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敗火湯熬好了。”
此時,的确需要敗火湯的裴九爺,壓下心底的燥意。
他對蓮嫂勾唇淺笑:“辛苦蓮嫂,這裏沒你的事了,下去休息吧。”
“那我就不打擾小九爺跟喬小姐了。”
蓮嫂目光暧昧地打量着坐在沙發上,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都極爲般配的二人,笑眯眯的轉身離開。
喬洛鄢垂眸看向,被蓮嫂端來的一鍋敗火湯,聲音戲谑道:“你這是後遺症又發作了?”
裴熠南傾身去盛湯,輕笑一聲,嗓音低沉柔和:“明天要上台比試,對手是段姜睿,還有一個謝君靈這個變數,我怕到時候後遺症提前找上門,先喝點敗火湯壓一壓。”
他倒是不怕自己會輸,隻怕後遺症發作後,控制不住自己爆發出來的靈力,到時傷到人反而不美了。
喬洛鄢笑了:“你多慮了,如果我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純陰之命,你隻要乖乖在我身邊,可保你短時間不會因爲修煉火系功法的後遺症折磨。”
裴熠南盛湯的手一頓,臉龐神色微怔,随即失笑搖頭:“也是,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他端着那碗盛好的湯,送到了喬洛鄢的手中:“蓮嫂都辛苦熬了,我們别浪費,平時喝點敗火湯對身體也有好處。”
喬洛鄢沒有拒絕,雙手接過送到嘴邊喝了一口。
還别說,這敗火湯味道很不錯。
蓮嫂的手藝果然沒的說,要永遠相信她精湛的廚藝。
裴熠南也給自己盛了一碗,坐在喬洛鄢身邊,兩人對着喝敗火湯。
裴九爺坐姿挺拔,無可挑剔,一番清雅溫柔的氣質,狀似無意地開口說道:“喬兒,你有沒有覺得北冥雲绗很熟悉?”
“沒有。”喬洛鄢想也不想地否認,眸光詫異地看向裴熠南:“怎麽,我跟他以前就認識?”
裴熠南盯着碗中的敗火湯,沉吟道:“他說是認識你來着,不過不管認不認識,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喬洛鄢自嘲一笑:“我連家人都記不太清了,又怎麽會記得他。”
這話聽在裴熠南耳中,極爲順耳:“言之有理,以後離他遠點,我看他不安好心。”
喬洛鄢聽他這口氣,眼神玩味兒地看着他:“你們剛剛在門外說了什麽?”
裴熠南不願提及,随口敷衍道:“沒什麽重要的事,對方就是隐晦的提到認識你。”
喬洛鄢盯着他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她直覺這人不對勁。
如果隻是這些,裴九爺不會如此遮掩。
恐怕還有她不能知道的事。
在喬洛鄢清冷目光注視下,裴熠南認命了,把敗火湯一口幹了。
他撂下手中的空碗,倚在沙發上,身上釋放出破罐子破摔的雅痞氣息,嗤笑出聲:“那家夥喊你洛妹妹,還說你小時候答應做他的小嬌妻!
這可是我未來大舅哥找來的人,我看他們就是分明給我找不痛快,我們倆現在好好的,怎麽找來這麽個晦氣的人來。”
裴九爺滿心不爽,可北冥雲绗是大舅哥鄢玺嶼安排的人,他又無法跟對方正面起沖突。
喬洛鄢臉上的表情變得哭笑不得:“他說你就信了?”
她用一種懷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渾身上下都透着愚蠢氣息的裴九爺,第一次發現他的智商好像有待提高。
裴熠南唇角譏諷弧度凝結,偏頭目光溫柔地凝着喬洛鄢:“你的意思是?”
喬洛鄢一身懶骨慵态,歪着頭打趣道:“他騙你的,這人有命中注定的情緣,他看我的眼神的确有幾分怪異,但沒有任何過界的暧昧。
真要說起來,北冥雲绗對我的态度除了懷念,再無其他過多的情緒了。”
“……”裴熠南一時間有些懵。
合着他這是被耍了?
見他唇角抽搐,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喬洛鄢沒忍住笑出聲來。
裴九爺的臉色越來越黑。
回到房間的北冥雲绗,也哈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單手扶着牆壁笑得淚花都順着眼角落下。
劉管家關上房門,神色無奈道:“少爺,您又何必如此,真要跟裴家起了沖突,我們北冥家族可能會失去參加丹藥拍賣大會的資格。”
北冥雲绗擦了擦眼角的淚,語氣輕松道:“劉叔你多慮了,你看沒看到裴九爺那臉色,可真的是精彩哈哈哈哈……”
劉管家回想裴九爺震驚憤怒的表情,嚴肅的表情也露出笑意:“裴九爺看起來好像還挺在意大小姐的。”
“在意又怎麽了,以大小姐在南域小公主的身份,是他裴家高攀了。”北冥雲绗歎了口氣,語氣略帶遺憾:“雖然大小姐小時候沒答應做我的小嬌妻,可她答應了墨弦啊。
墨弦那小子仗着生了一張妖孽的臉,騙了大小姐的一句承諾,這個看臉的世界沒救了。”
說到最後,他搖了搖頭,一副衆生皆是俗人的無奈與煩惱。
說白了,還是他這張臉比不上墨弦,不甘心罷了。
站在北冥雲绗身後的劉管家,聲音幽幽道:“少爺,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鄢少家主好像并不同意,甚至還把您跟墨弦少爺打下了山。”
過去這麽多年,他依然記得,被打下驚霄山的兩位少爺,是何等的狼狽模樣。
回想起曾經的糗事,北冥雲绗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
他轉移話題,聲音都略高了幾分,底氣不足道:“總歸我沒騙人,除了把墨弦換成了我自己。
而且我也是善意的提醒裴九爺,敢對不起大小姐,他連帶着裴家都要死無葬身之地,這也是鄢少家主的意思。”
善意?
恕劉管家對這個詞都快不認識了。
他從頭到尾都沒從自家少爺身上,感受到善意二字。
劉管家耷拉着眼皮,再次指正道:“少爺,鄢少家主的意思是讓您給裴九爺一點危機感,可沒讓您跟裴家正面起沖突。”
回想鄢家的态度,的确對裴家有些不滿。
這點不滿雖有,好像并不多。
劉管家拿不準鄢家的态度,對自家少爺倒是很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