把他活活掐死,恹恹道:“沒事了……還得感謝韓兄驚走了妖女。”
韓無病覺得他這話簡直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讪讪退回了屋子裏。
趙長河弓着身子退回床沿,一屁股砸在了床上。
話雖然咬牙切齒說的,但其實也有幾分真。激情之中忘乎所以,冷靜下來就知道夏遲遲如今的處境可真不适合跟他在這偷情,一旦被什麽魔教長老找過來看見了,就真完犢子了。
從遲遲離開時的言語可知,她應該是已經察覺到有人往這邊來了,韓無病的打斷該說确實是幫了個忙,而且人家确實也是出于好心……可怎麽還是很想揍他呢……
立夏之日,你給老子等着!
…………
“聖女,經過這些天研究,祭劍之事有眉目了。”
回到四象教在此包的民宅,夏遲遲高居主位,有些心不在焉地聽彙報:“嗯,說說。”
長老彙報道:“聖教曆年記載推斷,真正古劍顯形,應該與時令相關,多次探索之後,鎖定的是立夏,這點大家已經明了。”
夏遲遲颔首:“不錯,這便是我們這次前來的原因。”
“然後還需要相關祭典,讓劍認可,才能顯形。但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古劍在最後時刻脫缰,殺人而遁,之前明明認可,卻忽然翻臉,這點大家始終難明其因。若是不搞明白,多少次也是功虧一篑。”
夏遲遲道:“所以這次是有了什麽新的線索?”
長老道:“我們探訪了所有死于劍氣的曆代尋劍者消息,終于發現了一個共性。”
“哦?”
“它殺的好像全是負心薄幸之輩、無義背諾之徒。”
夏遲遲終于認真了起來,坐直了身軀:“當真如此?”
“是。”長老有些尴尬。
四象教是魔教,不管怎麽自命神聖正統,行事也是陰暗風格,惡事做了不少。在這環境裏厮混,誰敢說自己多麽有情有義、守信重諾?便是覺得自己沒别的優點,也就挺重承諾的那類魔徒,也不敢多自信,萬一古劍不認呢,誰敢拿腦袋去賭一下?
連夏遲遲都有些尴尬,負心薄幸的話,她有自信自己肯定不是,這輩子就喜歡了一個男人,哪怕教派并不允許,此情深藏,至少至今還沒有改變,剛剛還親親呢。
但無義背諾之類的事,她倒真做過。半年了,魔教妖女嘛,哪有沒坑騙過人的……承諾這種事對魔教妖人妖女來說和放屁有什麽區别?
此時夏遲遲心中泛起的卻是之前樹梢上看見的場面,那兩個對視而笑的傻子,這倆倒是真的守義重諾,無可指摘。
尴尬的是,其中自己喜歡的那個,不知道算不算負心薄幸的,好像說算也算,說不算也說得過去,誰知道古劍怎麽判定……真讓他去了,要是被古劍砍了可沒處說理去。
哦,怎麽想到這裏去了,四象教的事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們參與,想這個幹嘛。
另有長老歎氣道:“聖教兄弟當然都是有情有義、守信重諾的。但我們一來并不确定古劍是否還有别的憎惡,二來也不好拿大家的命去賭古劍怎麽想嘛,這事豈不是做不了了?”
夏遲遲聽得差點沒笑出聲,很好,果然不要臉,不愧是我青龍護法。面上卻一本正經道:“正是如此,諸位有什麽主意?”
有人猶豫道:“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行祭禮者倒是未必要符合古劍要求,關鍵是最後取劍之人。我看可以這樣,我們依然設祭禮,另外忽悠一個外人來取劍,便是死了,大不了明年再來;如果成功,就奪了走人。”
衆人皆颔首:“錢長老言之有理。”
嗯,教中兄弟确實守信重諾有情有義。夏遲遲聽得越發想笑,懶懶道:“那伱們認爲誰比較合适?”
“韓無病。當前湖畔,不做第二人想。”
明明自己也覺得趙長河未必合适,更不可能忽悠他來送,可夏遲遲聽了這話還是很不爽,憑什麽說不做第二人想,我家長河不好麽?
她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趙長河呢?此番千裏奔赴,隻爲一諾,也是信人。”
那錢長老瞥了她一眼,又偏過腦袋。
那臉上就寫着這事您問我?您爲什麽想要他腦袋自己沒數嗎?
被人當作慘遭始亂終棄的女主角的夏遲遲銀牙咬得咯咯響,半晌才擠出一絲笑容:“韓無病不好忽悠,你們先試試,與此同時找找其他備選,别吊死在一棵樹上。”
衆人應諾:“是。”
“另外,感覺近日鎮魔司加強了人手,區區一個青樓,連人榜強者都來了,不知何故。”夏遲遲神色凝重起來:“如果是朝廷要這古劍,我們這次就先放棄。”
“不至于吧?朝廷要的話何必這麽隐秘行事……何況他們不同于我們有神之指引,找不對路的,否則早也取走了,何至于任由古劍湖人來人往。”
“不可大意,留心謹慎爲上。這是本座第一次重大任務,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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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