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殿下看似三十歲的人,實則剛二十出頭。
今天這樣的突發情況,也把他吓得不輕。
看到父親身上全都是蟲子,他心底不可能不怕,王室巫師說父親體内的蟲子是地獄惡魔蟲,他内心的驚懼與心痛更加沉重了。
眼下喬洛鄢讓他去撬開父親的嘴巴,讓他心下有說不出的爲難。
他不止怕手上沒輕沒重傷了父親,更害怕被地獄惡魔蟲附身。
喬洛鄢走進艾倫.阿克頓,壓低聲說:“艾倫殿下,相信我,你父親會好的,今天在場的人那麽多,還有許多你父親的親信,他們都在看着呢。
公爵醒來後一定會知道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想想你會得到的收獲,大膽的去吧,隻需要撬開公爵的嘴巴就行,你做得到的,相信自己。”
如果是往常,喬洛鄢不可能這麽多廢話。
奈何艾倫殿下不止面相運勢好,此人好像還與她頗有淵源,具體情況喬洛鄢還無法探知。
總之眼下能幫對方一個人情,日後接觸也會有很多便利不是。
艾倫殿下眼前一亮,之前的種種疑慮在這一刻統統消失。
他握着沒有拔出劍鞘的佩劍,大步走到父親的對面。
艾倫.阿克頓看着毫無意識,頭顱耷拉在桶内的父親,目光堅定不閃躲。
他深呼一口氣,擡起手中的佩劍抵在父親的下巴處,用了些力度擡起那張皮膚下布滿蠱蟲的臉。
随即,他動作快速的把佩劍探進對方的口中。
艾倫按照喬洛鄢的叮囑,用劍鞘的一端撬開父親嘴巴的一條縫隙。
變故就在這一刻發生。
“嘔!唔!”
阿克頓公爵開始嘔吐,他嘴裏還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艾倫.阿克頓親眼看到,從父親口中吐出來許多醜陋惡心的紅色蟲子。
它們全身都是血色,頭部上下有四個尖牙,看起來非常猙獰,真的如地獄惡魔蟲般恐懼。
那麽多密密麻麻的紅色蟲子,從阿克頓公爵的口中争先恐後的噴出來。
它們的身體緊緊挨着蠕動着,大把大把的從口中噴湧而出。
這一幕看到艾倫殿下眼中,滿臉驚悚,他握着佩劍的手在輕顫,慌亂的腳步頻頻後退。
周圍距離較近的人也看到了,他們的反應更強烈。
“嘔!啊啊!!”
有人嘔吐,嘴中發出刺耳的尖叫。
“撒旦來了,地獄使者來了!真的是惡魔蟲!”
也有人跟中了邪似的,嚷嚷着看到撒旦跟地獄使者了。
“上帝啊,請饒恕我們的罪狀吧,我願餘生都爲您祈禱。”
公爵夫人竟然率先跪下,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架。
她雙手平舉當胸,五指合并向上,嘴裏念念有詞。
裴熠南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場鬧劇,不知是該笑他們的無知,還是吐槽他們萬事求助深入骨髓的信仰。
喬洛鄢這邊被吵得腦袋嗡嗡響,她發現公爵吐出來的蟲子數量太少了些,從艾倫手中奪過佩劍。
她動作帥氣的把劍鞘褪去,以冰冷的劍刃霸氣地挑起阿克頓公爵的胳膊,将其送入到木桶。
對方的兩個胳膊垂落在木桶内,劍刃緊跟而去,冰冷的刃光劃破公爵的皮膚,手腕上立刻出現數厘米長的傷口。
從兩個手腕傷口處,有密密麻麻蠱蟲鑽出來,它們一團一團的掉落在木桶深處。
裴敬民跟裴天灏大着膽子走上前瞄了一眼。
正是這好奇心強烈的一眼,讓父子二人臉色變得慘白,呼吸重了,差點沒當場吐了。
木桶内成千上萬的噬血蠱蟲,血色肉乎乎軀體密密麻麻的蠕動着,看起來十分瘆人。
太驚悚,太可怕了!
這哪裏是解蠱,分明是要命,要他們這些圍觀人的命!
埃米爾大殿下也緩緩走近,他倒是沒有被驚悚一幕吓到。
他看到父親手腕傷口處,随着越來越多的紅色蠱蟲鑽出來,帶出來不少鮮血,滴答的流血聲清晰可聞。
埃米爾還發現他父親好像沒了呼吸,他立刻伸手怒指喬洛鄢,大聲驚叫起來:“你比地獄使者還要惡毒,讓我父親死都不安甯,你破壞了他的身體,讓他死後無法上天堂,你是阿克頓家族的罪人!”
喬洛鄢眼角微抽,不可思議地看向埃米爾.阿克頓。
她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個神經病患者,冷嘲道:“你腦子沒問題吧?建議去精神科檢查一下。”
她這分明是在救阿克頓公爵,蠱蟲馬上就排幹淨了。
不劃開對方的手腕,蠱蟲怎麽快速排除體内,她又要怎麽救對方的性命。
這才是解蠱的第一步驟,接下來會還要排殘留在公爵體内的蟲卵,需要在對方身上造成的内傷會更多。
喬洛鄢是用中文回應的埃米爾,他聽不懂,但不妨礙他接下來掌控事情的轉變方向。
埃米爾對把守在卧室内的護衛,厲聲吼道:“把她給我抓起來!我以阿克頓家族長子的身份判她絞刑!
我父親已經死了,這個女人就是惡魔,她是撒旦派來的地獄使者,必須要給我父親陪葬!”
“我看誰敢動她!”
裴熠南邁出那雙大長腿,腳踩歐羅巴英倫風高級感滿滿的皮鞋,站姿優雅地擋在喬洛鄢的身前。
他聲音不大不小,周身肆意而出的危險氣息,透着股強大的壓迫感。
問宥跟問堯守在卧室第二道門的入口處,聽到九爺震怒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以極快的速度沖了進來。
他們都是古武者,沖進來的速度快到讓很多人都捕捉不到影子,隻感覺眼前有什麽東西一晃而過。
然後,裴熠南身前就出現兩名滿身煞氣湧現,眼神淩厲怒視着他們的東方男人。
問宥背對着裴熠南,神色冰冷的掃視周圍衆人,壓低聲詢問:“九爺,您沒事吧?”
裴熠南單手插兜,目光冷冷的睨向埃米爾.阿克頓,
他冷聲回道:“暫時沒事。”
潛意思是現在沒事,就是不清楚接下來會不會出事了。
埃米爾面部神色陰冷,冷酷眼神浮現出暴躁與殺氣:“裴先生,這是我阿克頓家族的事,你想要挑起兩大家族勢力矛盾不成!”
他态度強勢,絲毫不退讓,甚至有意把事情上升到更爲複雜嚴峻的形勢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