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先生看了一眼靈兒,“孩子說話晚,長心眼呢。”
“還有這一說?”
“世間風俗有這麽一說,也不見得全對。”
“心眼多了好,省得将來被人算計。”
喬麥給老先生剝了一個螃蟹,又給袁家起剝了一個,最後給孩子們剝。
袁家起看不下去了,“你也吃,他們都會,讓他們自己剝。”
“你們不在家,我一個人總吃呢,你們一個月才吃上一回,吃吧,不用管我。”
孩子們說道“娘,我們自己剝,我們也會。”
一頓飯,喬麥照顧了王老先生,照顧孩子們,自己吃的沒多少。
這下老先生吃滿足了,飯後坐着喝着熱茶,大家說起話來。
喬麥想到一件事,于是問道,“先生,咱們大明皇明,每年什麽時候科考?”
“每年春天,萬物複蘇,科考于三月二十六,童生是縣試,秀才是府試,舉人和進士是京試,功名越高,考場最尊貴,學士是在皇宮議政殿的側殿。”
“三月二十六,這不是快了嘛?”
“是的,我打算讓家起明年參加童試,打一年基礎再說,他很聰明,一點就透,還能舉一反三,能抓要點,心思剔透,是個好苗子。”
“他們三個呢?”
“五年之後再說吧”
“哦,那也行,讓相公先考了,拿上功名,我家的地就能挂在他的名下了。”
王老先生白了她一眼,“你就這點小心思?”
“不然呢?您可不知道,莊稼人有多清苦,不說我這做買賣的,風雨雪無阻,就說他們吧,遇到災害年,朝廷可爲他們着想過?不管豐收還是減産,都要交那些稅,遇到朝廷打仗,還要加稅,好不容易供個讀書人,爲啥不能不交稅?”
王老先生一句話被說無語了,百姓的疾苦他是知道的。
這個,他沒辦法狡辯。
找個借口,回了他的屋子休息去了。
小屋不大,但很幹淨,布置的很溫馨,王老先生從心裏很喜歡。
袁家起回到屋裏,躺在暖和的炕上,心裏都覺得暖暖的,喬娘子爲他們做的好多,這一輩子,隻要喬娘子不休他,他就會在喬家,安安分分的做個好相公。
給孩子們當個好爹,以後若是當上官,要好好護着他們一生。
晚上,喬麥熬了一鍋蔬菜粥,攤了二十幾張素煎餅,調了四個涼菜。
中午吃的大餐,晚上吃這個很利口,王老先生吃了不少。
一家人圍着宅院溜達消食,老先生撇着嘴。
“你看地方真是太小了,消食都覺得邁不開步子。”
“外面寬敞,去外面溜達。”
“才不去。”
“八月份就可以搬新家了,到時候您就住我家,要是可以,把伯祖母也接來一起,正好換換地方,新鮮一陣兒。”
王老先生忙擺擺手,“她不行,她換了地方要好長時間都休息不好,還會生病,還是讓她在家待着吧,上次你給我帶着那些東西,她可沒少吃,還直誇好呢。”
“這次回去,我再給您老捎上一車。”
“嘿嘿,你這丫頭真會來事,要是個男子,定會不凡。”
喬麥笑笑沒說話,晚上睡覺前,孩子們又纏着她講了一個故事,才回屋入睡。
月色西去,外面靜悄悄的,喬麥看着熟睡的靈兒,一個意念把她移到空間。
一身黑色夜行衣,從容的套在身上,把頭臉全部蒙好,悄悄打開屋門閃了出去。
不管那晚的賊人是不是田耀祖指使的,他幾次三翻找自己的麻煩,這個仇是必須報的。
不管他是不是讀書這塊料兒,她都要斷他的讀書之路,這種人要是當了官,将來一定會禍害他人。
他雖然在鎮上的學堂,但是卻沒住在鎮上,每天早上來,晚上回去,幾年來一直這樣。
借着月光,她飛奔在田野麥地裏,雖然沒有内力,但是她奔跑的速度也不慢。
從天水鎮到桃花村,坐牛車要用半個時辰,而她跑到那裏,才用了半刻多。
站在村口,看着熟悉的村子,她長吸一口氣,沒有長出一點聲音。
來到田家,一個縱跳,扒着牆頭,再一個側翻,進入到裏面。
田家沒有養狗,一家人睡的正實。
她來到田耀祖的門前,從空間取出一根管子,捅破窗戶紙,吹進去迷煙。
在門前等了一會兒,用工具把門拴劃開,捏手捏腳的走了進去。
看着被窩裏隻露出一個腦袋的田耀祖,睡覺的時候,也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就是這樣一個人,整天滿腦子就是算計自己,即然這樣,那就别怪她對他下手了。
看看他廢了之後,老田家會拿他怎麽樣?他還會覺得不可一世嗎?還會再算計她嗎?
想着想着,她取出一塊手帕,上面澆了飛醚,然後捂在了他的鼻子上,沒一會兒,這家夥就被徹底麻醉過去。
手一翻,一把亮晶晶的錘子出現,她毫不猶豫的把他的兩個胳膊,從被窩裏拿出來,照着手腕處一個一下。
就這兩下,他的兩個手腕就全廢了,就算有高人救治,恢複過來,也拿不了毛筆寫不了字了。
做完這些,她檢查了一下,把做案工具收進空間,地上的腳印擦幹淨,倒退進去,再把門給他插住。
院裏的,牆上的所有痕迹,全部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迹後,于天亮之前,回到了家裏。
褪去黑衣扔進空間,把靈兒移出空間,挨着她躺了下來。
外面的公雞都打鳴了,她閉上眼睛,沒一會兒睡了過去。
袁家起天不亮就醒了,早早起來,就開始打掃院落,把炕竈添了些柴,就開始在廚房裏忙碌起來,對于昨晚喬麥出去的事情一無所知。
早清他用雞蛋給每人蒸了一大碗蛋羹溫在火上,小火溜上包子,到倉庫看了看。
學着喬麥,整個幾個小菜。
孩子們是在天一亮起的床,先刷牙洗臉,然後跑步打拳,一樣也沒落下。
王老先生透過窗戶,看着這一家人點點頭。
生活習慣真好,孩子被教導的也真好,他很喜歡這一家人,孫女兒給自己找的真不錯。
才一個多月,他就把這幾個孩子,當成了自己的家人,把袁家起當成了自己的弟子。
嘴上雖然沒說過親近的話,但是他教的很認真,也很嚴厲,他就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隻要合了眼緣的,他都會對人家好的。
此時,桃花村,田家。
有的在打掃,有的在做飯,田李氏知道大孫子昨晚溫書,特意叮囑今兒誰也不要大聲說話。
田耀祖今年要下考場了,自己一家期待不說,就連學堂的先生也說他是個好苗子。
大家都認爲他一定能考中,哪知才起來沒多久,田耀祖的屋内就傳出來一聲慘叫。
田家人慌的,趕緊的推門想進去,可裏面插着門呢,他們費了半天的勁,把門給卸下來才得已進去。
田耀祖的兩隻手在被子上搭着,他本人叫喚的象殺豬一樣。
“孫兒啊,兒啊,這是咋啦?”
“疼,疼”
“哪疼?”
“手腕,動不了。”
“快起來,娘給你穿衣服,咱們去醫館。”
衆人七手八腳的把他扶起來,穿衣服一碰到手,他就慘叫不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