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他全身都冒冷汗,四肢蜷縮在一起,手都不敢往下移一寸,生怕會傷上加重。
他偏頭仇視着裴九爺,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裴、熠、南!老子要是廢了,弄死你個王八蛋!”
不得不說陳昱安還有那麽一份血性,可惜沒用到正途上。
裴熠南擡腳,用力踩到陳昱安的身上。
他唇角微微上翹,彎起一抹邪氣的笑容,目中寒冷異常,周身陰鸷氣勢也讓人畏懼。
裴九爺充滿痞氣的嗓音,霸氣十足道:“怎麽就學不乖呢,你以爲我是誰,是那些跟你混在一起,在家裏毫無地位的真正纨绔子弟?”
他傾身靠近陳昱安,胳膊撐在踩在對方身上的那隻腿膝上,神情似笑非笑。
“你是不是忘了,大家爲什麽喊我一聲九爺?你以爲我能容忍你有反擊的那天嗎?”
還未等陳昱安回想曾經的往事,裴熠南站直了身體,踩在對方腰部的那隻腳,緩緩移到胳膊上。
腳下用力一踩,隻聽咔嚓一聲。
“啊啊啊!!!”
慘烈的哀嚎聲,再次從陳昱安口中響起。
他疼的在地上打滾,那條被踩斷的胳膊,如面條一般軟哒哒的。
裴熠南居高臨下俯視着,在地上姿勢狼狽的陳昱安,嘴裏喊着:“阿宥!”
“屬下在!”
站在不遠處的問宥,聞聲立刻站出來。
裴熠南那把矜持嗓音,輕飄飄地說:“你現在就去告訴陳家主,陳昱安這條命我收了。”
輕描淡寫的語氣,讓人心驚。
這淡定的口吻,哪裏像是要取人性命,更像是在讨論今天的天氣如何。
“是!”問宥垂首領命,轉身快步離開。
待客室的門一打開,站在門外被鄢家内門弟子阻攔的人,頃刻間映入衆人眼中。
有段正弘與段姜睿這對父子,還有之前被陳昱安摟在懷中的美豔女人,對方站在一胖乎乎的小老頭面前哭訴着什麽。
這老頭正是陳家的家主,他身後還帶了不少的打手。
再就是站在段、陳兩家人身後,像是旁觀者路過的沈西彥跟沈文暄二人。
看到這麽多人出現,裴熠南微微蹙眉,棱角分明的冷峻臉龐露出不耐神色。
他壓低聲對站在身邊的鄢玺嶼說:“你們要不要先撤?這件事還有的糾纏。”
京城八大世家算上他們裴家,已經有四家到場了,誰知道其他家族的人會不會聞聲趕來。
裴熠南知道鄢家從不插手世俗之事,今天的事由他一人所爲,那就不該把他們牽扯進來。
鄢玺嶼眼眸下垂,周身氣息看起來平和内斂,給人一種脾氣很溫和的感覺。
他嗓音清冷,帶着某種尖銳的情緒:“不用,我倒是要看看,陳家怎麽教出來這麽個玩意出來的。”
“行吧,随便你們。”裴熠南薄唇勾起,出聲提醒道:“提前打個招呼,暫時不要刺激喬兒,她的情況不對勁。”
鄢玺嶼擡頭,冷清的黑眸注視着他,嗓音不鹹不淡道:“我自然看得到。”
兩人四目相對,微妙的氣氛在他們沉默間蔓延開來,周圍的空氣變得危險,像是在進行一場激烈的厮殺。
鄢玺嶼不爽眼前的裴熠南很得妹妹的信任,對他越看越不順眼。
裴九爺則不爽鄢家人的到來,勾起喬兒曾經的不堪記憶,讓她陷入痛苦中。
兩人眼底似是有火龍,它們從眸中迸發出來,在虛空中咆哮着纏鬥。
這場無聲對峙,最終以裴熠南率先退步表示休戰。
他想到答應喬洛鄢的幾分鍾,知道接下來很難消停下來,他不再跟未來大舅子僵持,轉身朝倚在古韻展示櫃前的喬洛鄢走去。
這丫頭倒是好心情,雙手抱臂,清冷眸子打量着門外,與鄢家弟子們對峙的三大世家的人。
她眼底流露出一抹玩味兒,嬌豔的精緻臉龐上,隻差把打起來幾個字刻印出來。
裴熠南脫下身上的外套,走到喬洛鄢的身後,把外套給她披上。
喬洛鄢回首,看到是他,雙眼彎起好看的弧度:“要走了嗎?”
“抱歉,恐怕還要等一會。”
裴熠南用手扶着喬洛鄢的肩膀,把人帶到屋内最角落,不會受到任何波及的安全區域。
他把人按在座椅上坐下,蹲在喬洛鄢的身前,握着她的雙手說:“你乖乖的什麽都不要做,我一會有話要跟你說。”
喬洛鄢美眸中閃爍着明媚的笑意,身上的氣質恬淡。
“行吧,我什麽都缺,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她聲音和諧婉轉,有着說不出的韻味,看起來乖巧又可愛,但這種招人喜歡的一面,有說不出的違和感。
裴熠南有些看不懂她了,但這不妨礙他偏愛的濾鏡。
無論喬洛鄢變成什麽模樣,哪怕是性情依舊如前世般讓人懼怕的女羅刹,對方的好與壞他全部通通照收不誤。
裴柏崇身爲裴家老大,已經走出待客室對段、陳、沈三家的人問好。
被哭個不停的美豔女人糾纏的陳家主,眯着一雙小眼,打量着屋内趴在地上,渾身都在顫抖的兒子。
他緊抿的雙唇,因憤怒而在發顫。
陳家主陳志奎指着屋内,明顯受到虐打的陳昱安,沉聲問:“柏崇,你們裴家這是什麽意思?”
别看這小老頭長得胖乎乎的,眯起那雙小眼時看起來很和善,其實這家夥就是個笑面虎。
“你說什麽意思,你兒子二話不說沖進來打擾我裴家待客,他嘴裏還不幹不淨的,放言說要搞死我。
陳老頭,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們陳家打算怎麽弄死我啊?陳家是不是抱上了哪家的大腿?我看這膽子是一天比一天肥。”
裴熠南雙手插兜,邁着沉穩步伐走來,嘴裏的話透着股漫不經心的痞氣。
陳家主聽到他的一番話,臉上的威嚴表情立刻變得皮笑肉不笑,張嘴就道:“昱安這孩子被家裏慣壞了,總是沒大沒小的,小九爺别跟他一般見識。”
身爲家主的陳志奎稱裴熠南一聲小九爺,明顯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可偏偏裴熠南根本不買賬,他站在大哥的身邊,歪着頭睨向陳志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