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内,皇帝陰沉着臉瞪着他。
“說說,你最近都幹了什麽缺德事?”
“兒臣冤枉啊?”
“要不要朕把你這些年幹的事都讓人列出來?”
“兒臣真的沒有!”
“你必須如實招來,不然的話,朕就廢了你。”
“父皇,兒臣,真的沒有得罪什麽人。”
“好好想想, ”
黎王痛苦的回想着,要說這些天,他真的很老實本份,并沒有做什麽壞事,也沒得罪過什麽人呀?
想着想着,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一臉古怪的看着皇帝。
“父皇,兒臣倒是派人做過一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壞事。”
“快說!”
“兒臣讓人打探了袁大人的家世, 知道天水郡主是抱養的,就想着找對夫妻去認親,結果親沒認成。”
“你想認親做什麽?”
“您也知道,老九相中了她,喬夫人不願意,認了親由親生父母作主,把她許配給老九,再有就算認親不成,也想給喬夫人添添堵。”
“你這個蠢貨,你那個兒子什麽德行,還想肖想天水郡主,朕恨不得派最好的皇孫去娶她,你倒好,一個狗屁不是的纨绔, 想娶人家明珠般的女兒, 你,你是個什麽東西。”
要不是黎王帶着傷, 皇帝都想用桌上的硯台砸死他算了。
“父皇, 兒臣也是一時糊塗,老九再不好,那也是您的皇孫,兒臣也是他的父王,兒子受傷,兒臣和王妃怎麽能無動于衷,理應把這個仇報回去。”
“仇報了沒?沒報吧?你若不好好管教他,看見沒?就象今天這樣的下場,這樣的事京城出過多麽次了,誰查出來了?你以爲這天下姓了李,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天下能人異士多如牛毛。”
“父皇,那怎麽辦?”
“你媳婦不是還有好多産業,餓不死你們,自己想辦法去吧,以後老老實實的,滾吧!”
皇帝二話不說,又讓人把他送了回去, 他之所以強行把這個五兒子帶來, 就想問問到底怎麽回事, 從這件事上找突破口。
他坐在龍書案前, 手指有節奏的扣着桌子。
這個喬夫人他派人調查過的,會武功,有路子,但是本事還沒大到不動聲色的,一個人盜了整個黎王府。
要說她打斷五兒腿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因爲黎王身邊也有高手,就這麽不哼不響的要了人家夫妻的兩條腿,他是不敢想象。
這不禁又讓他想到那天晚上,那個身穿一身黑衣,頭戴圍帽的仙人。
難道是他?他一直都在京城住着,一直在觀注着皇室?
不然他幾個皇兒的家怎麽會接連被盜,不然他也不會查出他們都幹了什麽。
他是在替自己管教兒子?還是看不慣他們?還是他們得罪過他?
皇帝不由的暗自揣測起來,就沖那人一揮手,憑空出現那麽多糧食,這事肯定就是那位神仙幹的。
那個人會不會是喬夫人?皇帝在腦海裏把兩個人的身影重合了一下。
好像,又不太像,到底是不是她?
“魚寶!”
“皇上,奴才在!”
“宣喬夫人進宮。”
“是”
“不,請喬夫人請宮。”
魚寶一愣,接了旨就出去了。
他到喬家時,喬麥剛剛睡醒,穿着睡衣在喝涼茶,魚寶來到她的卧房外。
皇帝用了請字,自然不是命令,還是客氣的商量,所以他不敢造次。
“喬夫人,皇上請您到宮裏一趟?”
“嗯,是你先回去,還是等我一會兒?”
“奴才等您一起吧?”
喬麥換了一身衣服,把頭發梳通随意挽起來,帶了一件發飾,跟着魚公公進了宮。
禦書房裏,皇帝一臉笑容,請喬麥坐下,然後讓人上了茶。
“朕和你是親家,有些話就不拐彎抹角了。”
“皇上您請說。”
老狐狸一邊說一邊仔細看着喬麥,想從中看出來什麽似的。
“昨天晚上黎王和他的妻子,被人打斷了腿,家财也被盜光,這事.”
喬麥嘿嘿一笑,“盜的好,盜的妙,哈哈”
“喬夫人是個直性子,看來對黎王很是痛恨。”
“身爲皇室成員,更應該約束自己的孩子,爲百姓,爲朝臣做一個好榜樣,可是他卻縱容自己的孩子,在外面爲非做歹,竟然膽子大到跑到臣婦女兒的鋪子進行調戲,顯些讓我女兒受辱,臣婦沒有那個本事,要是有那個本事,就不是斷他們一條腿了,哼!”
老皇帝被喬麥說的臉臊的通紅,“朕已經訓斥過他們。”
“皇上,您是以君的身份跟臣婦說話,還是以親家身份?”
“自然是以親家身份。”
“那臣婦就直說了,您是明君,爲什麽隻懲罰朝中臣子?不懲罰皇室中的蛀蟲?”
“你!”
“是誰一次又一次縱容,是黎王嗎?不,是您,您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一到皇室中人,您就放水,這才讓他們有驚無恐,皇上,您可知道,千裏堤壩毀于蟻穴,臣婦的話雖不好聽,但句句良言,您愛民如子,皇室成員更加應該愛民如子,可是他們整天無所事事,不是想着怎麽榨百姓的血,就是怎麽吃百姓的肉,您微服出門在街頭碰見過好幾次這樣的事,您管過嗎?”
喬麥的話句句紮在皇帝的心上,剛要發火,喬麥繼續說道。
“您現在一定很生氣吧?臣婦說了實話,您就生氣?那百姓們呢?他們可是每天生活在油鍋裏被煎炸呢。”
“你,你是想氣死朕不成?”
“皇上,臣婦以親家母身份同您訴說一個事實。”
“你真是膽大!”
“皇上,雖說這天下是您的,但是這天下能人異士太多了,您惹不起的存在也很多,以身作則,這天下才能永固。”
“你,你!”
“您叫臣婦來,無非就懷疑臣婦是不是兇手。”
“你自己說?”
“積善百姓愛之,積惡百姓們除之!”
“您承認了?”
“您是皇上,金口玉言,想怎麽定罪隻要你一句話。”
喬麥就這樣和皇帝對視着,皇帝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騎虎難下,就在這時貴妃娘娘來了。
這才破了兩人之間的暗中較量,也談不上較量,隻是喬麥不想暴露自己罷了。
收拾這老皇帝還不是分分鍾鍾的事情嘛,貴妃一進來看到喬麥,先給皇帝行了禮,接着上前拉着她的手就熱乎起來。
“本宮一聽說你來了,就高興的跑了過來。”
“皇帝問我相公的事呢。”
“對,對,在問袁大人的事。”
“今天你可不許溜了,走,到我宮裏,我讓禦廚做一些他們拿手的飯菜。”
“好呀”
皇帝看着兩個女人手牽手的走了,擦了一下額頭上沒有的汗。
喬夫人不簡單,他一直知道,沒想到她竟然敢得罪他這個皇帝。
象這樣的人,一般不是腦子有病,就是性子太直,再者就是非常底氣,根本不懼怕皇室,可她的底氣在哪兒呢?
老皇帝在這次跟喬麥的交鋒中,把她歸類到深不可測的行列中。
他喚來兩名金龍衛,“暗中遠遠的觀察喬夫人,切不可讓她發現你們,一有異常立即來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