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毫不憐惜摔在地上的小喬滿身狼狽,因沖擊力從嘴裏吐出一大口鮮血,身體傳來的疼痛讓她雙唇都在輕顫。
她撐着虛弱的身體準備爬起來時,裴熠南攜着怒火走上前,擡腳用力踩在她的後背,把她拱起的身體再次壓制在地上。
他周身的怒火似乎要将小喬燃燒殆盡一般,咬牙憤怒質問腳下的人:“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驕傲到骨子裏的裴九爺,即便再前世狼狽也不曾卑躬屈膝。
今天讓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小丫頭,狼狽的差點摁跪地下,他怎能不惱。
小喬雙眉緊蹙,眼底一片兇殘冷光,擡頭怒視裴熠南,滿腔不甘爆發,聲嘶力竭地怒吼:“我隻是想要離開The top!你又何必跟我一個小人物計較!”
眼下所有謀劃都要功虧一篑,她心底一片死灰。
裴熠南注視着她眸底的熟悉悲恸光芒,腦海中靈光閃現,就快要抓住這雙眼似曾相識的根源。
踩在小喬後背的那隻腳,像是被燙到一般,以極快的速度移開。
他盯着小喬被髒兮兮妝容遮擋的臉,好像也能從中窺探到幾分熟悉。
在裴熠南失神之際,小喬用盡全身力量爬起來,動作敏捷地跳到同伴的機車上。
她摟着同伴的腰,還不忘對擡眼注視她的裴熠南豎起中指,眼眸深處也迸發出幾分恨意。
機車轟油門聲再次響徹整條街。
這一次沒人能攔得住她們。
小喬可能是保存了實力,她周身的靈力再次發動了保護罩。
裴家一衆護衛包括問宥都無法靠近她們,隻能眼睜睜看着重型機車載人飛馳離去。
裴熠南面色陰沉的盯着地上的一灘血色,剛剛小喬就站在那裏。
短時間内能留下這樣的出血量,能想象到對方受的傷有多嚴重。
是什麽傷才能在心口處,留下縫合近十厘米的傷勢。
還有那雙似曾相識的熟悉眼眸,讓他剛剛在心底産生控制不住的悸動。
裴熠南周身戾氣鋒芒畢露,對站在身側的問宥沉聲命令:“阿宥,給我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九爺!”
問宥立即帶領一部分裴家護衛,順着小喬離開的方向追去。
沒過多久,這條街道迎來一大批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
他們分工明确,一部分人員整齊有序的走訪每一家商店,進行友好的交談協商。
剩餘的人把周圍一切景物都恢複如初,确保天亮之前,不會有任何人發現這裏的變化。
——
沈文暄回到沈家把車停在地下車庫,吹着口哨乘坐電梯上來時,看到坐在庭院石凳上氣質不俗溫文爾雅的男人。
他停下嘴邊的不雅口哨,也放下在食指上轉動的車鑰匙。
沈文暄眼底目光閃了閃,随即臉上露出詫異表情,笑着溫聲問:“大堂哥,你怎麽還沒休息?”
沈西彥坐在這等了近兩個小時,情緒從最初的複雜到後來的忐忑不安,滿臉溫和表情早已退去,布滿了陰沉寒意冷色。
他撩起眼皮,睨向站在眼前的堂弟,嗓音盡量溫和地問:“文暄,聽說伱今晚跟裴九出去了?”
沈文暄眉梢微揚,笑嘻嘻回道:“跟九爺一塊看了場比賽,堂哥什麽時候對我的事感興趣了?”
他嘴巴一張,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
沈西彥表情厭惡的皺眉,盯着堂弟的目光像是看垃圾。
他神态看似溫和,從骨子裏流露出掩藏不住的高高在上優越感。
作爲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沈文暄從小到大見過太多這樣的不恥與輕蔑目光。
他低垂着眉眼,像是看不到沈西彥眼底的輕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沈西彥壓下心底的嫌惡,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文暄,隻要你不做有損家裏名譽的事,沒人會管你做什麽,裴九的身份特殊,你不要得罪他,聽說他今晚的心情不太好?”
前面的話,沈文暄還敷衍的點點頭,聽到後面的打探,他臉上露出戲谑笑容。
他歪着頭眨眼,嬉皮笑臉地反問:“堂哥怎麽知道九爺不高興?難道是你惹他生氣的?”
沈西彥那張不算醜,勝在氣質加分的臉,有一瞬間的扭曲,唇角也微微抽搐。
他能說堂弟陰差陽錯下說出了事實嗎。
這日了狗的感覺,讓沈西彥狠狠瞪了堂弟一眼,語氣不慌不忙地解釋:“我一個朋友今晚去了The top,看到你跟裴九在一起。
對方說裴九今晚心情不好,一直在跟你喝酒,文暄,裴九在裴家的地位不可小觑,你不要因爲得罪他把沈家拖下水。”
沈文暄後腰懶洋洋地倚在石桌上,用并未放在心上的輕慢口吻道:“我哪裏敢得罪他,巴結他還來不及呢。
在這京城誰不知道,他裴九爺指縫漏出來點東西,夠很多人一輩子都吃喝不愁的,這麽大一條粗腿我可舍不得松手。”
這話毫無諷刺意思,偏偏聽在沈西彥耳中,有種堂弟在指桑罵槐的感覺。
他這幾年憑借跟裴熠南的關系,的确從裴家撈到不少好處。
這是很多人都有目共睹的事實,礙于兩人之間的密切關系,從沒有人敢當面說出來。
沈西彥盯着堂弟帶着笑意的臉,猜測他是不是話中有話。
對方神色過于坦然,他心底也無法笃定,隻能繼續之前的話題:“既然不是你惹裴九不高興,他今晚是怎麽回事?”
沈文暄十分光棍地攤手,胡言亂語道:“我哪知道,從見面開始就讓我陪他喝酒,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失戀了呢。”
沈西彥凝眉,表情不悅:“他沒跟你說心情不好的原因?”
沈文暄搖頭晃腦的,像是喝多了,什麽都往外說:“裴九爺是誰,高嶺之花,這麽多年我對他隻能遠觀,什麽時候我有資格問他的私事了?
回頭人要是真惱了我,我日後豈不是少了一起吃喝玩樂的玩伴,每次出門都是他消費,我可舍不得這麽大方慷慨的頑主。”
沈西彥伸手指着他的鼻子,恨鐵不成鋼道:“瞧你這點出息!”
沈文暄嘿嘿傻笑,滿臉混不吝:“本來就沒什麽出息,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吃喝不愁還有樂子享,挺好!”
他不僅不以爲恥,反而很驕傲。
可以說是把一個合格的纨绔子弟演繹的淋漓盡緻。
就是這副姿态讓沈西彥看了眉頭緊皺,眼底的輕蔑光芒更甚。
他站起身,直視沈文暄的雙眼,再次詢問:“裴九今晚有沒有什麽異常?”
沈文暄狀似認真的思考,過了會搖頭:“我真不知道他怎麽回事,隻知道他心情不好,光顧着陪他喝酒了。
要不是他抓着我陪喝酒,我今晚懷裏會摟着兩個美人入睡,也不會在這跟堂哥你吹着冷風,深夜難眠了。”
他滿臉可惜,一副被裴熠南耽誤正事的痛心疾首神情。
話說完,還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沈西彥看不上他不學無術,隻知道吃喝玩樂的頹廢模樣,轉身快步離開,背影都帶着讓人厭惡的不可一世。
沈文暄倚在石桌上,目送對方離去的傲然背影,眸底閃過譏諷與恨意。
外洩的情緒稍顯即逝。
他再次恢複玩世不恭的樣子,搖晃指尖的車鑰匙,轉身與其背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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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