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陸掌櫃臉一沉,看着田家人。
“當初她來到鎮上那樣子都快死了,是我陸三娘花了不少銀子救了她一命,如今她在我這裏做事,
話都很少說一句,更不曾看見她跟任何人說過她的往事,你們不要沒縫下蛆,來我店裏找事,回村問問你們村裏的那些長舌婦,
當這是多隐秘的事?若是再象今天這樣,一上門就往我的人身上扣屎盆子,小心老娘叫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田李氏的火蹭的一下就上來了,她可不怕陸掌櫃,立即掐着腰挺着胸,象鬥架的公雞一樣。
“啊呸,我教訓我兒媳婦關你屁事?”
“放你娘的狗臭屁,放妻書都寫了一個多月了,哪個是你兒媳婦?真不要個逼臉,在這兒充大頭蒜,喬麥是誰,她是我家的繡娘,是我花錢買來的,你他娘的算哪根蔥?”
“啊呸,别以爲你在鎮上開個小店,老娘就怕你,老娘的兒子可是在鎮上讀書,将來那可是當大官的,小心惹了我,将來讓你做大牢。”
陸掌櫃一手掐腰,一手拿着手帕,指着田李氏。
“讀了兩年書而已,連個童生都不是呢,臭顯擺啥,你也就在你村裏橫着走走,鎮上的秀才又不是沒有,連舉人老爺都有,你孫子算個屁?小心到時候考不上,你的老臉就别要了。”
田李氏罵一句,陸掌櫃就給她十句,到底是村裏的潑婦,罵不赢就坐地上耍賴。
陸三娘站在自家鋪子門口,河東獅吼功一亮。
“誰跑個腿,去鎮長家報案,就說有人在我鋪子裏鬧事,請他老人家來一趟?”
“我,我去!”
有人一舉手,撒開丫子就跑走了,地上的田李氏吓得也不敢哭了,可是戲都上演了,沒個台階她怎麽起身啊?
隻見田李氏偷偷瞄了一眼田老頭兒,用眼神尋問着當家人。
老田頭知道自家不在理,搓磨喬麥的事,别說他們村了,就是鄰村的人都知道,保不齊喬氏她娘家人也知道,這事其實早就傳出去了。
他們來鬧騰,也是想看看如今喬麥在陸掌櫃這裏受不受重視。
來打探下情況,想着喬麥如今可能每月有工錢不說,還能學手藝,她以前對三壯那是相當喜歡的,若是可以的話能哄回去最好,這樣家裏又有人幹活,還能多個進項。
實在是養個讀書人太緊張了,能打的主意,他們是不會放過的。
可惜陸掌櫃把他們堵門外,說話也不好聽,田李氏這才跟陸三娘幹起來。
兩人見有人去請鎮長了,田老頭吼了一聲田李氏。
“鬧什麽鬧,還不起來,丢人現眼的玩意兒。”
田李氏這才就着這個台階,趕緊站起來,一副害怕男人的樣子站在一邊。
田老頭沖陸掌櫃拱拱手,“對不住了,是我家老妻糊塗了。”
“哼,”
“我們夫妻二人過來,也是想找喬氏查證一下,畢竟我家長孫在讀書,老漢也是不想讓這件事影響他的前途。”
“即然不想,那就多積德,你們搓磨的是别人家的女兒,那是人家生養的,不是你們,更不是你們花錢買來的。”
“是,是,是我對老妻平時教導不夠,”
陸掌櫃見多識廣,夫妻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看都是長相刻薄之人。
别的不說,都合離了,還上門來找人家的事,就是不要臉。
你要真有本事,就去衙門告,來這兒的用意,傻子都知道。
他們還以爲喬麥還是當初那個好拿捏的主,吓一吓,給個甜頭就會再回去。
通過這兩天對喬氏的觀察,發現喬麥是個很有主見的人,根本不會被他們的三言兩語就哄弄回去的。
果然,就在陸掌櫃爲喬麥出頭兒時,喬麥根本不理會田家人,淡定的在那兒撐布,把宮扇的最後一個程序全都做完了。
從這點她就看出來,喬麥對田家人早就死心了,是根本不會回去的。
所以才有剛才的對罵,她陸三娘在鎮上多少年了,可不是個好惹的主,那是能幹又潑辣,最主要的是不差錢兒。
打起官司,隻要她想赢,就是沒理,錢到位了,對方一樣也沒好下場。
士農工商咋啦,你把農排第二位就是擡高了他們?可是誰不知道,沒錢沒勢的泥腿子,才是社會最底層的人物。
别瞧不起商人,最起碼商人手裏有錢,日子比泥腿子過的好。
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銀子,當官的都一樣被人瞧不起。
老田頭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不敢讓老妻跟陸掌櫃鬧騰,說了幾句軟話,田老頭正要帶田李氏走。
喬麥把繡活弄完後,把宮扇裝到精緻的木盒裏,然後沖着外面要走的田老頭喊了一聲。
“等下”
這時鎮上的百姓圍的人山人海,她淡定的來到鋪門口,居高臨下的看着老田家的人。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答應你們的事,一定會做到,還有,我喬麥即然出了田家,就不會再回去,
以後再找借口來鬧事,咱們公堂見,左右咱們之間一點關系也沒有了,我告你也不會挨闆子,我相信,你們不會犯傻。
田老頭和田李氏聽完冷哼一聲,轉身就要走,沒想到鎮長沒來,卻引得喬麥的親生父母來了,這可真是巧了。
她知道早晚有一天要對上,這事早就傳到了梨花村,現在才找上來,怕是喬家也觀察了好久才下定決心的吧。
在封建的萬惡年代,不管女人是被休,還是合離,都是名聲不好。
有的娘家人一聽這事,直接跟閨女斷了關系,有的是直接不見,喬麥當初若是身體允許,真的會回娘家,能斷則斷,一了百了。
陸掌櫃沒想到喬氏的婆家和娘家先後而到。
“妹子?”
“陸姐姐且放心在後面看戲,我能應付”
隻見人群中擠進來一對夫妻,男的叫喬實誠,個頭不高,女的喬呂氏,瘦瘦弱弱,四十左右的年紀,後背已經有些拱起,衣服補丁落補丁,面容憔悴,身後背着竹筐。
看到喬麥後,兩人都不敢相信,這是他們的女兒。
喬呂氏盯着喬麥,眼神猶猶豫豫,哆嗦着嘴唇試探着喊道。
“麥啊?”
喬麥看到這對夫妻,記憶猶如開了閘的洪水,原主在娘家的點點滴滴,好象回放在眼前似的。
她盯着他們,聲音冷冷的問道。
“有事?”
喬呂氏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你真是我的麥?”
“麥?不,我不是你的麥,我是梨花村,喬家的賠錢貨,賤丫頭。”
喬呂氏剛要說話,她身旁的喬實誠,一個健步上來出手就打喬麥,被喬麥一個側身躲開,氣得他指着喬麥罵道。
“你個不要臉的賤貨,嫁了男人,就該在婆家相夫教子,誰給你的膽子跟田家要放妻書的?啊?你即嫁了,生是田家人,死是田家鬼,不要臉的玩意兒,真是丢盡了我喬家的臉。”
喬麥突然釋然,怪不得原主一點恨意都沒有,原來在這樣家庭裏教導出來的姑娘,長大後都是爲婆家生,爲婆家死,教導的都是些什麽狗屁玩意兒。
寶寶們,我先更着,等我母親病好出了院,我就好好校稿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